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鳞何曾想走,见她出口挽留,自然欣喜万分,情不自禁地回握她的小手,柔声道:“好,大哥不走。”
赵欣怡心中一喜,只感觉薛鳞手上的温度不断向上传来,小女儿家的芳心当真羞不可仰,忙抽出自己的纤手,呐呐说不出话来。薛鳞也是脸上一红,一时间连手脚也不知该往哪放了。
大雨淅淅沥沥,直下到清晨还未停歇。薛鳞早已醒来,站在屋中窗户旁,呼吸着大自然的新鲜空气,他不知怎的,自从到了这里之后,有一种家的温暖始终在包围着他,仿佛一朵飘忽的蒲公英终于找到了落脚之地。他心中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莫非这便是爱情吗?
自此之后,薛鳞便住了下来,恍恍惚惚之间,半年已过。赵欣怡依旧还是往返于私塾与家之间,给学生们上着课,而薛鳞仿佛则成了家庭主妇,经常打扫房间,将饭做好等欣怡回来,虽说他做的饭并不好吃,但对于欣怡来说,即便再难吃,也是无上的美味了。
这一天傍晚时分,薛鳞正在厨间做饭,忽听门外“啊!”的一声,声音熟悉异常,急带惊慌,正是欣怡所发。
薛鳞大惊,情知她遇上凶险,从窗口一跃而出,举目四顾,但见一黑人正裹着赵欣怡向前飞掠而去,离自己已有三丈之遥。薛鳞惊骇异常,瞠目喝道:“什么人?放下她!”纵跃而上,向他凌空击出一掌,掌风凌厉,掠过数丈之遥,落向黑衣人后背。
那黑衣人也当真了得,头也不回,身子向右一斜,轻轻巧巧的便避过了薛鳞的掌风,身法极为诡异。
薛鳞心中慌乱,运足内力又是凌空一掌劈了过去。那黑衣这次却不闪不避,将赵欣怡向自己背后一挡,显然是要让她做挡箭牌。薛鳞心中大骇,“啊”的叫了一声,完全没有想到黑衣人会出这招,眼见掌风便要落在欣怡背上,只觉一刻心似要碎裂。
却见那黑衣人回过头来,哼了一声,眼神中有一丝不屑。右掌倏出,荡开薛鳞掌风,左手一带,又将欣怡拉回身前。薛鳞见到那人脸面,惊呼一声:“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裘正邪并不回声,带着欣怡迅速向前飞掠。而薛鳞这次却不敢再次发掌相击,深怕裘正邪再将欣怡当做挡箭牌,自己收势不及,伤了自己心爱之人。
裘正邪看出他心意,此刻却反守为攻,不断遥控向薛鳞发出掌击,薛鳞被搞得狼狈不堪,非但没能追进敌我双方距离,反而越拉越远。
裘正邪哈哈一阵大笑,向后一纵数丈,再落足时,已与薛鳞相隔三十米开外。薛鳞怒发欲狂,便要狂追,蓦听裘正邪大喝道:“薛鳞,你再敢上前一步,我立马扭断这小娘皮的脖子!”说着一手掐住赵欣怡细嫩的脖子,手指深陷她白嫩的肌肤上,只需稍稍一用力,赵欣怡非当场送命不可。
薛鳞惊慌失措,慌忙止步,连声叫道:“好!我不动,你千万不要伤她!”
裘正邪见他一脸惊慌神态,哈哈一阵大笑,道:“薛鳞,你不是自诩为天下第一吗?如今你的命门还是被我抓住了吧!哈哈!小子,我告诉你,要想成为天下第一就必须无情无义,那样才是无敌的,否者若敌人抓住你的亲人威胁你不是无法了。”
薛鳞青筋突起,怒道:“黑山老妖,枉你也是一代高手,竟会做出如此卑鄙无耻之事!你要向我寻仇便单独来找我啊,我随时奉陪,何必牵连一个无辜的女子。”
裘正邪哈哈笑道:“我的外号不是叫黑山老妖吗?既然有一个‘妖’字,自然是卑鄙无耻了,哈哈!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要能达成目的,我是不则手段的。”
薛鳞大喝道:“裘正邪!你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我,便是要报上次败在我手下之仇吗?”裘正邪脸显傲然,哼声道:“我裘正邪还不至于无耻到如此地步,那次我们两人是光明正大的比武,我输在你手上,无话可说。这次我对付你,要怪便怪你是我情人的大对头,只因这一点,你便必须得死!”
薛鳞冷笑道:“你那情人是谁?我又如何得罪她了?”裘正邪冷笑道:“怎么,不认识吗?半年前你在这里跟谁决斗来着?”
