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精致装修的餐厅,人却寥寥无几。孙蕾忙着点菜,我慢慢地呷着茶,突然瞥见了门口的来人,慌忙拿起菜谱挡住脸,视线慢慢地一点一点往上移。
陆子安在左边靠玻璃处找了个位子坐下,离我几乎只有一位之隔。他不时的抬手看表。阳光透过锃亮的玻璃照在他面上,更显得轮廓分明,他从衣兜里掏出盒烟摆在餐台上,抽出一根衔在嘴里,娴熟地拿出打火机在手里一阵翻滚,突地打开盖。
火花一闪,更映得他眉眼分明,倏是好看。
门口又进来两个女人,在他身旁坐下。
他什么话也没讲,只是从衣兜里掏出两沓钞票,推向两个女人。他说:“这是余款。”两个女人笑眯眯地将钱装进包包里,其中一个还在好奇问:“你跟诊所的女人有仇人?”
我心里一震,尖着耳朵听。
他笑了笑,猛地吸了口烟,“你们反正想打掉孩子,现在不是一举两得?去医院打掉还得赔上千,去容然诊所唱一出戏反而赚了五万。”他漫不经心地玩弄餐台上面的烟盒,笑容扬溢:“我希望这件事,再也没人提起。”
两个女人连声应好。
我耳中轰然一鸣,手中的菜谱“啪”的掉在桌上。陆子安可能听到声响,转了转头,四目相对,他一怔,反而淡定从容,掐灭手中的烟,跟我打招呼:“老婆。”他起身,走到我面前,修长的手指将我耳旁的一缕碎发掠了上去。他心不在焉地问:“要不要一起吃?”
我吃力地盯着他,脑中一片空白。
他淡定地笑:“你都听到了?”他在我身旁坐下,只是自顾自说:“对了,见到余然了吗?”他慢慢地微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毫无温度:“余然跟我大哥在一起。”
我又是一惊,心脏几乎无法负荷。
他说:“三个月前,大哥回国了,余然应该是那时候跟他勾搭上的。我本来想劝大哥,可是转念一想,无非又是什么阴谋算计,老千之类的,劝也是白劝。”三个月前?这么说,他一直都在监视我跟余然?!他早就回来了,却一直不现身?我动了动唇,想开口,喉咙却仿佛被堵住,只是出不了声。
他眼里含笑:“你们两个好朋友为了钱,真是什么都能卖。”他问服务生要了纸笔,写了地址递给我:“这是我大哥的地址,余然跟他同居。”他将嘴凑在我耳边,低低笑道:“你应该去警察局告她。”
我眼里一热,心在滴血。
他呵呵一笑,双眼灼然地盯着我,一字字反问:“难道你不打算告她?”我拿起地址,猛地起身朝外跑。
陆子安真的变了。
他竟然找两个女人来唱戏,来坑我。
我们之间只是到了这步田地,尔虞我诈,相互置对方到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