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幽幽的亮着,显得屋子里有一种融融的温馨,轻幔的锦帐低垂着,映的灯下的黛玉有一种飘渺的感觉。
抬头向外望了一下,夜已经很深了,外面静悄悄的,侧耳细听,依然没有那个有些熟悉的脚步声,轻轻地舒了口气,黛玉轻声道:“紫鹃,帮我把发散了吧。”
服侍着黛玉收拾好了,紫鹃道:“王妃,早些歇着吧,已经交二更了。”没有理会紫鹃,黛玉便缓缓的往里走便道:“门后的灯不用熄,先燃着吧。”
紫鹃道:“那王妃能睡着吗,素常夜里不是……”回头白了紫鹃一眼,黛玉轻声道:“难道我自己的事我还不清楚,我说没事就没事。”
紫鹃抿嘴一笑,道:“王妃,你的口气越来越有些像王爷了。”脸色一红,黛玉道:“紫鹃,你这张嘴是越来越聒噪了,好了,你下去吧,不用服侍了,我自己就行。”
夜色越来越深了,黛玉反而毫无睡意,外面的风吹得窗外墙边的几丛翠竹沙沙作响,听在黛玉的耳里,更觉得心燥。
情不自禁的睁眼向外望了一下,黛玉竟然发觉自己的心隐隐在期待,蓦的发现自己的心事,即使黑暗中,黛玉的脸色也红了起来。
外面传来一阵粗重的脚步声,黛玉的心一下跳了起来,正在黛玉犹豫要不要起身的时候,却见帘子一掀,水溶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一股浓郁的酒气随着迎面而来。
借着门后的灯光,水溶微微直了一下身子,强撑着已经混沌的脑子醉眼朦胧的看了一眼,喃喃的唤了声:“颦儿。”
见没有动静,水溶便朝着床边直直的奔来,一到近前,身子一侧,直接翻到了床上,本来戒备的心一下松懈了下来,连脚下的云底靴也没有褪下,便睡了过去。
缓缓地坐起身来,黛玉见身旁的水溶仰面躺着,本来白皙的脸上透着晕红,坚挺的双眉微微皱起,似乎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再看着水溶身上上好的绸衣被缠的折折皱皱,裹着他修长的身躯,脚上的云底靴毫不顾忌的搭在床上。
微微皱了下眉,黛玉悄悄的披上一件中衣,走下来,给水溶将靴子轻轻脱了下来,待想给水溶将长袍脱下来,奈何自己力小,根本无法挪动。
轻唤了一声,“紫鹃!”黛玉和着紫鹃两人,忙活了好一会儿,总算将水溶的长袍解了下来,也许是侧翻了一下的缘故,黛玉只见到水溶的眉头皱了起来,随后身子一翻,一股异物冲口而出,溅到了地上,站在身侧的黛玉也没能幸免,月白的中衣上顿时斑斑点点。
这次的水溶醉得几乎不省人事,只是微微侧了一下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紫鹃素来知道黛玉爱洁,平日里又何曾见过这些,此时更是污秽满身,生怕黛玉受不住,忙急着道:“王妃别动,我这就让她们过来收拾。”
看着紫娟匆匆忙忙的离开,身上的中衣上一股刺鼻的异味充斥着鼻间,黛玉忍不住闭上清眸,一任那平日令自己作呕的异味在身上萦绕。
紫鹃拿着干净的中衣过来,正要服侍黛玉换上,却听黛玉道:“我自己来就行,你让雪雁她们熬点醒酒汤,把这里打扫干净,还有你去准备些温水,给王爷擦一下,这个样子他一定很难受。”
看着黛玉坦然自若的吩咐着,那一份自然而然的神情完全不似平日,紫鹃不由有些呆了,黛玉轻嗔了一眼,道:“紫鹃,你怎么了,难道没听到我的话。”反应过来,紫鹃连声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等黛玉换上干净的衣衫出来,房里已经打扫干净,雪雁还特意熏了香,淡淡的香味掩盖了刚才的秽气。
紫鹃走过来道:“王妃,你先到外房歇着吧,我在这里守着就行。”转头看了一眼床上依然不省人事的水溶,黛玉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你先下去吧,我在这坐一会儿,等累了就会唤你的。”
床边案几上的烛光闪闪的,映着水溶面如美玉的脸上有一种朦胧的俊美,成亲这么多天了,黛玉还是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看着水溶。
刚中带柔的轮廓,清隽如玉的面容,浓浓的睫翼遮住了素日里冷冽而又俊美的凤目,薄薄的唇角紧抿着,带着一份不易动摇的坚定。
轻轻叹了口气,黛玉想起以前听人说过的话,薄唇的男人薄情寡义,垂下眼睑,想起别院里的那一座衣冠冢,想起忌讳莫言的前王妃,黛玉竟觉得心里涩涩的。
床上的水溶忽的无意识的动了一下,紧皱的眉头似乎更紧了,接着有些凄凉的道:“颦儿,你难道一点都不在乎,莫非你真的是铁石心肠。”
微微一怔,看着水溶那一脸无奈地神情,黛玉本来抬起的手竟僵在了那里。
夜半,水溶感觉到口干舌燥,头昏脑胀,懒得睁开酸涩的眼,本能的道:“如霜,本王渴了。”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走了过来,缓缓睁开酸涩的眼睑,幽幽的灯光使得水溶不由眯了一下眼,待慢慢适应了后,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只纤长白皙的手端着杯子,那古色古香的玉镯在她细长的手腕上如此的醒目。
“颦儿。”一下睁开眼,水溶看着眼前的黛玉,长长的秀发松松的别在脑后,米色的对襟中衣带着淡淡的温馨,阔阔的袖口露出的那一支玉腕,盈盈不堪一握。
见水溶没有应声,只是有些发怔的看着自己,黛玉脸色一沉,随后转过身去,将杯子放在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