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我们被狠狠地甩在地上。
“哈哈哈……”绿色的大怪物终于露脸了,“你们再次进入我的狐界究竟有什么企图?上次放你们走我就有点后悔,现在好了,你们又主动送上门来了,看我怎么好好折磨你们!”
我和何同天从地上爬起来,发现在狐王巨大的帐篷里。
“狐王,我们哪有什么企图?我们只是想救妹妹。我的红狐狸妹妹,我不能看着她死!”我看着它的血红色眼睛说。
“对!”何同天靠近了狐王说,“我们再次来这儿是为了请求你放过她,不要让她死。”
“放过她?不让她死?”狐王的声音显得很生气,“上次不是谈妥了吗?怎么你们不遵守我们的约定了?”
我哭着说:“是的,我很后悔,我不应该提出让妹妹做三天人然后死去。妹妹那么小,不可以没有生命。所以,我求你,不要让她死去。只要你不让她死,让我们干什么都愿意。对了,我可以给你送好吃的,好多好多好东西!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妹妹吧!”
“好东西?在哪儿?骗我呢!”狐王大说着,把粗长的绿尾巴甩在石桌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大石凳上,瞪着可怕的眼睛叫,“求我?那就跪下来磕头!你们人不是喜欢对着法力无边的菩萨磕头吗?你们就把我当作是菩萨吧,磕头,磕头呀!说不定,我一高兴,就答应饶了你的红狐狸妹妹。哈哈哈……”
我真看不怪它霸道的样子,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为了救妹妹,不要说磕头,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
“磕头就磕头!”我“扑通”一声跪在了狐王面前,机器一样地磕起来。
“毛毛!”何同天似乎不同意我的这种做法。
“你也磕头!”狐王用长着硬毛的前爪指着何同天喝道。
何同天站着不动,坚决地说:“要我磕头?还是向你这样的恶魔磕头?我不磕!”
“哈哈哈……你不想救她?你不喜欢她?”狐王面目狰狞。
何同天咬了咬牙,说:“我喜欢她,我把她当妹妹,她喜欢我,她叫我哥哥。”
“你说什么?她喜欢你?不可能!我不允许!”狐王恼火得浑身发抖。
“你就磕吧,只要能救妹妹,磕头又算得了什么!”我拉拉何同天的衣服说。
何同天看看我,又看看狐王,无奈地摇摇头,“扑通”一下跪在我身边,像我一样认认真真地磕起了头。
“哈哈哈……你们给我磕,用力磕,我不喊停就不要停!哈哈哈……”狐王甩动着大尾巴,像吃了笑药一样开心。
我狠不得上前把它的嘴撕烂。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只能拼命磕头,只要能救妹妹,就算让我们把脑袋磕破也心甘情愿,只要它能饶了妹妹。
过了好一会儿,我实在磕不动了,一下瘫坐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
“够了吗?可以饶了我们的妹妹了吗?”何同天冲狐王叫道。
狐王唰地站起来,“不够不够,给我磕上十天十夜!”
“你分明在捉弄我们!”何同天也唰地一下站起来,说,“你根本就不想饶了我们的妹妹,还骗我们磕头!你真卑鄙!”
“卑鄙?你居然说我卑鄙?”狐王突然变得很激动,“真正卑鄙的是你!你!蔡其!”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何同天瞪大眼睛。
“你忘了吗?我还说过,你当年的游泳姿势很神气,而且,你比我幸运。”
“这正是我不明白的地方。难道,你早就认识我?”
“何止是认识,我们曾经是好朋友呢!”
何同天的脑子不够用了,“我和你?好朋友?”
