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心尖微微战栗,一丝寒意从背脊爬过,那一刻,她的头脑里居然蹦出一个“怕”字……
易寒见此情景,站起身,优雅地伸出右手,“你好,冷先生,在下易寒。”
冷彦根本就不朝他看一眼,亦不理会他伸出的手,径直走到唯一床前,巨大的阴影让唯一微微一颤,不由自主低下头。
易寒的手尴尬地在空中停了一会儿,收回,自嘲地一笑,“果然是冰山!唯一,看来我在这里是多余的了,我先走了!有空再联系!拜拜!”
“拜拜!”唯一心慌意乱,不敢看冷彦,目光一直追随易寒出门。
“很舍不得吗?”酸溜溜的声音在她头顶盘旋。
唯一扁了扁嘴,却没有理他。
原以为他一定会像上次那样怒火朝天,至少,心里已经做好准备承受他的暴力,没想到,他却重重地跌坐在她床上,紧紧抱住了她,头窝在她颈间,粗重地呼吸,“唯一,宝贝,我总算找到你了!”
他叫她宝贝?她没有听错吧?他的呼吸好热,脸也好烫,烫得她不自在。
“喂,你……你好好说话!你抱得我喘不过气来了!”唯一推了推他,只觉得他的身体越来越沉重,压在她肩上,不堪负荷。
“喂!冷彦!”她叫着他,他却没有反应。
她被吓着了,抱住他轻摇,“冷彦!冷彦!你不要吓我啊!”
他的身体慢慢滑下来,倒在床上,双目紧闭。
“冷彦!冷彦!医生快来啊!”唯一拼命地按铃。
病房门开,进来的却是秦然。
“秦大哥!快把医生叫来,冷彦他怎么了?”唯一的心被揪紧了,所有的不快通通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此刻,只有对他的忧心和焦虑。
医生告诉她,他只是重感冒加上体力透支导致的昏阙,没有什么大碍,把他安排在隔壁病房住下。
唯一总算舒了一口气,坐在他床边,轻轻抚摸他滚烫的脸颊,龟裂的嘴唇,心里酸痛难耐,才两天,他就瘦了……
她承认,她输了,在他昏倒在她身边的瞬间,她就输了,不管他怎么对她,他已经住进了她心里。不管她怎么想逃,想忘,都是徒劳……
“夫人。”秦然推开门,在她身后轻轻喊她。
唯一转过身,“怎么会弄成这样?好好的,他怎么生病了?”
秦然叹了口气,“夫人,其实,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唯一略感惊讶。
秦然点点头,“是的!七夕那天,少爷确实去了前夫人坟上,这是多年来少爷的习惯。其实,他只是去看看而已,傍晚的时候就准备回来,可是,路上塌方,车过不了。他说他本来想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他的,偏偏手机没电了。”
原来是这样……唯一的心已有些活动……
“他记得和你的约会,于是弃车走路回来,本来还希望路上能遇到顺风车可以搭一段,但这样的暴风雨天气,谁会没事去墓园啊!就连公车也因为天气太恶劣而停开。所以,少爷其实是走路回来的,车上没有放伞,淋了好几个小时的雨,不感冒才怪!”
唯一脑中闪过家门口放着的那双沾满泥泞的皮鞋,双眼早已泪水涟涟,“傻瓜!他才是真正的大傻瓜!怎么这么傻!”
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把自己的脸埋在他掌心呜咽,她终于想起,他把她从尹氏扛回家那天,强吻她的时候,她就觉得他嘴唇烫得吓人,他身上也烫得吓人,她竟然都没想到他是生病了,她真是太粗心了!
“那你们今天是怎么找到我的?”她擦着脸上的泪水问。
“这个过程可就复杂了!”秦然回答,“昨天你去上班的时候,刘婶就想告诉你,少爷生病了,又不肯看医生,躺在床上起不来,可你没理就走了,刘婶只好叫我把医生接去家里。我到家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起来,躺在床头看报纸,报纸上的内容是你知道吗?关于你的?”
唯一点点头,“知道!我看过了!”
“后来尹子然又给他打来电话,说派了司机送你回来,他左等右等你都没回来,打你电话又不接,就着急了,针也不肯打,胡乱吃了两颗药就去公司找你,才知道你根本就没回家。于是,他找到当时的司机,问到你下车的地点,去交警调出那个地段那个时段的录像,发现你上了一辆车。同样的方法,一直追踪到墓园,来回奔走耽误了不少时间,结果等他到墓园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然后他调出了当天所有进出墓园车辆的资料,派我们一一寻访,最后把目标定在易寒的车上,再通过交警的录像,至少看了上千卷带子,才发现易寒的车在这家医院,这样,已经是一个通宵了,估计病情也加重了吧。”
秦然说到这里,唯一再也控制不住,轻轻拍打着冷彦,嚎啕大哭,“你这个猪头啊!真是大猪头!”
秦然看着她,微微一笑,眸中泪光闪动,他俨然已经是多余的人,可以走了……
轻轻掩上门,留给他们一个安静的世界,虽然曾经警告过唯一,不要爱上少爷,但从现在的情形来看,陷得深的不只是唯一,这或许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