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前段时间和沈子琛发起了强烈的抗议。要求可以出门工作。
她不想一直被关在这个宅子里,她不想连出门也要经过沈子琛的同意,在大街上逛街还要一群人看守。
她只想做个正常人。
可以有一份自己的工作,能够在花钱的时候,不依靠沈子琛,不用从他的卡上话钱。
记得沈向北说过她什么?
说她是只米虫,没有给他买过任何一样东西。说她吃的穿的用的,连给他买玩具的钱全部都是沈子琛的。
说她就跟个废物一样……
北北说的对,她作为母亲,却没有能力给北北买他喜欢的。
他知道北北不喜欢用沈子琛的钱。可她宅在家里,没有工作能力,去哪里弄到钱给北北买东西?
她跟沈子琛提了好几次想要出门,可沈子琛都态度强硬的拒绝了。
当她第5次跟沈子琛说这个事的时候,已经着急地哭了。
她当时抱住沈子琛的脊背,把脸紧紧贴在他光滑结实的皮肤上,泪水紧闭的眼帘中涌出,弄湿了他麦色的肌肤。她哽咽着说:“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还怕什么,你总是不让我出去。我出门一定要有跟着,你在怕什么,你告诉我啊。你怕我跑吗?我怎么会跑,我又不是逃犯,我这么在意你和北北,我怎么会离开你们?你不要总是像关押犯人似的关着我行吗,我不想这么闷在家里,我想出去,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我不想再花你的钱。不想每次花钱,买了什么东西,都要被你洞悉的那么明白……我想有一份自己的工作,我想用自己的挣的钱给北北买玩具。
你都不知道,北北有多么看不起我这个妈妈。他不喜欢你,也看不起我。我做妻子,做母亲,我都很失败……”
沈子琛身体呈僵直状态,原本强硬的态度,在听到她的哭声后逐渐有所软化:“你……别哭了好不好?”
他一直很不会哄人,尤其是面对言汐的时候,他更加手足无措。
“我想出去工作。”抱着他的言汐,在他身后传来抽噎的说话声。
“你要钱,我可以给。我的卡可以都给你,密码是你的生日。你想花多少钱,想买什么,都随你的主意,这样也不行?为什么非要出去工作?你知道外面的工作有多辛苦吗?你会吃不消的。”他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把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宽厚的掌心中,温暖她已经泛凉的指尖。他不会哄人,虽然没有看见她的泪水,却更加清晰的感觉到她眼中的泪水滴在她的脊背是有多么灼烫。明明只是眼泪,可滴到他身上,却成了滚烫的开水。
她在哭,她很难受。
感受着她的泪,他也很难受。
他坏事做尽,恶事做的太多,亏心事做多了,人难免心虚。所以他心思深沉,做事有很多顾虑。
他一直不敢放言汐随意出行,不是怕言汐会突然想起自己的过去,不是怕她会逃离他的身边。而是害怕。
害怕言汐外出走在大街上会被人认出来,害怕言汐会遇到曾经见过她的人。
害怕自己辛苦维持出的生活会被拆穿。
他在害怕这些,害怕言汐会知道她与他的曾经。
可现在,言汐这样恳求他。他……很矛盾,很为难。
“可我花的都是你的钱,我不想用你的钱了。我想出去工作,我不怕工作辛苦,你让我出去试试,如果真的不行,我会回来的。”发现他有动摇的迹象,她更是抱紧了沈子琛的腰身,卖力的承诺着,“我保证我下了班就回来,不会和其他人在一起,不会乱跑。你让我上班好不好,别让你手下的那些兵在看着我,我不想做犯人了。”
“那我……我有个朋友在开公司,我把你安排到他们公司里,找一份轻松简单的差事。”
“不要!”沈子琛想法钢说出来,言汐便立即果断的拒绝,“去你朋友的公司上班,和被你看着有什么区别?”
她想体验生活,她想自己找一份工作,她不想依靠沈子琛的关系。
她的世界里,全部都是沈子琛的身影。
沈子琛,沈子琛,沈子琛,离开了沈子琛,难道她就不能活了?
去沈子琛给她安排的公司,仍然等于她没有走出去。在他朋友的公司上班,她还是生活在沈子琛的监察之下。逃不出沈子琛给她的阴影。
“我想自己找一份工作,我想证明我可以,我不是北北嘴里说的‘米虫’。你不要管我,不要再帮我,你让我试试。”她把额头狠狠抵在他的后背,赌气般的说,“如果你不同意……我以后就不吃药了,一颗也不吃。也不要和你说话,更不想看见你!”
“……”听到言汐说的这么决绝,沈子琛目光踌躇地呆呆凝视前方,眼神十分为难。他是真的把言汐关的太久,沉默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开始爆发了么?她就这么想走出这个家?如果可以,他很想自私的把言汐这样关一辈子。
关着她,除了他自己谁也见不到她,这才是万无一失的方法。
可偏偏生活无法如他所愿。言汐不是他的玩偶,不是一个没有思想的玩具。
她有血有泪,尽管她失去了记忆,可她仍旧和之前一样,有着一个向往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灵魂。
她曾经说过,最怕的是被关起来,关久了,渐渐失去对生活的的渴望和逃脱的勇气,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囚笼下,失去自我,变成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