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不回家,咱们不回那个家了。”
冷峻摁住她胡乱挥舞的双臂,将她蜷在自己的臂膀中,轻声哄道:“等你的脚伤一好,眼睛也能看见的时候,咱们就离开这里。”
医生曾经告诉他:只要大脑中的淤血消除了,视神经不受压迫就能复明,大脑有修复功能,不到万不得已不一定非要做开颅手术。
他想等她的脚伤好了,带着她去一个遥远的地方,过着平凡的生活。
“我在海边有一套别墅,我们暂时住那里。”那套别墅,曾经是冷冽住了三十年的地方。现在冷冽死了,别墅已经空闲已久。
冷峻抱紧了怀里的女人,光着湿漉漉的身子站了起来,走向停在岸堤旁的帕格尼。
“阿俊,就算我没经过你的同意就强行带走了你的人,可是那女人不是也没死吗?你至于非要和我怄气搬出去住?”
即便是站在花园里,都能听见从公寓里传出陈涵的尖锐的吵闹声。
“不是要搬出去住,我是要离开冷家。”冷峻在监护房里探望着已经成为植物人的妹妹,他将妹妹床头上摆的已经枯萎的玫瑰花拔掉,插上了刚采的玫瑰。
他要走了,家里没什么可留恋和要带走的东西。这整座房里的每一个房间所摆的物品,都不属于他。他一样都不会拿走。
临走的时候,他要看在探望一次妹妹。
他这个做哥哥的,从来就没好好照顾过妹妹,更没有尽到过做哥哥的责任,在那么紧急的关头,他也没能把妹妹救下。
冷峻帮妹妹掖了掖被角,对于站在一旁大吵大闹的陈涵视若无睹。
偶尔回应一句,也是十分淡漠。
站在冷峻身后的陈涵看儿子真的是生气了,赶紧陪着笑脸说好话:“阿俊,哪个人不犯点错事?妈妈昨天是糊涂了,才会去办那件蠢事。既然那个女孩没死,你就原谅妈妈吧,干嘛一定要带着她搬出去住啊?你看,咱们家里保姆佣人一大堆,我可以安排四五个有经验的老妈子去照顾她,她身上的伤也就好得快了不是?你把她带出去,身边又没个下人伺候,你一个男人总不能什么都帮着她吧?”
冷峻没吱声,冷酷英挺的脸庞毫无表情。
“阿俊,妈妈妈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找她的麻烦,而且会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她一个女孩家的,眼睛瞎了,走路也不方便,人还有些傻,怎么看怎么可怜。咱们家大业大,多添双筷子也吃不穷。”陈涵笑靥如花,跟在冷峻屁股后面转来转去。
冷峻在心中冷笑,你看冉旭可怜?看她可怜就把冉旭丢到海里去?自己的亲生女儿瘫在床上,你作为母亲都懒得伺候,还会好好照顾冉旭吗?
他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哎……阿俊,你别走啊。”陈涵眼疾手快的把冷峻拦住,“你看妈在这说了这么多,你倒是回答一句啊。妈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话,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陈涵展开胳膊横挡在门口,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冷峻离开冷家,冷国平已经老了,冷峻的姑姑虽然帮衬着冷家,可毕竟是外姓,现在能撑起这个家的人只有冷峻这个儿子,要是她唯一的儿子走了,剩下一家老小这一大摊子麻烦事,让她一个人可怎么活?
她今天说什么也要把冷峻留住,眼看冷家摇摇欲坠了,她儿子一走,她肯定支撑不起这个家,到时候跑回娘家还要受人白眼。
她这辈子都舒舒服服的活过来的,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什么委屈,眼看老都老了,要是在这个时候受苦受罪,她还不如一头撞死去。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随即,冷峻淡漠的语调从他的唇边飘了出来:“妈,你让开。”
“就是不让!我辛辛苦苦把你生出来,又把你养这么大,你现在为了一个女人你说走就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么?你走了,你妹妹怎么办,我怎么办?你就忍心看你妹妹瘫在床上,自己一个人跑了?我今天就把话摆明了告诉你,你想走也行,咱们就断绝母子关系,我生你养你这么辛苦,你不给五百万就别想走!”
陈涵装出来的好脾气彻底用尽,既然她怎么说他都不听,那干脆撕破脸皮算了。
“妈,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你想留住的不是我,而是我的钱。妹妹瘫在床上半年多了,每个月我都会往家里打钱,我这个做哥哥的确不够关心妹妹,可你这个当妈的更不关心。你有帮她擦过身子换过衣服吗?就连请护工的钱你都省下了去买貂皮大衣穿,你这样的还配做母亲吗?”
“你……怎么……”陈涵脊背一阵发寒,他怎么知道的,他平时又不住在家里。
“你能干出这种事情,我真不知道你还会对谁真心的好。所以,妈,我真的很难相信你,也不会相信你。五百万我会给,但是不是给你,是给我妹妹!”冷峻的口吻平淡又冰冷,仿佛他只是一个过客,在讲述一段无关自己的故事,“jom会亲自过来告诉我妹妹,那张卡的密码是多少,开支存取都会由他监督。这五百万……你没有使用权。”
病床上,躺在那里装睡的冷微微(冷峻的妹妹)慢慢睁开了眼,眼角不停的有眼泪流出来。
她虽然摔断脊椎瘫在了床上,但是她的意识仍在,会说话会吃饭,除了身体不能活动之外,一切都和正常人一样。
她没有想到,从小不在一起长大的哥哥,会比自己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