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等雨小一些再走吧。”吕凯看一眼外面的雨,又看了一眼相宜说:“如果你不想等我,你可以先走。”
秦伟的脑海中思想激烈的交战,想起了那叔叔阿姨说的话,想起了父亲和妹妹,想起了自己未来,想到了那2000元的奖金,想起了姜萌的话,秦伟脑袋乱极了,面对这些事情就算是成年人也会迷茫不知所措,更何况秦伟只是个孩子。那秦伟走出了教室。
姜萌听见已经走到门外的秦伟说了一句:“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然后骑着二八自行车,拿着伞背着书包。消失在雨幕中。
姜萌茫然的重复着:“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
其实这是吴承恩西游记的两句话,姜萌是看见过的。并没有什么感觉,但秦伟说来,也许恰好对准了姜萌的心事。
姜萌也学着大人的模样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只见高山不见路,只见水深不见船那该怎么办。”
相宜拉着姜萌的手说:“没关系的。”
吕凯说:“我猜秦伟十有八九会帮忙的。”
相宜看了吕凯一眼,表示鄙夷和不信。
姜萌收拾了东西,来到了教室外面。看见了连绵的雨,阴沉沉的天,姜萌这才想起自己并没带伞。姜萌虽然没有达到目的。心情毕竟轻松了许多。姜萌对相宜说:“我想在雨中奔跑你敢不敢陪我。”说完便跑向了雨雾中,相宜也要追过去,但被吕凯抓住说:“她疯了,你也疯了吗?”
相宜用力挣开了吕凯的手,说:“我的朋友在雨中,你让我怎么办。”
吕凯迅速脱下了外衣披在相宜的身上,反手拉着相宜的手去追姜萌。相宜虽然吃了一惊,但也没想那么多,急忙去追,可是姜萌跑的实在是太快了,而且雨又大,天又黑竟然找不到姜萌的影子,闪电划破天空,相宜才庆幸吕凯在身边,至少多了一个人感觉不那么害怕了。
姜萌面对绵密的雨,不知怎么回去。想起未知的路,和迷茫的明天多么像这漫无边际的雨。姜萌突然把书包放在了教室。狂奔到雨中,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也许是为了宣泄心中苦闷,也许是因为在雨中可以放肆的流泪。可以在雨中的冰冷中,平静自己苦闷的心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姜萌回过神来,已经看不清来路,更看不清去路,衣服已经被打的很湿了。周围只有雷声和闪电声音。路上只有姜萌孤零零的一个人,和风声,雨声和雷的声音,就是没有人的声音。
姜萌在雨幕中中穿行,突然隐约间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姜萌想自己一定听错了,母亲正在为自己的学费给工厂加班呢。怎么会有时间呢?而且是三个声,其中两个是从身后传来的,应该是吕凯和相宜的声音。那么第三个声音是在面前传来的。
姜萌发现确实有人叫自己,即使可能听错,又怎么可能看错呢。是秦伟,一道电光闪来,姜萌才看清来的人是秦伟,也看清了他额头上的小水珠,只是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
秦伟看着湿淋淋的姜萌说:“雨这么大,你跑出来干什么。“
姜萌看着有些焦急和关心的秦伟,竟然在这茫然的大雨中,有了开玩笑的心说:“这么大的雨,你干嘛回来。“
秦伟说:“要毕业考试了,不要生病了。“语气充满关心的。
听了秦伟的话,姜萌才如梦初醒,觉得自己太莽撞了,就要考试了,如果生病了一定会影响发挥的。“
秦伟说:“上车把。”
那时汽车还是个新鲜玩意,当时有家中有车的男孩,总是学着大人的摸样跟女生开玩笑说:“上车把”
姜萌打小就喜欢做汽车,偶尔也希望有人请自己做汽车。是同样的话语“上车把,包含的意义却不同,是自行车和小汽车的区别。
姜萌看了一眼,高高的二八自行车,又看看还不如车高的秦伟。有些犹豫的说:“你可以吗?“毕竟感冒和摔伤相比不算什么。
就在这时吕凯和相宜也赶了过来,两人冒着雨赶了过来吕凯说:“你放心吧,秦伟带我都没问题。”
秦伟认真的说:“我经常带着妹妹小月,上来吧,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姜萌看着这三个人同样淋湿的衣服,看着三个人同样的焦急,姜萌知道其实自己也是幸运的。姜萌对相宜说:“那你们也没有伞,过两天就要考试了。”
吕凯说:“让秦伟先送你回去,我和相宜先回学校,等着雨停了再走,或者是等秦伟送伞。”雨真是太大了说句话,就等于喝了口水。
姜萌看了相宜满脸的雨水,吕凯被雨打湿的衣裤,看看秦伟被溅上泥点子的裤子,她突然哭了,秦伟等三个人慌了,相宜说:“萌萌你怎么了。”
姜萌带着哭腔说:“我不想和你们分开,也想和你们一起读初中。我的学习生涯不想就这样结束。”
秦伟不知哪来的勇气说:“我秦伟对天发誓,如果我能上初中的话,你也一定能去。”语气坚定,声音就像从心底里发出来的一样,就像一支不能回头的箭。“
姜萌笑了,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就像那太阳冲破乌云的第一缕阳光,当雨滴滑过她的脸蛋,不只是雨水的原因,还是平时没有留意的原因。秦伟发现姜萌的眼睛是那么的大,那么的漂亮,在雨的陪衬下显得美丽而又迷蒙,秦伟的眼神有一瞬的停留。人们常常有这样的困惑,你原本以为和平凡并没有仔细留意的人,但因为一个特殊的场合,特殊的时间,特殊的一句话,从那以后这个人再你的心中会变得那么不同。秦伟大概就是这样。
“阿嚏“相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吕凯说:”我们还是先回学校了。“说完拉着相宜就走。
秦伟对姜萌说:“放心的上来吧。“
姜萌一咬牙,坐了上去。姜萌拿着伞高高的举过两人的头顶,准确的说大半在秦伟的头顶。因为姜萌认为自己已经湿透了多湿点,少湿点都一样。
由于担心自己会摔下去,姜萌一手紧紧的撑着伞,一手紧紧搂着秦伟的腰。车子晃晃悠悠的在雨中行驶,就像在行在江海中的小船。秦伟送姜萌到了家然后离开了。姜萌没有问过秦伟,是不是专门来找自己,那天晚上姜萌躺在床上,想着和秦伟一起经过的两年的同学时光,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个雨夜送她回来的竟然是秦伟,那个眼里只有成绩的秦伟,是自己在睡梦中都想超越的秦伟,那个和自己吵架的秦伟。渐渐的脑海中的秦伟的影像渐渐模糊了,姜萌渐渐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