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浞飏进了屋,动作很轻的避开了迎着门的桌椅,黑暗中低低的问了句:“睡了吗?”
小淅是知道有人进屋的,本以为是夫人回来了,刚欲答话却听见浞飏的问询,哪里还敢出声,大气不敢出的紧紧的拽着被角。
浞飏见没有回应便不再说话,泫汶向来觉少,睡着很不容易,有时即便是睡梦之中也是直冒冷汗噩梦频繁。他是问了御医的,御医说这是无药可医的病症,多半是心焦忧虑所至,关键在于病人本身的心情调节。他知道她定是背地里受了不少委屈,但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在他面前也没说过谁的不是,她是为了他默默的隐忍着,不想让他为难,而他,却只有更加疼惜她。
浞飏脱了外袍,上了床,掀开被角躺了下去,一伸手搂过床上的女子。
小淅自然是惊怕难耐,却唯有硬着头皮强撑着瑟瑟发抖的身体。
浞飏猛地跳下床,一把掀开被子,怒道:“你是谁?”床上的人明明不是泫汶,身形不是他所熟悉的。
小淅自然死也不敢出声。浞飏点亮了蜡烛,这才看清了躺在床上的人是丫头小淅,她紧闭着眼睛满头大汗。
恰在这时,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怎么回来了?”
浞飏转过身,见泫汶站在门边,穿着鹅黄色的棉布窄裙,外面套着件同色的兔毛短袄,人还是那样的轻柔飘逸。本是烦躁的心情无端的平静了几分,问道:“小淅怎么会在床上?”
泫汶轻叹一声,打开衣柜拿出个蓝色的小瓷花瓶,走到桌旁坐下,这才开口,语气平淡如同闲话家常:“这丫头着了风寒,大半夜发热头烫的的吓人,可深更半夜的下人们都睡了,而我又是懂得几分医术的,就去厨房想煎碗退热的药。因你先前说不回来了,我便让小淅先躺在床上,自个去了趟厨房,药是煎好了,谁知被厨房地上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碗药全都泼到自己身上了。”
浞飏见她衣裙上满是褐色的药汁,露在外面的胳膊上红红肿肿的,原本斥责她的话便说不出来了。接过瓷花瓶,小心翼翼的拉过她的胳膊,为她涂上药膏。
泫汶只觉创处一片冰凉,再看浞飏眼睛里满满的柔情,悬着的心总算落回原处。还好小淅一直没有出声,还好小淅吓得一头冷汗面色潮红到合了风寒发热的说法,还好浞飏没有留意衣裙上的药汤,那本是驱寒气的药如何退得了热。
仔细的上了两遍的药,浞飏又对着创处轻轻的吹了会气,这才放开她的手,语气严厉的说:“这样的事没有下一次了,大半夜的你为下人煎药,传出去成何体统。还有你的床岂是别人能随意睡得,万一我方才……”说到这却不知如何接着说,只得恨恨的瞪着泫汶。
一抹淡笑在泫汶嘴边荡起,她说:“是我错了,你消消气,我这就把小淅叫起来,你也累了,早些睡吧。”
正欲起身,却有一只大手拦腰拽过她,便跌坐在浞飏的腿上,他的双手环着她把她圈在怀里,声音就在她耳边低低的道:“算了,这么一折腾我也不困了,我们出去转转吧。等天亮了给着丫头找个大夫,今晚就让她睡这吧。”
现在?泫汶心里惊讶,但脸上没有丝毫表露,柔声道:“好。”这样强势霸道的男子,应该顺着他的时候就不要逆他的意,当然也不是全然服从的,那样软趴趴的女人看久了是会腻的,如同修溦,激不起男人激情和征服欲的女子男人至多觉得你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