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冷彦接着说,“你的事,我没有告诉唯一,也会让他们都瞒着唯一。窃取商业机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好在没造成后果,法庭会斟酌审理。”
“你的意思是……你不怨我?”美美努力整理自己的思绪,对自己的猜想没有把握。
冷彦只是一笑,眉间的宽阔似乎可以容了天下。
美美鼻尖酸痛,“为什么?”是的,她不明白,更痛苦。一个本质善良的人做错了事若面对的是责备,或许良心上会好过些,但是,这样的宽容,反而让她自己更为自责和内疚。
“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唯一。人生的背叛和别离太多,我只希望发生在唯一身边的少一些,希望为她多留住一些真情,也希望,以后,在她难过的时候,还有你——这个仅有的闺中密友倾听她的烦恼。”
“冷彦,你这话,我怎么觉得听不懂呢?那……你呢?”美美揣摩着他话里的意思。这话听起来多让人感动,可更让人感到心酸。
冷彦避而不答这个问题,笑着起身,“美美,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我相信!拜拜!”
“冷彦……”这一句拜拜让美美心里莫名一揪,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而冷彦则已转身离去,穿白色羽绒服的背影渐渐融入室外白茫茫的天际。
走出警局,尹子然在外等他,斜靠在他车前,远远地微笑,“我没开车,坐你车回去!”
胸怀宽阔的男子,意气风发的少年,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细细密密洒在他两肩。
冷彦眯起双眼,看他的眼神充满欣赏,走到他身边,意味深长地笑,“子然,现在,我真希望你不是唯一的哥哥。”
“什么意思?”尹子然奇怪地看着他。
“没什么!上车吧,这几天辛苦你了!”冷彦哈哈一笑,自己先上了车。
“冷彦,美美不肯当证人,真的就这么算了吗?”行驶的车上,尹子然问身边的冷彦。
“要不然还想怎么样?难道还想屈打成招?”冷彦看着窗外的呼呼而过的景色漫不经心地回答。
“可是,很明显,她是在包庇迪克啊!她太傻了!有这必要一肩挑吗?”尹子然十分不甘心。
冷彦却淡淡一笑,“换个角度,如果你为了唯一,你会这么做吗?”
尹子然语塞,嘀咕,“那怎么一样?”
冷彦再度呵呵一笑,不再说话。
尹子然最近和冷彦接触比较多,了解也渐渐加深,起初的偏见早已有了改观,对于他观察入微,行事谨慎,同时掌控大局的魄力很是折服,也相信冷彦或许已经有了对策。
尽管如此,他还是很担心,追问,“冷彦,就这样让易寒和迪克跑了,你不怕放虎归山吗?”
冷彦看着窗外,“不怕,他们不会伤害唯一。”
“我是说你啊,还有你的旗晟啊!”尹子然为他的漫不经心着急。
“我?”他笑得云淡风轻,“我就更不怕了!至于旗晟,自有它自己的命运!”
“冷彦,你今天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尹子然觉得他的笑容有些恍惚。
“以后你会懂的……”冷彦的语气变得悠长,“子然,唯一有你这样的哥哥,很好!”
尹子然看着他,如坠雾里……
而冷彦,一直望着窗外沉思,可窗外究竟有什么景色?他什么也没看进去,以致,到了尹家,他还不知道。
“总裁,到了,是接了夫人就走,还是先下车休息?”司机转过头问他。
他如梦初醒,“嗯?哦,就走吧,上去接夫人。”
“是,总裁。”
稍后,唯一背着背包,一阵风似的刮进车里,倚在他身边,热切地看着他,“怎么才回来?我等急了!”
垂眸,深瞳的宠溺沉落成殇,揽紧她的腰,只一句最平常的问候,“吃午饭没?”
“吃了!你呢?”唯一仰起脑袋。
她总是想看他的眼睛,而他总是把她不安分的脑袋压回他胸口,“乖乖的,别动!”
她呵呵傻笑,安安静静趴在他胸口,数他的心跳。
“可以走了!去墓园。”冷彦吩咐司机。
他自己不开车?唯一觉得奇怪,通常他们出去都是他自己开车,他们的条约有规定,他必须给她当司机……
无暇去想这些,去墓园的队伍浩浩荡荡,在他们车后,还跟了多辆保镖车。
一路,唯一只安静了一小会儿,就开始伏在冷彦胸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冷彦只是抚弄着她的头发,静静地听,唇角的微笑始终温暖。
“彦!你都不说话!闷死了!我一个人说得累死,口渴了!”唯一撅着嘴抱怨。
冷彦呵呵笑着,“我喜欢听你的声音!口渴就喝水吧!”他拿出水杯,把水喂到她唇边。
唯一就着他的手,骨碌碌喝了个痛快,有几滴洒落在他裤子上,唯一没脸没皮地一笑,索性缩进他怀里,水渍沾上他淡蓝色的毛衣,侵润出深色的一块。
他无所谓地笑笑,抱紧了她。
她渐渐打起了呵欠,叹气,“对猪说话比对牛弹琴还累,我要睡觉了!”
孕妇嗜睡?他明白,把她裹进自己的羽绒服里面,让温暖重重将她包围,“睡吧,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