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王忠禹,你到底是谁的臣子,到底为谁说话?”
东云帝就算是再好的心情,此刻也又忍不住大坏了起来,弄了半天,还是想要从他堂堂东云国天子的国库里敲诈银子,这如何能忍得下去?
“皇上息怒,微臣有罪!微臣当然誓死忠于皇上,忠于社稷,只是这裴家如今真的山穷水尽,且不说裴羽钦的命能不能救回来还要靠陛下的御医去圣手回春,可若是裴羽钦的心病不为之除去,怕是再多的好药,也无法让他重新焕发生机啊!”
王御史这话可算是说的十分的高明。
先说誓死忠于皇帝,然后又说忠于社稷,那言下之意就是说,若非是万不得已,若非是为了皇上的江山社稷,他怎么会说出这般明知道会惹皇上不高兴的话来了呢?
六部大臣也从王御史的话里面听出了关键所在。
他们中间有几个也是知道内情的,心中是赞同王御史的观点的,毕竟在他们看来,皇上既然连品衔和权柄都已经赏给了裴羽钦了,那点裴家的产业便还他就是了。
毕竟裴家的那点财产虽然不少,可再怎么也不上算用整个国家的安定去换。
因此顿时就有人上前来帮腔了,“皇上,王大人的话虽说令皇上不悦,却请皇上看在他这都是一心效忠皇上的份上,不要予以责备了,另外,微臣也觉得裴家之事实在不宜再拖下去了!”
“是啊,陛下,您想,这翡翠城乃是我东云国的都城,裴家的商铺更是布满翡翠城各条商业要道上,如今其他各家的铺面都已经恢复了经营,唯独裴家如今还未开门恢复营业,这在百姓和其他的商贾之间产生的余荡还是未曾真正的平息。”
“王大人的计策不可谓不高明,可这计策要想达到朝廷希望达到的效果,却都维系于裴羽钦一人之身上,若是他不能借着皇上这次赐予的洪福,而否极泰来的话,那王大人的计策就等于是形同空谈了。”
“现在西冷国和北隅国动向未定,皇上,此刻我们可不能冒险真的不顾裴家啊!”
东云帝听了这话,再想起北隅国皇室买了一万匹战马的事情,再看看龙案上的那两道密折,看来裴家的这顿讹诈,他还真是不给都不行了。
东云帝心中那叫一个暗恨啊!
什么叫哑巴亏?眼前这就是再典型不过的典型了。
东玉帝硬生生的压下了快要被气爆了的肺,“裴羽钦他想要朝廷资助他裴家多少银子供他东山再起?”
王御史见天子虽然被气的不行了,却还是妥协了,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说真话,他还真怕这个万岁爷,一脑门子一发倔,死活不肯把吞了裴家的银子吐出来,如今见他松口,总算这事算是办成了九成了。
便小心翼翼地看向皇上,“裴羽钦也知道朝廷为他裴家赶走贼人,劳师动众,劳苦功高,所以自愿把裴家在烟波江以北的那些货物总价值的三成贡献给皇上和国库,以犒赏淮南将军和他的将士们,所以裴家只想追回七成的货款和银子。”
东云帝都气的浑身发抖了,什么叫做得寸进尺?
这就是例子啊!
这个裴家,这个裴羽钦真是个奸诈小人,不但明目张胆的敲诈朝廷的国库,现在居然还敢黑着心,厚着脸皮用国库里的银子,用他身为天子的财产做好人?
东云帝现在恨不得出裴羽钦的肉,喝裴羽钦的血的心都有了。
他这个皇帝当真当得憋屈窝囊到了极点啊!
“说,他到底想要多少?”
东云帝已经不想说什么裴家的铺子里根本什么也没有的话了,因为除了他自己,已经没有人会相信了,三个被他革职查办了的尚书倒是可以为他证明,可是若是抬出那三位尚书,就更撇不清他是这次裴家事件的幕后策划人的名头了。
所以,这个亏,他吃也得吃,不想吃,还是得吃,由不得他做主了。
只是——
东云帝阴鸷着表情看了看地上跪着的王御史,这个该死的混蛋,居然帮着裴家来做说客,光明正大的坑他这个当天子的。
裴家和裴羽钦他现在动不得,要杀他一个王御史,他还办不到吗?
浑然不知已经完全触怒了天子心中的杀意的王御史,心中还在为他立下了滔天功业而大是激动着呢。
所以激动中也完全不曾注意到东云帝冷沉到了底的眼眸,只是还一副皇上不是早该知道的表情道,“裴家说那匹被贼人抢夺去的货物和银子总价约莫有三千万两,扣除自动愿意上缴给国库的三成,裴羽钦说,若是皇上能为其追回两千万两,他就绝对有把握在一年内,使得裴家重新屹立起来,为皇上和国家尽忠!”
“两千万两?”
这下不仅仅是东云帝了,便是六部大臣也惊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然后就纷纷又是一脸的明白了,难怪皇上不肯吐出这笔银子了,也难怪裴羽钦会因此病到吐血了,原来竟然有这么多的银子进了皇家的国库。
而东云帝倒吸一口气的是,这笔银子的数目正好不多不少,是如今整个国库的三分之二。
也是几年前,他卖给裴家大慧寺所在的整座山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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