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黑,大块头,带着鸭舌帽,一看武力值就不错,帽子摘了露出一张很普通,转瞬即忘的脸,坐的笔直,有点像军人。
这是之前摆脱小叔找来的专业人士,趁着今晚卫家的宴会,全家出动,别墅里只有没什么警惕性的佣人,很适合探查情况。
这人和小叔看起来很熟,两人稍微寒暄了两句进入正题。
“一楼监控摄像头还在运转,已经有了头绪,只要对方打开查看我们就能追踪到位置。投影仪的主要设备在房间旁边的树上,做成了鸟巢的样子,隐藏的很好,还有个小投影,在梳妆台的镜子里,一个在外面,一个在里面,确保房间的人万无一失看到电影。”
沈玉暖沉默,她失眠的晚上习惯不开灯拉开窗帘,不至于透不过气,是心理作用。
“声音的来源呢?”
“要查清楚可能要拆墙。”
她没说话,事实和她的猜想不谋而合,都这时候了,小叔还有心情开玩笑。
“小暖,你这得罪谁了?这么狠?真想见识见识。”
“别,见识过的都在精神病院和去精神病院的路上。我能逃脱是侥幸!”
说着情绪低落下来,确实是侥幸。沈家的别墅在他们住进去以后就没有动过,最多不过移动家具位置。
也就是说声音的来源是在他们搬进去之前就有的,是长达多年的谋划。
“会不会是之前住的人家遗留的问题?”
傅朔意识到问题严重的同时不得不拍手叫好,这种方法既神不知鬼不觉,效果又是满分,还能摘的干净。
一般的小姑娘听到有人这么设计自己,绝不会是旁边这人平静的反应,好像早就料到了。他的这个小外甥女不简单啊......
“不会!全家都没问题偏我两次住处有同样的问题,巧合的过了些。”
要是没有李宝珠说的那些话她首先想到的也肯定是前任遗留的问题,她倒霉而已,如今倒是百分百肯定了。
她很好奇,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二楼的呢?”
黑衣男子没什么情绪变化,“二楼的摄像头功能正常,没有损坏,弃置很久了。”
“你说二楼的墙里会不会也有猫腻?”
“看手法,两间房是同一个人的手笔,不排除这个可能。”
当初沈玉菡几人用莫名其妙的理由把她忽悠到一楼,会不会是二楼房间的这些东西出现异常,不能正常工作?
摄像头正常,最主要的声音却坏了,她还怎么在长时间的催眠下发疯呢?越想越觉得对!
“三楼书房被窃听,其他地方都没问题。”
已经不意外了,就算书房每天上锁,可也会有佣人进出打扫,虽然会在沈父的眼皮子底下操作,但放个窃听很容易。
小叔将人送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抱着胸叹气,“小暖,你们沈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
“或许有吧。”
沈家庞大的财产可不就是令人垂涎的皇位吗?整死了所有继承人,李宝珠上、位不要太轻松。
“小叔,帮我查个人,从小到大的经历,接触过的人,我要非常详细的报告,最后能一直跟踪。”
“遵命!祖宗。”
沈玉暖没好气的翻个白眼,“你叫我祖宗,舅爷爷会有意见的。”
“你舅爷爷只有高兴不会有意见。”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抓了满手发胶,边擦手边问,“你打算怎么办?自己扛?”
“我看起来很傻吗?”
“不傻能在医院待半年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傅家一大家子都是死的?”
提起这事她就心虚,声音软软的撒娇,“小叔,我饿。”
“饿了才知道找小叔,平时闷不吭声,从小那股子聪明劲哪儿去了?”
嘴里嫌弃着,人已经进了厨房。小叔出国留学之前就很会做饭,奇异的好吃。
她小时候就喜欢缠着小叔玩,老宅和舅爷爷家离的很近,奶奶去世以后,两位老人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久。
因为她长的很像奶奶,舅爷爷比爷爷还要宠她,虽然从小没有从父母那里得到什么亲情,但两位老人给的更多。
小叔是舅爷爷好友的遗孤,说是当儿子养,其实是个大宝贝孙子,比她大了有十三岁。
按理说她应该叫表叔的,但傅朔总说不好听,改成小叔,听着亲。
舅爷爷家也只有一个儿子,大表叔和沈父年纪差不多,一家子很早就搬到国外定居,接触的也不多。
沈玉暖和傅朔是最亲的,可以说她是被两位老人和小叔看着长大的,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差或者出国了的原因,才渐渐远了。
说到底是爷爷去世以后,离了京城,慢慢的就少了来往,可从小就有的感情,比了父母给的亲情牢靠的多。
上一世被所谓的病魔缠身,更不想他们担心,强忍着没有联系,后来想通了要联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曾央求过一个护士,说想给家人打个电话,号码还没拨出去就被另一个护士夺了过去。。
她从两人的窃窃私语中猜到了原因,却想不通,重活一世倒是都明白了,医院根本不是为了治病,而是监视。
想看书?可以!但凡她想看的,不管多难都能满足,只一点,不能接触任何电子通讯产品。
沈父在的时候估计报喜不报忧,等沈父走了,指望那几个人简直是笑话。
她曾经也想过,自己不去找他们,难道舅爷爷他们就不知道找找自己?
三岁看老,她从小性格稳妥,是有脾气也不会胡乱爆发的人。
礼节上,尤其是逢年过节绝不会不给挂念的老人家不去电话问候,就算被病痛折磨的那一年也是时不时打电话聊些家长里短的。
以她对舅爷爷和小叔的了解,他们肯定能察觉出异常,可她的生活没有一点改变,只能说,或许他们也出事了?
沈玉暖太阳穴突然猛跳,如果上一世舅爷爷和小叔真的出事了,事情严重到没有一点余力来管自己,那得是多大的事情?
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身体里蔓延,她不敢细想,但潜意识其实很清楚,她在欺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