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监狱里空荡荡的四面墙,想了很多。那样的前尘往事,齐齐涌了过来,就仿佛那天的掀天大浪,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这些年,原来我都是白活了。为了一个已经死掉的人,我把自己也陪葬。
脑海又浮现那长长的台阶。
余然滚下去,腥红的血从她下身涌出来。
可是她在笑。
她说:容贝,我要斩断你的相思之苦。
原来,她一直知道我爱陆子安。
那么,二年前,她用自杀来威胁我行动,也是假的,也是谎言?!
我坐在小小铁床上,双手死紧的勒住自己,勒得自己几乎窒息。
过去几年,我用假仇恨的利刃去劈死了最爱我的男人。
过去几年,我亲手把自己活活埋葬。
我突然跑到厚厚冰冷的铁门前,下死劲大喊:“我要见余然。”我仿佛疯了,抓着铁栅栏,那样绝望,那样用力,只想活生生把它拔出来,“我要见余然!”
等了半个小时,终于在接见室见到了余然。她脸色已不再是死白如纸,微微红润。她那样骄傲地看着我,嘴角微抿,她问:“你吵着要见我,什么事?”
“余然。”我盯着她,一拱一拱的火直烧上头顶,我极力地镇定,只是平静地说:“陆子安来看过我了。”
她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很勉强,她反问:“是吗?”
我笑了笑:“他说想跟我离婚,不过……”
“不过什么?”
“因为法院还没有判决,不晓得我要坐多久牢,所以他说……等我出来再说。”我心里四平八稳,虽然恨得切齿,却一直在笑。
“怦。”的一声响,她拳头忍不住砸在桌上,她说:“不等我冤枉你,你就自己主动要坐牢?只是为了不想跟他离婚?”她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会这么蠢。你以为坐牢的几年,可以令他改变心意?”
“我爱他,我想要跟他在一起。”
“不要脸。”她耷下脸,想了想,咬着牙笑:“容贝,法院还没有判,我随时可以把你揪出去。”
“我不要出去。”我心急火燎地看着她,语气低低,“余然,门诊的那两个索赔的女人就是陆子安安排的,你知不知道,他一心想我死,他要报复。”
她猛地站起身,眼里仿佛喷出火:“所以你才躲到牢里?”她像是明白了:“容贝,你真聪明。”我只是低低声求她:“余然,我叫你来,只是想判重些,三年没有关系,你一定要找够人证,让我坐久点。”
“想得美。”她丢下这句话就走。
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就笑,眼里却轰然一热,眼泪崩堤。
余然,大多时候,因为了解一个人,才能利用一个人。
当初,你就是这样对我。
如今,我全数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