董全身边不停有人中弹落马,董全一看不行,赶紧命令撤退,可鬼子们咬住不放,等董全他们跑出高家洼时,连尚氏二杰算上总共还剩下六个人六匹马。河村一郎的骑兵还在后面追呢,双方一边跑一边放枪,子弹在空中呼啸着,战马嘶鸣着,趟得尘土大起。
到了一片开阔地,河村一郎的骑兵撤开战马,呈扇子面形包围过来,董全身边又有一名弟兄中弹落马。董全和尚氏二杰一回头,“啪啪啪……”连放了五六枪,也撂倒几个鬼子,再扣板机手枪里就没子弹了,身上带的子弹打完了,马背上有子弹袋,但根本来不及装。前面是一片树林,心说,只要能钻了树林,就有逃生的可能。于是,他们五个人狠劲儿地抽马屁股。
但是他们的马跟日本骑兵的战马也没法比,还没到树林边上,河村一郎带着三十名鬼子像旋风一样就包围了这五个人。原来,河村他们追着追着,发现前面只剩下五个人了,也不回头放枪了,就知道董全他们没子弹了,这才命令手下包抄过来打算抓活的。
董全一看被包围了,干脆拼了吧,和尚青杰等人就把大刀拽出来了,尚明杰从背后抽出了弓箭。
“放下武器,否则把你们统统打死!”河村一郎用日语喊,那个汉奸给翻译着,再看那三十名鬼子骑兵早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董全五人。
董全带人偷袭日军骑兵小队,十二个人只剩下五个人五匹马被鬼子的三十名骑兵包围在树林边上。鬼子喊话,汉奸翻译,要他们放下武器投降,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董全五个人,看那意思只要河村一郎一声令下,董全五个人就死无葬身之地。
董全一看,这算是彻底玩完,自己生死是小事,还有四名弟兄也给搭上了,特别是尚氏二杰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屡立奇功,想不到却要丧命在鬼子的枪下。想到这里,董全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现在才认识到跟鬼子干可没那么简单,不能呈一时之勇,这次他算犯了个轻敌冒进的大错误,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
正在这时,河村一郎的身后响起了如爆豆般的枪声,“啪啪,啪啪啪,……”紧接着是喊杀声。一队人马也不知有多少,在鬼子身后喊叫着就冲过来了。河村一郎他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有八九个鬼子中枪落马了,这一下鬼子可就乱了。
“不要慌,还击!”河村一郎也顾不得眼前的董全五个人了,赶紧指挥手下准备反击。他认为是中了董全他们的埋伏了,但是鬼子们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下已经不听他的了,往哪跑的都有,指挥失灵了。
董全一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冲!”喊了一声和尚氏二杰等五人摧马抡刀就冲进了鬼子群。说是鬼子群,现在鬼子只剩下二十来人,而且四散奔逃。这一下可打乱套了,有打交手仗的,有用枪射击的,有跑的,有追的,还投降求饶被不准的。一时间,这片不起眼的树林前就成了战场,你就听吧,喊杀声,枪声,惨叫声,人喊马嘶声……乱成了一锅粥。
董全和尚氏二杰那有多猛啊,董全力大刀沉,尚氏二杰打猎的出身,三个人像三只虎一样,跟鬼子就了打交手仗了,这样打鬼子根本顶不住,这时从身后偷袭的一群人也冲到了近前,加入了战群,这一场浑战,鬼子可倒了大霉了。
河村一郎一看不行,“撤,快撤!”喊完之后也不管手下的鬼子听见听不见了,拿着手枪拨马就跑。你别说,还真有誓死保护他的,那个汉奸和另五名鬼子骑着马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七个人七匹马一边跑一边回头放枪,这次轮到鬼子们跳命了。
尚明杰眼明手快,“嗖嗖嗖”射出三箭,有一个鬼子应声落马。董全和尚青杰挥动着手中大刀一连砍翻了五六个鬼子,剩下的望影而逃,却又被身后面冲过的人马一阵的射杀,几乎伤亡殆尽。董全等五个人摧马刚要追赶河村一郎几人,被一队人马拦位了去路。
董全定睛一看,就是一愣:“大哥,是你们?”
生死关头率人解围救他们正是李成勇和廖大勇等人。原来,李成勇和廖大勇带着二十名弟兄出了老河口直奔辽城方向而来。路上,廖大勇问李成勇:“四哥,咱们真要把董全他们抓回去交给大哥吗?”
“啊,不抓董全他们我们哥俩回去如何交差呀?大哥能饶我们,那二哥和三哥也不能饶我们呀?”
