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请进了警察局,警察一边看档案,一边小心翼翼地瞥着我跟余然。我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可是,她又好到哪里去?她脸上泪痕未干,脖子上还可以瞅到细细的血痕。
警察轻咳了两声,问:“余然,容贝对吧?”
她点头。
警察看了眼我,又盯着她问:“为什么要跑?”
她未语先流泪:“警察大哥,那家诊所不是我的,我哪里要跑?”我情绪蓦地激烈,“什么不是你的?是我们三人合资的。”
“我根本没出钱,可以查我的帐户,还有,卖仪器是我姑姑的主意,跟我也没有关系。”她将所有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就如同我跟她的友情,虚伪,无凭无证。警察点了点头,对我讲:“员工都走散了,我有试着联系,可是没有联系到,如果没有证据证实她也有股份,我想这很难立案。”
我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当初然然说没有钱,而我傻子一样坚持算她一份。原来就算她有钱,她也不会拿出来。我几乎无法承受,脚步虚浮的后退了几步。
她恨我,她一直没能忘记那片海,那时在海里沉浮的人。
真真造孽。
我栽了。
余然终于露出丝笑容,问警察:“那我能不能走了?”警察看了我一眼,点头。余然拉起我的手,硬拖着我往外走。我脑袋一片空白,不能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警察局门口。
她打下我的手,微微冷笑:“容贝啊,对付男人,你精明。对付女人,你实在不行。”她突然将我的双手放在她肩膀上,笑的邪恶:“贝贝,你猜我现在想做什么?”我心一抖,蓦地紧张兮兮。她瞥了眼长长的台阶,继续笑:“你已经猜到了?”
“你……”
“没错。”她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你跟陆子安还没离婚,所以我决定做一件事,斩断你的相思之苦。”我双手突兀就死紧的抓住她的肩膀,她睁大眼,笑容披了满脸,她说:“贝贝,顺便告诉你,我怀孕了。”
她将双手下死劲地推在我胸膛,整个人向台阶跌去。我看着空空的双手,终于晓得了——什么叫疯子。我想抓住她,我已经猜到,可是不能够。
我抓不住她。
竟然抓不住。
她躺在水泥地,汩汩的血直从她下身渗出,可是,她脸上一直在笑,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可是一直在笑。
她疯了!这完全是一个疯子的行径。
我一步一步,慢慢往台阶下挪,这长长的台阶,如今是无穷无尽的牢狱,永生永世,都走不完的罪孽。
我完完全全的咎由自取,怪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