“要不是你自私,我不至于活在狐界,不至于永远失去亲人,不至于变成连我自己都没有办法忍受的模样!为什么在关键的时刻不拉我一把?为什么撇下我?十二年了,我恨你!我一直恨你!”狐王声嘶力竭,绿色的脸变得扭曲了。
我吓得不敢动,也听不明白它的话什么意思。
何同天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在地上,他皱着眉头,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然后,他对狐王说:“是你?你本来是内蒙古自治区草原上的孩子,怪不得这狐界这么像内蒙古。十二年前,我们一起去大运河游泳,那天风特别大,浪特别高,就在我们快要被淹死的时候,一个叔叔出现了,他猛地跳进河,拖着我向岸边游,我被救了,他却永远地留在了大运河里。”
“我看见有人救你,就拼命去抓住你,可是你竟然不理我。你太自私了!太卑鄙了!”狐王越说越激动,竟然一掌把石桌砸碎了,“我把这儿变成内蒙古自治区草原的样子又有什么用,我没有办法把自己变成人,这是我的悲哀!都怪你!都怪你!”
我的心“咯噔”一下。
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故事。
“你不能怪我,我当时几乎没有知觉了,根本不可能去拉你。”何同天的眼睛里有泪珠在滚动。
“我觉得你是故意的!”狐王尖叫着。“还有你!”他指着我说:“你那个可恶的爸爸,他只救他,却不救我!他真该死!你也该死!你的妹妹也该死!统统给我去死吧!”
狐王说完,就要念口诀。
“小博!”
何同天说的两个字让狐王愣了一下,“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了,我都忘记了自己叫小博,但是我没有忘记你的名字——蔡其!我要你死!”
狐王又要念口诀。我把眼睛闭上,等待着死去的滋味。
“等等!”何同天喝住它,“还记得我们以前玩游戏吗?讲究的是公平。你念一句口诀就把我们全体消灭,对我们来说是不公平的!”
“公平?”狐王摇晃着扁扁的绿脑袋说,“你一个人被救上去,在人间过舒服的日子,这对我来说公平吗?现在又想到我身边来抢我最喜欢的红狐狸,这对我来说公平吗?”
“请你相信我,如果我当时有意识,一定会拉你一把,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撇下你不管的,”何同天认真地说,“今天,我请你看在我们曾经是好朋友的份上放过两个女孩。请你让毛毛回到人间,如果可以,让小可爱也回到人间做人。不让她做人也行,请你不要再逼她喝健忘水,不要再逼她去喜欢你!喜欢不是靠强迫的,她不喜欢你,我也没有办法!至于我,欠你的,我愿意还。你把我变成狐狸吧!或者,把我打入地狱也行!”
何同天的话让我非常感动,为了我和妹妹,他宁愿牺牲自己。爸爸的生命真的没有白费!
可是,我舍不得妹妹,也舍不得何同天。
“哈哈哈……”狐王拼命地笑,绿脸上血色的疤拧成一团,恐怖极了,“为什么?为什么小红狐狸宁愿去死也不喝健忘水?为什么她不喜欢我而喜欢你!我真的那么讨厌吗?”
出乎意料的,狐王竟然“啪嗒”“啪嗒”掉眼泪,它看上去很悲伤。
就在这时候,我看见灰灰出现了。
“灰……”我正想喊它,却被它阻止了。
“我送你们回人间!我有把握!”灰灰小声说着,就闭上眼睛准备念口诀。
“大胆!”狐王突然大喝一声,吓得我半死。
“哗——”狐王一甩尾巴,把活生生的灰灰从头到尾劈成了两半,血淋淋的内脏四处飞溅。
惨不忍睹!惨不忍睹!
我“啊”的一声惨叫,一下子晕了过去。
狐王转过身,用结实的前爪勒住何同天的脖子。何同天像一只可怜的小鸡一样被它拎起来,挣扎着晃动两条腿和两只手臂。鲜血还在从他身上的多个伤口汩汩地流出来。
眼看着何同天的脖子快断了,我不知哪儿来力量,使劲冲过去,想咬狐王的后腿,可是它的毛太粗太硬了,我不但没咬着它的肉,反而被钢针一般的毛戳得满脸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