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傍晚,难得的晴朗。
唯一漫步在小区内的花园,易寒刚刚还给她打过电话,要她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可是,虽然易寒的话声声温暖,却怎么也无法取代她心里的那张脸。
就连走在这样的晚风里,脑子里想的还是他,想到他就会想到妈妈,纠葛再次重复萦绕,究竟何时才会摆脱这样的纠葛呢?
忽然,前面跑来一个小孩,一直呜呜呜地在哭,身后追来的是一名年轻女子,泪流满面。
小孩跑到唯一跟前的时候啪嗒摔倒了,哭得更加稀里哗啦。
唯一把他扶起来,轻轻哄着,“乖,宝宝不哭,妈咪就在后面了!”
小孩却呜呜叫着,“我不要妈咪,我要爹哋!”
年轻女子转眼便到了眼前,从唯一手里接过孩子,哭着说,“谢谢!”
小孩却只是固执地喊着要爹哋不要妈咪。
爹地?这个词如今在唯一心里也是个敏感词,不禁问道,“小孩爹地呢?”
年轻女子哭着摇头,“我从来就不敢提这个话题,今天不知是谁跟他说了什么,回来一直跟我吵着要爹哋……”
唯一顿时楞住了,没有爹地的孩子注定是可怜的……
“谢谢你,我们走了!”女人抱着孩子远走,唯一呆呆站在原地,心中似乎下了一个决定……
而渐行渐远的女人在阴影处从一个男人手里拿走一张支票,微笑着远离,这些都是唯一没有看见的……
这个晚上,她整整一夜没有睡着,上网查询了很多单亲家庭孩子的故事,大多数都是问题儿童,她的心揪了一夜……
她真的要生下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吗?
第二天,唯一出现在医院妇产科,坐在走廊上等待的她手心全是汗。
前面的人一个个轮完,转眼便到她了,护士出来大声喊着名字,“冉唯一!冉唯一!”
她捂住胸口不敢答应,护士失去耐性,最后叫了一次,“冉唯一!来了没?不来我叫下一个了!”
“来了!来了!”她鼓起勇气,站起来小声答道。
“叫你半天也没反应!快点!”护士极不耐烦。
唯一推开门,另一个女孩被人被人搀着出来,满脸苍白,医生还没好气地说了声,“怕痛就不要图一时快活啊!真是,一次做不干净还做第二次!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另一个医生则端着一瓶血糊糊的东西出去,唯一开始发抖,并且感到了羞辱,她不知道自己躺上去,医生会说什么难听的话。
“上来吧!”医生板着脸指了指手术台。
唯一看着那个像刑架一样的床,心里发怵。
“你快点啊!后面还等了很多人呢!磨蹭什么呀!都怀上孩子了,还装什么纯情!”医生皱着眉不断催促。
唯一狠狠心,以及其羞辱的姿势躺上手术台,意志开始坍塌,她这真是自取其辱!
“好了!准备!”麻醉师便拿着针管过来,准备注入她的静脉……
于此同时,易寒接到一个电话,“寒,我看见她进手术室了!”
“好!知道了!”易寒放下电话,原以为自己会很高兴,在他的导演下,孩子就要被拿掉了,冷彦的孩子!野种的孩子!
可是,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有种说不出的酸涩和柔软在心里涌动。
他忽然回忆起自己得知快要当爸爸的情形,当时他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这个好消息,那种骄傲和兴奋他至今都还记忆犹新;他也记得父亲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欣喜不已,大声嚷嚷着要把冷家的所有家业都交给他的孙子辈!他说冷家的孩子都是他的骄傲!
冷家的孩子!他重复着这几个字,心里滑过一缕痛,唯一肚子里的也是冷家的孩子……
不!孩子是无辜的!有罪的是那个人,他要报仇也只会找他本人,而与孩子无关!是的,冷彦可以无义!但是他不会无情!他从来就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想到这里,他再也呆不下,一瘸一拐跑下楼,冲进车里,驾车往医院飞驰,在医院门口,他刚下车便遇到唯一从里面跑出来,一脸惊恐。
“唯一,你……”他抓住唯一,心里忐忑万千,不要!千万不要!
“易寒!我……”唯一“哇”的哭了出来,“易寒,我差点做错事了,孩子,孩子差点没了,可是,我……我最后关头害怕了……”
易寒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否则他会像冷彦一样成为冷家的罪人,会让父亲在地下不得安宁,他一直都是孝子,父亲也一直最疼爱他……
他抱住唯一,轻拍着她的背,“好了,还好,还好……吓死我了……”
“易寒,你说得对,孩子是无辜的,我已经想好了,我会把他生下来,即使他没有爸爸,我也会把他教育好,我能行的!”唯一一边哭一边笑着说。
易寒轻笑,“又哭又笑的傻丫头!怎么可以把我忘记了?我会帮你照顾孩子的!”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就算把冷彦至于死地,这个孩子是冷家的血脉,他会抚养他长大成人,因为,他已经不能再有孩子,这个孩子将是冷家仅存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