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叫天锡。天上的锡
他是我大伯,身体里下雪
头发白如锡。他的院落已经荒芜
围墙有了几个缺口
惟一的意外
那棵大树还在
黑铁的阴影
像几亩菜地站了起来
大伯一直想,贴着地皮砍倒它
树冠向上,根蔓下插
他不喜欢这样的拔河比赛
他想,剥掉它的皮
想在它体内来回拉动
锯片。他还想,最好让它
自己长成家具,甚至
长成一副漆黑的棺材,装下他的未来
大伯想了几十年
凿子越来越短
斧头,在心底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