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趴在床上无声的落泪,浞飏不发一言的陪在一旁枯坐了一夜。睡梦中隐隐觉得有人在耳边低语,温暖的大手抚着我的发丝,是那样的小心翼翼,珍如至爱。而我挣扎在前世今生的种种梦魇之中,疲惫的睁不开眼,或许是我自己无力面对浞飏这如水的温柔。
那天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无所知,一来我根本下不了床,二来整个太子府上下都甚为避讳,没有谈及相关的任何事。
只是相熟的下人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自那天之后太子就没有进过太子妃的房,倒是在凤妃的房里留宿了一夜,清早出门时那神色冷的怕人。
我保持俯卧的姿势在床上不动地的趴了两天,浑身的骨头都快酸的没了知觉。眼见小淅恰好不在,赶紧活动着麻木的身子往地下挪。
“你做什么?”身子尚未探出床沿,浞飏就倚在门外冷冷的注视着我。我实在是怀疑他与小淅那吃里扒外的丫头是不是串通好了倒着班儿的监视我。
闻言,我身子又往前移出半步,浞飏一个箭步赶忙奔过来摁住我。“大夫的话你没听吗,伤口长好前不能乱动。”
“我也是大夫,还救过某人的命呢。可惜就是有人不懂知恩图报,反到想害我。”
浞飏揪着我的耳朵头凑过来,在耳边低低的说:“你说谁害你?”
“你。”我毫不示弱:“你知不知道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不利于血液流通,是会瘫痪的。”伸手揪住他脸上的一块肉把他的头拽倒我面前,浞飏怒目以视却不反抗任由我揪得脸都变了形。“你说,你是不是存心害我瘫痪,好一辈子欺负我。”
浞飏拍掉我的手,头却没有抬起,两张脸相隔甚近,我都能看清楚他眼睛里自己的窘态。相望间似忘却了周遭的一切纷争,世间喧嚣浮华顷刻间淡如尘土,弱水三千,却只取彼此眼中的这一方潋滟深情。
他说:“这样的一辈子也好。”说罢薄唇凑了过来。
手臂抵住他,一偏头道:“世间风景众多,我可不想就这样瘫在床上。今天天真好,你扶我出去晒晒太阳吧。”一只手伸到浞飏面前。
他一把拍掉我的手,狠狠的瞪我,不是他惯常的冷厉满满的都是宠溺的无奈。他拦腰抱起我,小心的避开我受伤的屁股,在院中的躺椅上坐下。
阳光毫不吝啬的透过落叶殆尽的树枝照射进来,明净温暖的。
浞飏的怀抱却比阳光更加满含暖意,让我留恋。我们如同相守多年直至两鬓斑白的老夫老妻一般相拥而坐,没有多余的言语,因为除去自己最了解你的人就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