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川富在门外道。
我说:“川总管何事,进来说话吧。”
川富走进来,身后跟着一名太监,那太监道:“夫人,王后请您明日进宫一聚。”
“泫汶遵旨,有劳公公了。”
小淅倒了一碗冰镇的梅子汤给我,入嘴酸甜,冰凉之感沁入心脾。不过是一年之前的夏日,我自酸梅汤中抬起头,便看到了昊殇。之前的情缘牵系之后的万般纠葛,似乎都是从那一眼开始。他美的深沉宁静,温润美玉般的洁然,一袭月白色长衫干净的仿佛不沾染尘世。一双冷眸中彻骨的冰冷,周身散发着独立于世的孤寂,仿佛世人万千他都看不到,月灵说过,其他人在他眼中都不算是人。真要做到这般境地,昊殇,你到底经受了怎样的苦难……
我擦了擦嘴角,再抬眉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我看着收拾碗筷的小淅,声音异常的冷静,道:“小淅,给你的主子带个话。”
小淅手上一颤,汤匙铛的一声掉进碗里,酸梅汤溅了出来,她望向我,眼神迷茫道:“夫人,你说什么呢。小淅是您的人呀。”
我笑了笑道:“不敢当。”
小淅擦去手上溅到的酸梅汤汁,低着头声音很低的说:“夫人,我怎么会出卖您呢,我的命是您救得,再生之恩犹如再造。”
我温和的看着她,心里却是一片荒芜,悲凉的气息纷纷扰扰俱是冰冷,“我也一直以为是这样,你没有理由出卖我,但现在看来,是我太过天真,小淅,其实一直都是你在通风报信,你故意把嫌疑转嫁到月灵身上,她心气颇高自然不屑解释,反而无意的隐藏了你。是吗?”
小淅眼波微动,划出锐利的光彩,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流露出这样的锋芒,她说:“夫人既然选择揭穿我,心中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我便不再你面前献丑了。”
我说:“小淅,我自问带你不薄,你为何出卖我?”
小淅看着我,突然笑出声来,“夫人这番话可就显得假仁假义了,其实,事到如今,这些琐事已经不再重要了不是吗?”
“是,是我多此一问了。”
小淅道:“我也有一疑问,不知夫人可否解答?”
“你说。”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我看着她清秀亮丽的眸子,不知她面具下面的脸上是何种表情,我说:“这个也不再重要了,不是吗?”
心中却觉得沮丧,我放眼眺望,怀疑过很多人,却没有低低头看看身边的人,若不是昊殇死前叮嘱我,小心身边的人,我不知会不会把之前的蛛丝马迹串在一起想想清楚。而这一想,许多事情愈见清晰。比如,我与浞飏之间的****,当然水汶阁内外消息俱被封锁,外人自何处得知,而那时月灵尚没有在我身边。比如,蛮夷之行,灰衣人为何会找到我,为何会知道我易容改装,因我只对小淅说过,“我若不是我,不就使得武功了吗。”……还有她屡次提起昊殇,可见那时他们已经动了除去昊殇的心思,而我居然天真的以为她爱上了昊殇……
我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然而却不得不静下心来,来走这最后的一步棋。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却不料不过也是一颗棋子,被人拎起放下,一举一动俱在别人鼓掌之间。
我说:“告诉你的主子,明日溪筵宫内我与修莛的谈话,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听到。”
“谁?”
“王上浞炱。”
小淅一惊道:“这不可能……”
“别和我说这些场面话。”我打断她,笑着道:“你只需要告诉你的主子,这是扳倒修莛的大好时机。我了解她,她明天找我自然会和我说些贴己的话,试想你们会愿意错过了这个倾听的机会吗?”
“可是……”
我说:“小淅,记住,永远别把自己的看得太重要,话只要你带到就行,你也不希望心爱的人不高兴是吧。”
小淅一惊,手捂着胸口退后一步,看我犹如鬼魅一般,道:“你……你居然知道……”
我笑道:“除了爱情还有什么能使女人迷失自我,小淅,我替你悲哀。”
小淅咬着唇,竟有几丝阴狠的恨意道:“你的自以为是也该醒醒了,爱你的男人一个个的被你迫害,而你爱的男人一旦看清你的真面目,呵呵,想想吧。”
我心中一跳,有些疼,但面上仍漾着笑意道:“小淅,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
“为了传话?”
我摇摇头道:“不全是,我要你留着命看看自己的惨淡收场。”
小淅冷哼一声道:“你还是这样的自以为是。”
夜色凄迷,萦绕着雾气,虚迷而不真实。
我点了几盏宫灯,室内亮如白昼,却依然觉得不够明净,看不清许多东西。
那一张脸隐在重重迷雾背后令我看不真切,隐约已经看到狐狸露出了尾巴,可是就是差那么一点,一点的力道,让我揪不到他的尾巴。
我不断的告诉自己,就算被人利用了又怎么样,我的目的只是灭修家一门要浞炱赎罪,而今我离成功仅仅一步之遥,祭祀凭吊的祭品已经摆上了桌子,我还在犹豫什么,又或者我还在害怕什么。
浞飏推门而入,黑色的滚边朝服衬得一双黑眸瀚如深海,又亮似繁星,他说:“怎么也没留个丫头伺候?”
我笑着拉过他,递上湿毛巾,道:“天热得人心里烦,想自己一个人清净清净。”
浞飏接过毛巾擦了手,略显疲惫的说:“不早了,咱们睡吧。”
我应了声“好”,便去解他的扣子,为他更衣。
浞飏拦腰横抱起我,便要去吹熄烛火,我忙道:“留一盏吧,夜里也有些光亮。”
浞飏点了点头,轻轻的把我放到床上,自己也躺了上来。
我往他怀里蹭了蹭,道:“朝里很多事吗?”
浞飏长臂环着我的腰,侧着身子把我搂进怀里,道:“修家虽说是倒了,但很多关系盘根错节的,不是一时半会理得清的。”
我默了一会,才轻声问道:“修家倒了是你所乐意见到的吗?”
浞飏亦沉默了半响,低沉的声音才从上方传来,他说:“其实这里头的关系我早就看明白了,只要天朝仍然握在浞姓人手里,修家必败,这是早晚的事,我想外公的心里也是明白的,所以我倒不觉得难过。而这些年我见着父皇处处受到修家胁迫,很多政策因为触犯了修氏的利益得不到推行,修家看似国之栋梁,实乃国之硕鼠,除去他反倒是件对民生社稷有利的好事。”
我闷闷道:“皇家的人真是无情。”
浞飏笑出声来,张嘴咬住我的耳垂,闷声道:“胆子大了,敢说自己的夫君无情,这便让你见识一下多情。”
边说着手便不安分的掀起我的衣服,攻城掠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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