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她就能感觉,冷彦离她其实不远;有他,她才能相信,她和冷彦的那一场轰轰烈烈真实存在过;有他,才有她呵……
那么,冷彦现在是要毁了他?同时也毁了她吗?
“不——!”她用手勒住自己的喉咙尖叫,声音尖细嘶哑,“孩子是我的!你没有权利做主!你给我滚出去!”
尹子然一只胳膊已无法支撑她的愤怒,伸臂环抱了她,让她的重量完全靠在自己身上,却不言语,只是探究地盯着冷彦。
冷彦面不改色,“孩子,是我的,我说拿掉就拿掉!”
他一步步朝唯一走来,带着不容更改的决绝。
第一次, 唯一对他感到了害怕,那个以她为天,宠爱无边的冷彦早已不复,眼前的他是个恶魔!
在他的黑瞳里,她只看见恐怖,她全身发抖,缩进尹子然怀里求救,“子然,我不要拿掉孩子,你帮我赶他走!快赶他走!我讨厌他!我不要看见他!”
冷彦已经站在了她身前,随之,尹萧焯也出现在门口,唯一犹如看见了救星一般,朝尹萧焯哭喊,“大哥,救我!救救孩子!他姓尹好不好?我答应你,他姓尹,求求你救救他,我不要拿掉他!”
尹萧焯痛苦地闭了闭眼,居然说,“唯一,冷彦说得对,当未婚妈咪不容易,你才二十岁,还要嫁人,大哥要为你以后着想!”
唯一绝望了,再看看尹子然——她的守护神,他竟然也只是呆傻地站着,一句话也不说……
她松开紧抱着尹子然的手,撒腿就跑,立刻,被一个怀抱禁锢,熟悉的气息让她眩晕,让她的的神经复苏,痛的感觉深入每一个神经末梢。
她拳打脚踢,拼命挣扎,“放开我!冷彦!你这个杀人犯!刽子手!我恨你!我恨死你!我要去告你!你是杀人犯!”
无论她怎么挣扎,她最终还是被冷彦抱了起来,塞入车里。
裘菲儿站在车外,满足地笑着,“彦,我就不去了,先回家等你!别忘了,早带你回来,我们还要去地中海度蜜月!”
“好,路上小心,我一会儿就回来!”冷彦亲昵地抱了抱她。
唯一怒火攻心,欲打开车门跳下去,冷彦抓住她的手,把她塞回车里,将她抱起来,放在膝头,双臂箍紧,她便无法再动弹。
尹萧焯和尹子然开了车随后。
坚决保护小宝宝的信念支撑唯一继续反抗,手不能动则脚踢,手脚都不能动的时候则动口,她一边大骂他“杀人犯”的同时一边拼命咬他,脖子,下巴,脸,只要能够得着的地方,她都毫不留情狠狠地咬。
她寄希望于冷彦不堪疼痛,会松手放了她,她可以找机会逃跑。
然而,冷彦却纹丝不动,直到唯一把他的脖子和下颌咬得血痕斑斑,他依然稳坐不松手,眼睛直视着前方,眸子里冻结成冰。
她累了,倦了,绝望了,反抗变成哀求。
“冷彦,我求求你,不要拿掉孩子,他是一条生命啊,几个月以来,我每天都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他的变化,他已经有手有脚,是个成形的小人了,你忍心吗?冷彦,我求你好不好?”
“你摸一摸,摸一摸!和上次比,他又长大一些了,我肚子都不是平平的了,这里有个小小的突起,你摸摸看啊!”
“冷彦,我保证!孩子生下来我一个人带着,保证不来打扰你和菲儿的生活,我带着他走得远远的,离开这里,去日本,去欧洲,总之不在你眼皮底下出现,不让你心烦,行吗?”
“冷彦,你说话啊!好,我错了,我继续让他姓冷,叫冷冉,是你说的,孩子无论男女都叫冉冉,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行不行?只要别拿掉孩子!”
“你还有什么要求你说,要不这样也可以,我答应你,做你的qing人,随传随到,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可是把孩子留给我,没有了他,我真的活不下去……”
“冷彦,我求求你,求你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话,任她哭得声嘶力竭,任她的泪决堤般染湿他的毛衣,他始终保持着那一个动作——紧紧地抱着她,紧紧地,紧紧地,不松手……
车在医院门口缓缓停下,司机下车拉开车门,冷彦抱着她下车的瞬间,她抽到一个空挡,手脱离了他的束缚,抓住车门,死也不肯松手。
“把夫人的手掰开!”他冷冷地命令。
“是!”司机上前抓住她的手,一根根掰开她因过于用力而发白泛青的手指。
尽管她拼尽了最后的力气,最终不敌,手离开车门的瞬间,犹如生命被抽离了一般,眼中恨意流动,嘶哑得几乎听不见的是她痛彻心扉的诅咒,“冷彦,我恨你一辈子!”
盛怒之下的她并没有注意到,冷彦在给司机下命令的时候,仍然是说的“夫人”。
冷彦抱着她在繁忙的医院走廊穿行,约好的医生已经在等候,他们一到,立即进了手术室。
尹萧焯和子然也随之赶到,在手术室外等候,眉宇间阴沉沉的,写满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