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的厕所、污水坑中传播登革热的嗡嗡作响的蚊子、倒坍的泥瓦建筑、松懈的治安、恐怖分子的袭击、为10月3日即将在德里举行的72国英联邦运动会所做的准备,这一切的一切均未给印度赢得好评。“遍地垃圾”--英国小报头条一个比较温和的字眼。即使是最理想的情况下,直到最后一分钟组织者还在尽最大努力将一切安排妥当,德里运动会依旧会是一团糟。这与2008年中国举办的几近完美的奥运会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很多人可能会由此得出错误的结论。
一般来说,举办一次盛大的体育赛事就能对这个国家略知一二。强盛的国家应该建立顶级体育场,并使公共交通准时准点。然而印度似乎无法做到其中任何一条,它永远是个二流国家。
是这样吗?尽管说是“遍地垃圾”,印度还并非一无是处。其经济今年预计将增长8.5%,虽说要赶上中国经济(四倍于印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然而其增长率有望在2013年甚至之前赶上中国。一些经济学家认为,在未来25年,印度的经济增长速度要比任何一个大国都要快。平心而论,一个拥有12亿人口的国家要保持经济的快速增长实属不易。
为什么印度经济将很快开始超过中国,其原因有二。第一是人口。中国的劳动力面临着老龄化问题,用不了几年就会开始萎缩。这是由于一项强制性的独生子女政策所致,而历届印度政府无一幸免于此。在20世纪70年代,英迪拉·甘地曾尝试过类似的政策,她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并出台了强制性绝育方案。这引来众多抗议。随后被迫恢复民主,并放弃强制性的人口政策。幸好印度现在有年轻的并在不断增长的劳动力。其抚养率--指儿童和老人占成年劳动人口的比例--是世界上最好的之一,而且这样的情况会持续一代人。印度经济将受惠于这种“人口红利”,这样的“人口红利”曾创造过许多亚洲经济奇迹。
第二个值得乐观的原因是印度备受嘲弄的民主。民主会阻碍贫穷国家的发展,这样的想法近年来已被广泛认同。诚然,它确实有其不足,民选政府对自私派别和利益集团惟命是从。即使连最紧迫的决定也争论不休、一再拖延。
中国并没有这样的问题。技术官员说筑坝就筑坝、说修路就修路、说拆迁就拆迁。拆迁的村民会得到相应补偿,但他们不能阻碍国家的发展。中国的领导人是从长远来权衡所有公民的利益并做出合理的决定。这使得中国经济快速、持续增长,数亿人脱贫。难怪各地的独裁者以此为借口来反对民主。
毫无疑问,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会使英联邦运动会少几分混乱。但这对日常生活的影响比对羽毛球和艺术体操的影响更大。也许印度政府软弱,但印度的私营企业都很强。印度资本主义是由数百万雄心勃勃的企业家所驱动。自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当印度取消了“牌照制度”并对外开放贸易后,印度商业就一片繁荣。该国目前拥有众多蓬勃发展的小企业和许多世界级大公司,满口操英文的大老板们自诩为全球精英。和中国企业家相比,他们较少依赖政府的资助。而且他们更加具有创造性:他们设计了价值2000美元的汽车、超低价心脏手术和一些新的能更有效地响应顾客的管理方式。印度各地的想法很容易流动,因为它没有中国的保密和审查文化。加上中国猖獗的盗版问题,因此,诸如软件等知识密集型产业更偏向于印度,而非“中央王国”。
印度资本主义个人品牌也许同样比中国的国企更具生命力。中国的企业在明智的政府主导下会繁荣昌盛,但反之就会导致比印度更大的破坏性。因为中国领导人一手遮天。如果现是另一个毛泽东当政,想让他下台是不可能的,当然这事不可能发生。
这是未来要回答的一个问题。目前,印度的问题显而易见。道路不平,交通不便。许多精英企业家每天堵车浪费数小时。他们的公司在建设自己的基础设施上耗费过多成本:备用发电机、水处理厂和接送员工的公司专车。而且如果那些新的员工不能得到雇佣的话,印度的“人口红利”就不会起作用。印度的受教育比例在提高,部分原因是因为服务穷人的廉价私立学校的兴起,但依旧远落后于中国。
印度政府认识到必须解决基础设施的危机,并以更聪明的方式说服私企来为此买单。但进度缓慢,并且受腐败的影响。腐败的尺度不好把握,但许多人认为中国在控制腐败方面比印度做得要好,因为中国通常使用残忍的手段,比如枪决。