薛鳞心念一转,双眼蓦然充满杀气,冷然道:“你说的是凌清那女魔头?”裘正邪笑道:“正是!”薛鳞冷笑道:“想不到那女魔头当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竟然和你联手用如此下三滥的法子!”
裘正邪冷笑道:“别误会,清儿可不知道此事,是我擅自做得主张,我知道她恨你如骨,因此这次便要给她个惊喜。”
薛鳞冷笑道:“裘正邪,我劝你还是打消这念头吧,那女魔头生性残忍,只怕你尚未一亲芳泽便已一命呜呼了!”
裘正邪大怒,一手抓住赵欣怡左臂,喝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一把扭断这小娘皮的手臂!”
薛鳞见他一脸杀气,只怕立马便要动手,吓得魂飞天外,双手乱摆,急忙道:“好!好!我不说,你千万别冲动!”裘正邪见他一脸求饶神态,哈哈一阵大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道:“我听说狂侠天不怕,地不怕,今日一见,才知纯是胡扯,根本******是一个懦夫!好!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不是这小娘皮死,要么便是你自废武功,你自己看着办吧?”
薛鳞听他如此嘲笑,心中怒不可仰,自从他艺成而来,从未受过如此侮辱。而如今裘正邪只因抓了心爱的女子,便将自己制的无法动弹,这口气当真无可咽下,蓦然大喝一声,双眼猛睁,情绪失控,大步向裘正邪走去,全身散发出无穷杀意,面色森然道:“裘正邪,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了她,我让你走!否者今日便是你葬身之地!”
裘正邪身子一颤,道:“你……你不顾这小娘皮的性命了?”
薛鳞冷然道:“我即便自废武功,你也不会放过欣怡,与其我门两人齐死,不如保全一人,你敢伤她,我便将你碎尸万段!”
裘正邪冷笑道:“小子!你休想吓我。你以为我当真怕你?哼!说什么我不会放过这小娘皮,这不过是你的推脱之词,说到底,终究是你怕死罢了!”突然间猛喝道:“好!薛鳞,竟然你不顾这小娘皮的性命,那我便让她先下黄泉!”说着勒住欣怡脖子的手加劲,欣怡顿觉气息难窒,脑中昏沉。
薛鳞刚才怒发欲狂,头脑一片空白,只想将裘正邪杀了,浑然不顾一切。
这时突然见到欣怡痛苦的脸色,蓦然间想到这少女本来无忧无虑,只因认识了自己便遭此大劫,心中自责万分,万分杀气霎时转便成了无穷悔意,忙停步叫道:“不要!不要动手!有话好说!”只因说得过急,眼泪险些夺眶而出。
“哈哈哈!你还是怕吗?既然如此,就不要在装了,立刻给我废掉武功,我可是没有耐心的!”裘正邪此刻也算是真正看出了薛鳞的命门,顿时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哈哈大笑起来。
“裘正邪,将那女娃给放了,我的事无须你来插手!”
就在此时,一句清脆的女子嗓音响起,极为的冷漠,天空中一道白色丽影,直接降下,正是凌清。
“清儿,想不到你也来了,真是太好了,看我怎么替你出气,好好玩死这小子!”裘正邪见到心爱的女子来到他面前,更是得意交加,志得意满,大肆的表现欲望。
“裘正邪,我再警告你一句,‘清儿’两字,不是你有资格叫的!”凌清的一双秀目,看都不看他,冷冷的声音道:“你还真不愧是素有老妖之名,行事果然不择手段,竟然抓这个兔崽子心爱的女子来威胁他,虽然管用,可惜太过无耻,我凌清杀人,虽然什么手段都用,可是绝不会需要外人的力量,你滚吧!下次不要自作多情了,否者别怪我不客气,薛鳞的命,只能由我来取,明白吗!”
说道最后一句话,凌清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警告。
“清儿,我的心意,为何你始终不明白呢?我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啊。”黑山老妖裘正邪,难得露出一丝黯然伤感。
“哼!白痴!就凭你,也配?在我的心中,除了我的夫君之外,天下间任何的男人,我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过,不要痴心妄想了!滚吧!”凌清根本不看裘正邪一眼,直接下了逐客令。
“好吧,我走,但是我对你的心意,却是永远不变的。”裘正邪落寞的一叹,转过身去,向着远处一飞而去。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否则哪天我心情不好,你很有可能成为我发泄心情的炮灰!”凌清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冷酷,无情,就像冰天雪地的寒流,足以令人凉到心底。
“凌清,看来你还没有裘正邪卑鄙,哼!我们的事,确实无须外人来插手。”薛鳞将赵欣怡护在身后,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现在的他,终于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安心的面对凌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