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遇见了一个叫秦伟的小男孩,一个坚毅冷漠而又从不知道退缩的男孩,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个五年级的雨夜里,秦伟就住进她心里,初三那年那个漂亮的文具盒,那个他削好的铅笔。一点一点让姜萌心里的那颗种子,一点点的发芽,一点长成可以依赖的大树,真的,对于女孩子而言,坚强独立这些品格只是迫于无奈成长,似乎今天以后她可以不那么坚强。可以不用任何事都一个人面对。虽然秦伟什么都没承诺,但姜萌觉得他会的。
秦伟心有灵犀般地说:“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姜萌问:“是只对我一个人好吗?“
秦伟说:“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怎样回答。“
姜萌认真的说:“你的爱是像郭靖一样,会对每一个你遇见的人好吗?“她害怕秦伟会想父亲一样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去拼命,留给她的只是无限的悲伤。
而秦伟说:“我只对对我好的人好。”
虽然不能说秦伟是对的,但确实说到姜萌心里。
这时石有亿背着赵婉,已经跟上了,见证了好友们快乐瞬间,记录下了他们的青春时刻。也许他们永远都会记住这一样的一天。记得青葱岁月里的彼此。
秦伟看着有些气喘的石有亿说:“怎么样咱们看看谁跑得快好吗?”
石有亿说:“你饶了我吧?”
秦伟说:“也好,路还很长,我们可以慢点走。”
石有亿说:“我是面镜子已经记录下你们之间美丽的瞬间。你们记录下了我们的瞬间,这样真好。”
秦伟又笑出了声,他又笑了,他不记得这是第几次笑了,也许不管将来遭遇什么,为了这一刻真实的快乐,或许纵然不甘,也终不后悔了吧。
秦伟说:“有这么一句话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古为镜可知兴替,以人为镜可明得失。但以青春的朋友的为镜子,可以知道青春的我们究竟是怎么样的,可以知道在青春的岁月里我们曾经拥有过什么,在未来的日子又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其实用照片记录下了青春岁月,不如用好朋友的记忆。”
石有亿虽然觉得秦伟的话有一些道理,但不喜欢秦伟过分的颓废和伤感,在他看来纵然有些烦恼,他的未来仍然是光明的。说:“这么多愁善感,开心一点吧。永远不要今天的自己去预测明天的自己。说不定有一天,你会变得很厉害。“
秦伟小声问背上的姜萌:“你相信吗?“
姜萌大声的说:“我信。“
在姜萌眼里,没想到在自信仅限于学习上,对自己的将来是没有信心的。
秦伟一行人继续走着,石有亿说:“咱们虽然是先出发的,可是被后面的人,很快就赶上来了。咱们这样好吗?“
秦伟说:“就说她两脚受伤了。”
石有亿学着老夫子的模样说:“两情如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石有亿并不是容易伤感的人,但想到要离开,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此时却要表现的豁达,如果自己都不相信他和赵婉是有未来的谁又能相信呢?
秦伟突然底气十足的说:“我跟你想的不一样,能抓住一刻算一刻,我要将来,也要现在。”秦伟说这话时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至少在一刻秦伟是想过和姜萌永远在一起。至少是想象中的永远。
赵婉轻声的在石有亿耳边说:“记住要在北京等我,等着我们共同一个愿望,当你放弃这个愿望的时候,就是我失约的时候,当你放手的时候就是我离开的时候。这正如这世间没有解决不了的事,自然也没有忘不了的人。”
石有亿明白这是警告,也是挽留。在这一刻石有亿突然觉得很无助。觉得自己的家庭甚至是父母何尝又不是一道他无法摆脱的枷锁,那是一道爱的枷锁,锁住他想要去爱的心。
石有亿把赵婉放了下来,看着赵婉,看着她有些湿润的眼睛。石有亿说:“你说过南辕北辙的故事吗?”
赵婉说:“听说过。”
石有亿带着深情说:“假如你我注定一个要向南走,一个要向北行。注定走在同一条路,但要去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那么你我会不会因为地球是圆的,只要坚持走下去,即使不在原地等,也有重逢的一天。你相信吗?”
秦伟、姜萌、赵婉也不觉痴了。这个南辕北辙的故事,在书上读过很多回,看过很多次,但都是当个笑话读,没有一个人会这么想。这三个人齐声说:“会吗?“像问石有亿更像问自己。
最后赵婉说:“为什么要兜兜转转一圈才要回到原点,为什么不选择回头呢?或者选择不离开呢?“
石有亿不知道怎样回答,因为这是他想过的,但没有想明白。
赵婉说:“好了,咱们开心一点。咱们尽情的去欣赏路上的美景吧。目的地虽然重要,但路旁的风景也重要。“
石有亿想起到明天就要走了,说:“其实无论怎样,我不后悔认识你,也不后悔回来找你。”
秦伟对石有亿说:“妈妈也好爸爸也罢,其实无条件爱我们的人,母亲絮叨的话,父亲伴着的脸,背后都是绵密的爱,他们无论子女做什么,他们只会埋怨,但也会接受。其实只要你下定决心,会有未来的。“
石有亿虽然说话,但显然是赞同了。自己有两年没有好好和父母在一起。其实也是想念的。石有亿对赵婉说:“我们会在一起的。“但眉宇之间有略微的犹豫。
石有亿虽然是个开朗善良的人,但因为父母都是精明的人,所接触的人也都是商场上的经营,虽然秦伟在痛苦中挣扎的成长是不同的,但也早就不是一个天真的孩子,思维当然也不像大多数学生那样简单。
赵婉用手舒展石有亿的眉头,她了解他,心疼他。说:“我相信。你知道有的时候,我真的天真的想,假如我留不住你会不会因为我们的生活太平凡,太漫长而且又太琐碎,假如把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将你我的生命定格在这个时间点。那么你大概爱的只有我,而爱的只有你。”
石有亿目光有些泪光但不再犹豫,似乎不管前面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有过女孩在青春的岁月,曾经想过为他奋不顾身,一切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姜萌对秦伟说:“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秦伟说:“好”
姜萌说:“我觉得爱像正在拔河的两个人,用尽力气都想把对方拉近自己那一面。假如其中一个人放手,另一个就会受伤,栽个大跟头。是最疼的一个,不要先放手好吗?”
秦伟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