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道:“王爷,下官已经诊断过了,王妃的身子并没有大碍,只要静养即可,至于目前王妃还没有苏醒,是王妃自己不想醒过来,依下官之见,王爷稍安勿躁,还是顺其自然,这样对王妃的身子也好。”
“不想醒过来。”水溶苦笑了一下,随后对王太医道:“本王知道了,紫鹃,给太医看赏。”又嘱咐了紫鹃几句,王太医才辞了去。
掀起帘子,静静的看着黛玉平静的睡容,水溶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轻轻伸手抚着黛玉的小腹,低低的道:“颦儿,是我们的孩子,如今我们已是血肉相连,这一辈子你再也逃不了了。”
缓缓的坐下来,水溶握住黛玉裸露在外面的手,小心的扶开黛玉几丝凌乱的秀发,看着那张刻骨铭心的容颜,眼前晃出的永远是黛玉在月色下那一个清澈圣洁的浅笑,那一瞬间的惊艳如昙花般,短暂却又永恒,闭上眼,水溶轻轻叹了一声,自言自语的道:“你骂我卑鄙也好,你骂我自私也好,我都认了,只希望你看在我也是心不由己,情难自已的份上,看在孩子的份上,别拿着自己的身子赌气。”
“说实话,我承认自己这件事做得有些卑鄙,有些不择手段,是我亲手改变了元妃娘娘要为你和宝玉赐婚的意愿,当初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我也是千思百量的,但终究还是自私的心占了上风,颦儿,别怪我,你是第一个让我情不自禁的人,经历了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我以为自己一直会这样冷酷无情下去,女人对我来说,不过是权势交易下的棋子,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工具,直到遇见了你。”
“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与众不同,清高伶俐的背后,你掩藏着一个软弱的心,永远忘不了你帮我的那个夜里,面对责难,你色厉内茬,听着你故作镇静的辩解,看着你放在琴案下微微颤抖的素手,不知为什么,我竟然笑了,在那一刻,我就涌上一股冲动,我要站在你的身旁,为你挡风遮雨,让你不再担惊受怕。”
“最终让我义无反顾的是你送我时的那一个微笑,每每想起来,我的心依然抑制不住怦然一动,就在那一刻,我终于下定了决心,什么仁义道德,什么情分理智,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自私的每日能见到你清清爽爽的微笑,听到你伶牙俐齿的辩驳,才会觉得自己的心没有死,还有一丝的温情。”
将黛玉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脸庞,水溶低低的道:“颦儿,你知道吗,这条路我走的真的很艰难,这几年来,我为了站稳脚跟,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我不择手段,我冷酷无情,做了很多违心的事,也利用了很多违心的情,但自始至终,我对你的心是真的,你就是我呵护在怀里的女人,为什么我曾那么渴望有个孩子,傻瓜,我心里害怕,我怕你知道真相后,孩子会是我手里留住你的唯一筹码,如今我终于如愿以偿了,颦儿,我们有孩子了,是你我的血脉。”
“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我不择手段的娶了你,又让你慢慢的爱上我,到最后再拿着孩子牵制你,但我也无能为力,颦儿,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呀,我只想以后的路上,能有你陪着我走下去,颦儿,我真的情不由己……”
夜色渐渐地深了下来,紫鹃悄悄的燃上灯,对固执的守在床边的水溶道:“王爷,让奴婢过来伺候吧,太医说过了,王妃一时半会儿还不会醒。”
“滚开。”水溶转回头来,眸光犀利的看了紫鹃一眼,道:“都退下去,没有本王的传唤,谁也不许进来。”
紫鹃一惊,随后默默地看了水溶一眼,暗暗叹了口气,悄悄地退了出去。
外房的如霜同情的看着退出来的紫鹃,悄声道:“已经告诉过你了,看王爷的神情,如今谁进去都是这样,恐怕只有等王妃醒了。”
紫鹃低低的道:“今日进宫,也不知太子宫的娴侧妃和王妃说了些什么,从那时起,紫鹃就觉得王妃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不想又碰到元妃娘娘,太后,今日这一趟进宫,可真是波折重重,而回来后,王妃就坐在那里,也不动也不说话,一直到王爷回来,谁知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抬起头,紫鹃一下又高兴了起来,道:“不过王妃有喜了,这可是件大喜事,刚才你不见王爷的样子,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
自顾自地说着,紫鹃丝毫没有注意到如霜脸上的一丝无奈的苦笑。
转过身,紫鹃一下握着如霜的手,道:“如霜姐姐,恐怕你要失望了,王妃刚一有喜,府里的事你最熟悉,王爷一定不会让你这么快就出嫁的。”
淡淡的笑了一下,如霜道:“王爷对如霜恩重如山,只要王爷吩咐的事,如霜都不会推辞的,就是嫁人也一样。”
紫鹃笑着道:“这紫鹃就放心了,王妃的身子本来就弱,紫鹃是担心若是在操劳府里的事,恐王妃的身子吃不消。”
摇头笑了笑,如霜道:“果真是王妃的贴身丫头,也难怪连王爷也器重,冲你这句话,连我也服了。”
紫鹃道:“如霜姐姐……”话还没说完,却听房里水溶大声道:“快去找太医。”愣了一下,如霜道:“你进去看一下,我去找王太医。”
紫鹃犹豫了一下,便轻轻推开门,只见床上水溶一边抱着黛玉,一边低低的唤着:“颦儿,不要怕,有我呢。”
恍惚中,黛玉只觉得自己好像在一个飘渺的处所,一边是熊熊的烈火,一边是刺骨的寒冰,自己的身子也是一阵忽冷忽热,心却好似已经碎成了无数瓣,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