如果让选择在中国还是在印度办企业,多数外商投资者可能选择前者。中国的市场更大,也易与政府相处。如果你的产品供应链在中国出了问题,中国的股东将要求知道为什么。但随着全球经济更加趋向知识密集型,印度的优势将会逐渐增加。当你在德里遇到堵车时,可以思考下这个问题。
印度的“广东”--古吉拉特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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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的古吉拉特邦呈现一片兴兴向荣的景象,让人感觉不像是在印度。在一家堆满了来自德国和中国的配件的工厂里,橡胶平板和黑烟末被加工成轮胎。在经X射线照射寻找不足之处后,这些轮胎就会被分散到印度各地,或是在三天之内运送出口。拥有这项工程的印度CEAT公司经理桑迪普.巴提亚(Sandeep Bhatia)表示,包括通常购买土地的痛苦过程,整个项目只需24个月即可完成。工厂有持续的电力和煤气供应,水资源丰富。他还说,当地政府没什么官僚习气,不寻求贿赂,现在也不怎么干涉工厂运作。
轮胎工厂并非古吉拉特邦繁荣的唯一标志。在附近的村庄,或许街道小巷里还是到处撒满了草料,还有老鼠在商店的洗发剂柜台出没,但这儿也拥有从屋顶伸出的卫星电视天线,家家户户住房墙面上都挂有功率计。村民们说,大多数男人都在小型工业公司工作,在那儿的工资比下地干活挣的钱高出一半。通往古吉拉特邦主要城市艾哈迈达巴德的公路是由私人运营的,共有四条车道。公路穿过的一个乡村正处于明显的工业化进程中。
拥有一条长长的海岸线,常年雨水稀少,因而农业发展一般,古吉拉特邦向来以商贸著称。1960年它从孟买分离出来成为一个独立的邦,“那时它面临的问题是怎样生存下来,” 自2001年以来一直担任首席邦长的纳伦德拉.莫迪(Narendra Modi)先生这样说道。近些日来,古吉拉特邦人口占印度总人口的5%,其工业产值和出口量却分别占16%和22%。该邦的经济增速已超越整个印度,赢得了商业人士的广泛赞许。麦肯锡(McKinsey)咨询公司近期在对比印度各邦情况后,热情赞扬了古吉拉特。该邦或许要扮演印度工业化机车的角色,正如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广东省对于中国一样。人们纷纷兴奋地谈论着出口商从中国转向印度。位于艾哈迈达巴德的印度纺织品制造商和服装零售商阿万德(Arvind)公司总裁桑杰.拉尔巴伊(Sanjay Lalbhai)表示,这一转变正 “不断迫近”他所在的行业。
古吉拉特经济模式中,一部分是中国式的大型标签工程,包括炼油厂和港口,另一部分是小型企业网络和外国公司,它们现已在汽车和制药工业中占据了庞大而重要的位置。该邦政府使用的是通常的技巧迅速推动经济增长,包括开发经济特区。但更为重要的是,它所提供的普通条件,例如简单的劳动法规,畅通的运输公路,可靠的电力供应和有效的政府制度,是发展商业极其需要而印度的其他地方经常无法提供的。
人们指责说,一些生活在古吉拉特的人仍然贫穷落后,其实,通过执行灌溉方案,古吉拉特的农业也有了一定的发展。但是该邦也发生过不尽如人意之事,那是在2002年爆发的宗教暴力事件。多达2000人(官方数字更低一些)在为期一个月的暴力斗争中丧生,他们大多数是穆斯林。有人认为邦长莫迪先生和邦政府同暴力行凶者串通一气,相互勾结,至少他们应该做更多制止暴力事件的进行。
或许繁荣能治愈伤痛?在穆斯林少数民族聚居的艾哈迈达巴德市郊的一个辖区居哈普拉(Juhapura),当年轻的砖瓦匠被问起一天赚得250-300卢比(6-7美元)是否感到幸运,他会愤怒地说道一个月他只有15天有事做。其他人则较满意自己的生活。一个留着胡须的路人表示他的聚会装饰生意日益红火。学校附近一家售卖手机饰品和文具的商店里,头戴盖型帽的老板坐在收银台后面,津津乐道着生活毫无疑问变好了,尽管他82岁的父亲坐在帆布椅子上,嘟喃着英国人走后,一切都变得很糟糕。
古吉拉特邦可以成为印度未来的缩影。这里制造业发达,充分吸收了农村劳动力。在印度经济增幅降至7-8%的今年,这儿却有望达到两位数。该邦或许也能成为莫迪先生的跳板,或许在定于2012年举行的邦内选举后,他就会代表印度反对党派人民党竞争国家领导权。莫迪先生在这一事件上的前景难以预测,因为他还未能改掉相反对立的形象,但至少在经济上他有令人羡慕的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