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沈玉也不忘跟着起哄,跪到老相爷的面前,梨花带雨般楚楚可怜道:“求爹爹成全!姐姐她除了是沈家长女外,哪样比得上玉儿,爹爹您可不能偏心啊!”
老相爷也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说,如演变到如此田地,更没有想到二夫人竟会如此看重那太子妃之位,难道就不知一入宫门深似海,真忍心将涉世未深的玉儿送入宫中不成?他可是为此事思滤许久,两个女儿都是自己的骨肉,他都不舍得,如今宫中以皇后,梅贵妃和李妃三人为首的嫔妃整日明争暗斗猛烈,难保不会拿自个女儿当作争权夺势的棋子,到头来自己的女儿最后怎么死的都无人知,亏二夫人平时精明能干,为何连这一点都想不明?
“夫人,这宫中复杂凶险,你真忍心让玉儿涉险?”老相爷想了想,试着提醒道。
“看老爷这话说得,这素儿自小就缺根筋不能应付宫中的凶险倒也说得过去,咱们玉儿可自小就在夫人我的精心栽培下生得聪明伶俐,又怎会不知如何应对?”二夫人边说嘴角边泛起讥诮,恨不能一脚便将碍眼的沈素踩入泥泞,从此永不翻身。
却见老相父一抱袖,朝着天子的方向作揖,“此事无须再争辩!为夫并无权力嫁素儿或是玉儿,一切还处决于当今圣上,总之在圣旨未下之前,无论太子妃最终是素儿或是玉儿,夫人切勿妄自菲薄,坏了女儿们的名声!”
老相爷说完,显然不想再与二夫人周旋下去,撇下一三人,甩袖离去。
沈素一见老相爷走了,自己怕留下来会遭到二夫人报复,自是匆匆向二夫人行礼后,便追着老相爷而去。今日之行,老相爷虽未能扳倒二夫人,但是就太子妃一事,明着否定了玉儿的梦想,对二夫人母女二人定是不小的打击,怕是这几日她俩也无心找自己麻烦,该是一门心意都扑在如何怂俑梅贵妃与皇后娘娘对恃,拿下太子妃一职之事。
说到皇后娘娘,沈素的脑中还残余着这具身体的记忆,印象中的皇后是位贤良淑德的大美人,对自己虽是疼爱有加,但总归感觉有一丝疏离,不过,人家好歹是这具身体的亲姨母,怎么着也应向自己才是。只是,这太子妃自己果真要去争取么?太子就是日后的帝王,后宫定是少了嫔妃佳丽,她真的要与一大群女人分享一个男人么?
这个严峻的问题沈素暂时无心去想,她目前最想要的,就是如何让玉儿的太子妃梦破碎,至于自己当不当太子妃等解决了玉儿与二娘再做打算。
且说太子爷对于母后有意将丞相府的傻表妹许给自己,也颇为恼火。七年前,那年他年仅八岁,曾随还是贵妃娘娘的母后一起去过相府一趟,与沈素与沈玉都有一面之缘。
印象中的沈素蓬头垢面,脸上像涂了锅烟灰,很难分清五官的轮廓,最让他难以忍受的便是,那时的沈素还两眼发直,流着恶心的鼻涕紧盯着自己傻笑,令他见之便不顾母后的呵斥避之老远。倒是二小姐沈玉,生得玲珑剔透,一双水灵灵的眼眸,令太子爷当时见了便甚是喜爱,不由自主拉着沈玉的手在相府的假山游玩嘻戏了一整天。
太子爷越想越就有些沉不住气,特别是脑海中浮现沈素昔日那张“恶心”的脸,就怒从心来,直怨母后定是魔障了,竟敢公然与父皇叫板,说什么也要自己娶那个沈素为太子妃。
那个沈素不爱整洁,不讨人喜就算了,居然还是个十足的傻子,又怎与自己相配?
“不行!孤一定要劝醒母后,绝不可以迎娶相府的傻表妹!”太子爷一拍桌案,再也沉不住气,在几个太监与宫婢的拥护下,直朝紫云宫而去。
一树芬芳扑鼻的月桂树下,一翩翩白衣男子负手站立,凝神昂着那一树月桂,一望便是几个时辰。
不远处几名正在犯花痴的宫婢太监们,不时地小声指指点点,“你们看,大皇子连背影都如此迷人,如若转过身来正面示人,定有不少人会为大皇子仰慕倾心而死。”
太后身边的二品官婢翠珠见大皇子又被一群奴才围着指指点点,不由得皱起眉头,厉声说道:“你们几个奴婢奴才,有正经事儿不做,居然在此打扰大皇子雅兴,一会儿让太后娘娘见着,仔细你们的皮。”
一干奴才听罢慌忙低下头,逃的逃,躲的躲,只消片刻功夫,便只剩下翠珠一人留在当场。她强压着从大皇子身上传来的那股仿佛要把她吸了过去力量,细步走了过去,轻声说道:“大皇子,太后娘娘请您过去!”
男子仿佛不曾听到般,仍旧凝望着那棵高耸入云端的桂花树,任醉人的芳香随着呼吸灌遍全身,俊美的脸上却不见任何情绪,动也不动,就不怕长期保持一个姿势,会扭到脖子。
翠珠知道殿下定是又在思念被困冷宫的前皇后。一时不忍打扰,也是静静地陪着站在那儿,更是带着一点点私心,希望能够与大皇子多一些单独相处的机会。
“轩儿……”大皇子直到听到太后娘娘在唤自己,这才从沉思中醒过来,一个悠悠然转身,一双迷人的丹凤眼,微微眯起,轻抹着一抹迷倒众生的笑容,明明是个男儿身,偏偏生着一张比女子还要美的容颜,每到一处总是惹得在场的宫女太监们,两眼发直,挪不开眼。
“轩儿这几日似是满腔心事,可是为了与相府沈小姐婚事而烦恼,你若不愿娶,奶奶我……”
“那女子,孙儿喜欢!”不等太后说完,大皇子便着急地截了口,同时白皙如冠玉的脸庞,泛起朵朵红潮,眼神更是涣散悠远,仿佛此时那女子就站在他在面前,朝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