“哎,四哥,董全那人够个人物,挥金如土,为人仗义,你不也总是在我面前夸赞他是个英雄吗?你再看看大哥他们,干的事儿越来越不让人赞成了,好歹我们也是个绿林人,怎么连一点江湖道义也不讲?你当初放人家一条生路,可人家当场就给了你五百块洋。人家做了拨买,我们眼红了,过去说缺这缺那,人家二话不说,一下子就拿出多一半给我们。四哥,那可是三千块大洋,十支长枪啊,多么仗义豪爽啊!按说这就够瞧了吧?可是大哥仍然不满足,还要得寸进尺,仗着人多势众非要逼人家跟他合伙。什么叫合伙?这不明摆着吗,要把人家连窝端,盗亦有道哇,这不是明欺负人吗?要我说,你注意多,我们领着二十弟兄出去吃喝玩乐一阵,回去编个瞎话得了。他们三个爱咋的咋的,还敢把我们给杀了不成?”廖大勇说出了心里话。
“兄弟,别胡说。我们悄悄地缀在董全他们身后,看他们要干什么。”李成勇心说,五弟,你说得太对了。不过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我这是暗中给董全他们解围。今天我要不和二哥三哥争功,他们真要带五十弟兄来抓董全他们,那董全他们十来个人可就惨了。但有些话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等有了时间我再给你解释吧。
就这样,“二勇”也来到了高家洼,与董全几乎是前后脚。日本人占领辽城的事他们当然也听说了,一提起日本鬼子,这哥俩儿恨得牙齿“咯咯”直响。
原来,“二勇”都有亲人死于日本人之手,那还是二人和父母兄妹来到新民府打把式卖艺。当时,这个班子的班主是李成勇的老爹李伦,手下有十几个男女,他们就依靠这个跑江湖卖艺混饭吃。那时的新民府非常热闹,他们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开了场子。廖大勇和李成勇练完拳脚练刀枪对打,然后廖大勇的妹妹廖赛花又耍了趟宝剑,赢得众人的阵阵喝彩,人越围越多。
就在这时,看热闹的一闪,进来七八个日本军人,都背着枪。为首的鬼子是个少尉,戴着大盖帽,腰里跨着手枪和战刀,脚下穿着马靴,手下还带个翻译。进来后指手画脚“叽哩呱啦”一阵,也听不懂他放什么屁。幸好有汉奸翻译一过口,李成勇他们才听明白。
原来日本鬼子说他们不是好人,除非他们拿出良民证或者是当地官府允许他们在此卖艺的许可证。李成勇的父亲李伦一听,从来没听说过这一套哇,跑个江湖卖个艺还得办良民证?还得经官准立案?再一看鬼子那眼神不怀好意地盯着廖赛花直笑,明白了,他们没安好心,这叫故意找荐儿捞油水。但惹不起人家,那是日本人,政府军队都不敢惹,何况我们这几个江湖艺人呢?因此又打躬又作揖,紧说拜年的话。
可是这几个鬼子也是作死,无论老头怎么哀求,他们就是不开面,非要把这些人带走审查不可。说着说着,那个鬼子少尉上前就把廖赛花揽腰给抱住了。“二勇”一看是忍无可忍,干脆打吧,脑子一热领着十来个年轻人大喝一声就冲上去了。鬼子哪把他们这十来个小年轻放在眼里呀,开始时也没开枪,就用刺刀和拳脚跟他们搏击起来。
但这一伸上手,鬼子觉得自己不含糊,跟这些江湖艺人动手他们还真不行,这些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功夫,就是那个廖赛花别看是个女的,身手利索,拳脚功夫很棒,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个鬼子少尉揍了两三个跟头。李成勇和廖大勇更厉害,一顿时拳脚把鬼子打得满地找牙,哭爹叫娘。
鬼子少尉一看不好掏出手枪对准廖赛花就是一枪,好可怜的姑娘还不到年二十岁便惨死在鬼子的枪下。这一下“二勇”他们可不干了,纷纷抄起大刀和花枪就跟几个鬼子拼上了。“二勇”勇猛异常,上来就砍倒了三四个鬼子。这时鬼子的枪又响了,他们再好的武艺也不行呀,“啪啪啪”,鬼子的枪声落处,就撂翻了五六个卖艺的年轻男女,李成勇的父亲李伦也倒在血泊之中。李成勇和廖大勇赶紧架起负伤的李伦转身就跑进了混乱的人群,好不容易才侥幸逃了条活命。
这一下他们哪还敢在新民呆呀,干脆进山林得了,在路上李伦因伤势过重也一命呜乎,这哥俩恨日本人,恨官府,这才带着满腔仇恨无处投奔这才进山当了土匪。后来看到独眼龙他们敢跟官府作对,杀人如麻,认为独眼龙是当世豪杰就投靠了他们,过起了打家劫舍的生活。独眼龙一看这二位一表人才,身手不凡,非常高兴就教他俩骑马打枪,二人还教山上的弟兄练武,后来“二勇”屡立奇功,独眼龙破格提拔为山上的当家人,并和他们结拜成为弟兄。
今天“二勇”一听说日本人占领了辽城,又揭开了他哥俩的旧伤痕,那能不恨吗。但恨归恨,自己这点人马又能如何呢?正在这时,他手下的一名弟兄过来报告说,鬼子的一个骑兵小队约五十人往高家洼来了。
李成勇一听喜出望外,也顾不得董全他们了,赶紧带着二十名弟兄撤出镇子,来到不远处的一片树林里商量对策。李成勇足智多谋,他猜到鬼子这点儿人马肯定是来洗劫村子的,就准备在鬼子回去的路上打他们的伏击,报报仇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