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你怎么了?”他很害怕这种不确定,立刻站起来握住她肩膀,唯有确认她在自己手中,才能感到踏实。
她也站了起来,手搭在他手背上,还是那样微笑,“没什么,我就是想回家了……我今天突然很想你,你就来了,我好高兴……”
听她这么一说,沈言才露出了笑脸,心中虽然仍然疑惑,却很是开心,“那走吧,副总翘班回家!”
初七从地上的废墟走过时,见主机工作灯还亮着,讥讽地暗想,这电脑质量还真好,顺手便取出了里面的光碟。
她决定,今天先不管这光碟,就凭自己的感性思维,来判断她是否还相信他。她真的不希望,她和他之间沦落到要靠证据才能证明忠诚度的地步。
一路,她都没有说话,沈言问她话,她也只是微笑地回答。
没有怒气,也不冷漠,始终微微地笑着,沈言第一次捉摸不透她,甚至不知道她是喜还是悲,心中疼痛,将她揽进怀里,她也温顺地倚过来,不挣不扎……
他开始恐慌,抚摸着她冰凉的脸,“七宝?你有心事?告诉我!”
初七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异状,摇摇头,“没有,就是胃疼。言,你还记得巫梓刚出狱那天晚上吗?文静深夜把你叫走了,我当时好恨你,因为,那晚我也胃痛,好痛好痛,我不想要你走,可是你都不管我……”
初七的语气里隐隐带了幽怨和委屈,沈言心痛之余深感震惊,他自认是最了解她的人,从小到大,她不愿跟父母说的话全都跟他说,所有的委屈和伤心都往他这里倒垃圾,他们之间是没有秘密的,却原来,她这么擅长让自己受委屈……
不禁更紧地抱了她,“对不起,对不起……”
可说一万次对不起也弥补不了……
就连承诺也成了最虚华的东西,他握紧了她的手,没有许诺,没有誓言,只是,今生不会再松开……
回家以后,沈言本想好好和初七说说话,她今天的情绪很反常,但是初七松开他的手就径直上楼去了舞蹈室。
他愣住了,看着她上楼,一直到音乐声响起,他才想到该上去看看。
音乐声越来越近,他站在舞蹈室门口,看着她跳舞,一直看着。
她心中有事,这是肯定的,但隐约觉得,此时的她,并不需要他,舞蹈或许是更好的发泄方式,不过,他不会离开,只是就这样静静凝望,静静陪伴。
他不知道她跳了多久,音乐循环播放了一遍又一遍,她跳累的时候,就自己随意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休息够了,起来再跳……
就这样,一直到天黑,黑透,他为她打开灯,看着她继续在灯光里旋转。
管家来叫他们吃饭,上来转了几次,见是这种情况,也不敢打扰,最终还是悄悄下了楼。
直到音乐再一次停止,她才让自己停了下来,望向门口,发现伫立在门边的他。
“你怎么站在这里?”她微微惊讶,收拾衣服,擦着汗水朝他走去。
他笑,“我一直在这里。”
初七看了看天色,自己从中午跳到天黑,连午饭也没吃,他也和她一样吗?“一直?你疯了?!怎么不去休息?”她扶住他,他初愈的脚能承受他站这么久?
他并没有拒绝她的扶持,他人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和她这样搀扶着走过一生,不是吗?
“我没疯,是你疯了,不过我会陪着你疯!等你疯够了,想起我了,我不会再让你找不到我……”所以,他才会一直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不打扰她,可是只要她回头,就会随时看见他……
初七心口又湿润了,她还要怀疑他吗?抬头,却遇见他如星的眸子溢满柔情……
今天的她真的好安静,安静地吃饭,安静地沐浴,安静地像往常一样给他按摩脚和手,然后累极了的她倒头就睡了。
他也不打扰她,只是贴着她的背,将她拥在怀里。
她觉得很温暖,全世界,只有他才能给她这样的温暖。
卧室里,只亮了一盏朦胧橘色的台灯,让夜变得更加暖人。
她眼睫湿湿的,忽然轻问了一声,“言,你爱我吗?”
