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一生寻觅
1190900000034

第34章 (1)

第十八章 (1)

清晨的天津街冷冷清清,店铺大多关着门,只有几家卖早点的在开门纳客。天明守在王麻子酒馆前都快一个时辰了,王麻子酒馆还没有开门。他心急如焚,不时地用脚踢着地上的石头。一颗心像被用绳子吊在了空中,忽忽悠悠地,没个地方安放。

大门终于从里面打了开来,一个个头不高,背微陀的老人推开了朱红色的木门,他便是这王麻子酒馆的老掌柜。他惊奇地看见一个健壮的小伙子正在酒馆门前使劲地踢着一块镶嵌在地上的石头。

老掌柜有些纳闷,这大小伙儿这么早在这儿干吗?不会是来吃饭的吧?可这晌不晌夜不夜的他吃的是哪门子饭呢?要是吃早点的话,边上的小吃就有,范不着在这穷等。

老掌柜正纳闷呐,天明一抬头,发现有个老头正站在酒馆门口的石阶上好奇地看着自己。身后的大门打开着。天明猜想,这老头一定是酒馆里的人,忙笑着走过去问道:“老掌柜的,您是这酒馆里的人吧?”

老掌柜一听这小伙这么问,就断定他是有事,不是饭客。他说:“小伙子,你有事啊?”

天明说:“俺有急事想耽搁老掌柜您一会儿。行吗?”

老掌柜的说:“小伙子,有话你就直说。”

天明说:俺想问问老掌柜您,以前经常在您这喝酒的老海您认得吗?是转山屯的人。

老掌柜说“噢,你是问老海啊?我认得,他可是我这儿常客了。不过好长时间没有来了。小伙子,你找他啊,你是他什么人啊?

“噢,俺是他的邻居。“天明摸着脑袋说。

“咦!你是他的邻居不上他家找他,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天明说:“是这么回事,半年前俺就跑船去了,等俺回来以后,他家早就搬走了。我不知道他搬哪儿去了,打听俺们邻居都是不知道。”

老掌柜说:“这就奇怪了,怎么这人搬家了竟谁也不告诉啊。”

老掌柜的摇摇头说:“小伙子啊!你的邻居都不知道他搬哪去了,我就更不知道他搬哪去了,你还是上别处去打听打听吧,在这儿也是白搭工。”

说完老掌柜的就要走。天明急了,跟着老掌柜的进了酒馆。他说:“老掌柜,麻烦您了,您能告诉俺谁经常和老海一起喝酒吗?找到老海的酒友,说不定能问出老海的下落。”

老掌柜一看天明跟进了屋里,也不好撵他,就边干着手里的活边对他说:“小伙子啊,你找他干吗?无非是他欠了你的钱?”

“不是。”

天明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那是为什么?”

老掌柜疑惑地停下手中的活。

“我是——我是——”

天明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老掌柜知道这小伙子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人家不肯说,又何必再问哪。掌柜没再追问这个问题,就说:“你刚才问老海是不是有酒友是吗?”

“是、是的。”

天明赶忙答应着。

掌柜的说:“据我所知,他有个酒友叫张老四,平时经常和老海一起喝酒,关系挺好。”

“是吗?”

天明心里一喜,看来这一趟没白跑。他急切地问老掌柜说:“您知道他在哪儿住吗?”

老掌柜说:“我可不知道他住哪。不过小伙子,你也别太高兴了,那张老四可是好久都没来我这儿了。”

“啊——”

天明失望地叫了一声。

老掌柜说:“你也可以到别处去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张老四。”

“哦!是啊,俺怎么就想不到啊。笨死了。”

天明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老掌柜看他那憨憨的样子,忍不住乐了。他说:“小伙子,遇事要冷静,只有心态平静了,脑子才能保持清醒。只有头脑清醒了,才会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你说是不是啊?”

“哎、是。俺会记住老掌柜您的话的。那谢谢您,俺走了。说不定俺还会来打扰您的。”

“那你快去吧,我也要忙活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就来,我能帮你的会尽量帮你的。”

“好、那俺就耽搁您的时间了,俺走了。”

天明向老掌柜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转身跑了出去。

天明抱着希望在天津街上的酒馆间转悠,和王麻子酒馆一样规模的酒馆他都进去打听。时间被天明转悠走了,太阳也被天明转悠疲惫了,它涨红着脸朝大海的深处走去。

天明独自穿过乱坟岗踽踽而行,夕阳把它最后的金黄收藏起来,吝啬地带回了家。

而天明,竟一无所获。

她躺在一张柔软无比床上,像睡在软绵绵的云朵里。叠叠的紫罗兰色的纱幔弥漫在她的四周,华贵而飘逸。几点摇曳的烛光忽隐忽现的,透过纱幔,把影影绰绰的光投到了床上。恍惚间,她似乎觉得自己在另一个世界。

她的头很痛,身体也酸痛的要命。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她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口渴的要命,但不知道水在何处?眼前的一切陌生极了。耳边传来悠扬的乐曲声,还有女人们放荡的笑声。

她挣扎着爬了起来,有血从下体流出。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发现短裤中衬着厚厚的棉布。

“这是那儿啊?”

她忍着浑身的酸痛,掀起纱幔下了床,借着微弱的灯光,她发现这是一间不大但很干净的房间,房间的四壁都贴着白底粉花的壁纸,在烛光的映照下放着幽幽的光。房中飘荡着若隐若现的幽香。北面的墙是一道火墙,温暖的气息从这面墙上溢出,散满了整个的房间。

她看到在房间中央,有一个紫红色的茶几,茶几的旁边放着两把同样是紫红色的椅子。

她的目光迅速划过这些,停留在茶几上的一把茶壶和茶杯上。她顾不得想太多,连倒了三杯茶喝了下去,就像在沙漠中迷失方向的人看到水源一样。三杯水下肚,她顿时感到心里舒服了很多。这时的她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房间,在记忆中寻找着熟悉的东西,但是她没有找到,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这到底是哪里啊?难道这就是自己以前生活的地方吗?那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自己是来自哪里,叫什么名字,父母是谁?这一切的一切竟一点记忆也没有了。

她宛如迷失在时间和空间的错觉里了。

她使劲地摇了要脑袋,使劲地去想。然而,不管自己怎么努力,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她想找个人问问究竟,可屋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自己被烛光摇曳的影像映在墙上,显得有些鬼魅。

她走到门前想推门出去,可门从外面反插上了。透过门的缝隙,她看到外面灯火通明,红色的长廊上悬挂着大红的灯笼。几盆杜鹃花争奇斗艳地开放着,散发着幽香。悠扬的乐曲声从楼下大堂传来,幽幽回荡。似嗔似怨、似诉似泣,宛如相思鸟在婉转低鸣。

恍惚间,她看到一个姑娘端着茶壶走了过来。

“姑娘、姑娘。“她欣喜若狂。总算见到一个人了。

那姑娘听到喊声微微一愣,她遁着声音走了过来。

“姑娘,能给开门吗?”

她试探地问。

那姑娘先是一惊,而后高兴地跑了开了,边跑边喊:“妈妈,那姑娘醒了,那姑娘醒了。”

她被这姑娘的叫声吓了一跳,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返回身坐在了床边,内心忐忑不安,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一会,她就听到“稀里哗啦”的钥匙声。

门开了,刚才那个女孩领着一个中年女人站在了面前。

她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两个人。

那女孩,年龄不过十三四岁,上身穿绿底碎花的对襟小夹袄,下身穿一条黑色的裤子,一双圆口黑布鞋穿在小巧玲珑的脚上,两条乌黑的大辫子垂在胸前,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正紧张而有好奇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