这个问题,还需要问吗?他微怔,随即无比确定地告诉她,“爱,很爱很爱。”
“很爱是多爱?像我爱你一样爱我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如此的空蒙,让他的心情不自禁再度紧缩,这个小丫头,今天这么多愁善感?是在怀疑他的爱?
“看着我,宝贝……”他轻轻将她翻转,果然发现她眼角的泪痕,疼惜地吻了下去,吻着她的眼睛,“宝贝,有时候,言也是很笨的,比如,我不知道该怎样来衡量爱的深度,我只能告诉你,言会倾尽全身的力气来爱你,到最后一刻,也不会停止……”
他听见怀里传来低泣,随即,有熟悉的温软探寻到了他的唇,他全身僵直,转瞬明白了这个信号的意思,全身血液上涌,他手臂收紧,更深地吻了下去……
这个场景,他已经梦想过很多次很多次,几乎夜夜在煎熬,可是,怕触怒了她,始终没有勇气。
今天,她算是成功地挑起了他苦苦压抑的火种,且一发不可收拾。
沐浴后的她,馨香如兰,肌肤晶莹润滑。他本握着她的手腕,渐渐往上,至胳膊、肩,温润腻滑的触感终于彻底让他崩溃,睡衣的结子轻易被他解开,唇越吻越下……
“言,不要!”她开始阻止他,失声叫道。
他完全被渴望冲昏了头脑,而且,确实忍得太久了!此时此刻,恨不能与她融为一体……
“言……不要好不好?我不舒服……”她躲避着,低声请求。
“我不舒服”这四个字让他清醒过来,逼自己放开她,起身进了浴室,打开冷水,从头淋到脚。
初七看着他匆忙进浴室的背影,脚步还有些不稳,心尖便疼了起来。她回忆起很多很多,她和他十七岁初吻,二十岁结婚,这其中三年,有无数次,她都能明显得感觉到他身体的渴望,可他一直压抑着,直到她真正成为他的新娘;
她和他新婚之夜,只因为她说的一个疼字,他这个新郎便可以连洞房都虚度;
而今天,他明明箭已上弦,只因她说一声不舒服,他也放弃了……
他发过誓,在她离开的日子他始终守身如玉;
他说过,他会倾尽一生的力气来爱她……
难道她不相信他?
她反问自己,初七,你也会倾尽一生的力气来爱沈言吗?如果你的爱和他的一样多,你会背叛他吗?答案是不会,一定不会!
那么,她爱了二十年的沈言,品性不和她一样吗?她的人生观很多都得自于他呢!又怎么会背叛她?
慕凌晨说,男人在这件事上和女人不同。或许吧,但那只代表慕凌晨,不代表沈言,正如初七和慕凌晨的那些女人也不同一样…….
沈言从浴室出来了,头发上还低着水珠,之前脸上的燥热也已褪去,很清爽。
依然在她身边躺下,微凉的肌肤贴着她,“哪里不舒服?还是胃吗?我给你拿药来?还是给你揉揉?”他声音里还有情/欲刚褪的暗哑,可是呼气却不再那么灼热。
她摇摇头,“不要,抱着我就好了,我累了,好想睡觉。”
他便关了灯,拥她入怀。
黑暗中,初七的声音像梦呓,“言,我相信你。”
“嗯?什么?”他莫名其妙。今天他被她弄得晕头晕脑,真不知她到底在想什么。
“没什么!”她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太悲观了,简直不像米初七的风格,既然选择了相信,又何必再这样?她回转身,面对着他,手指钻进他半敞的睡衣,在他结识弹性的胸膛画着圈,嘻嘻一笑,“我就想逗你玩玩!看你的忍耐力怎么样!”
经过刚才这一闹,他再无心跟她折腾,抓住了她手指,不让她再胡闹,却是哭笑不得,“我终有一天要被你折腾成废人!”
初七收回手指,乖乖地靠近他,她终于选择了相信,完全凭感觉做出的选择,明天,她将会维护自己这个选择,有些人和事,必须要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