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恶狠狠的说完这一句,走到门口猛地吸了几口凉气,几秒钟后……
她又一把转过身子,掠起唇再度明艳动人的笑起来:“不行,缝上你的嘴,就没人愿意买你了。我把你送到拉斯维加斯,路费这么贵,怎么说也要卖出一个好价钱!”她定了定身子,迈开长腿步伐优雅的朝言汐走了过了,这次她防了一手,站在言汐身侧靠后的地方,轻声说着,“关于佟安美的事,你一定很想知道具体经过吧。想想也是,明明一个大好人,怎么会一夜之间就变得疯疯癫癫,不能开口说话了?换做是谁变成当事人,都会很疑惑很纳闷。我今天,就不妨好人做到底,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早在一年之前,我就警告过佟安美,让她明哲保身,不要插手管别人的闲事,她当时虽然没说话,但也默然答应了。可是也不知道她今年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管你的破事。”谢英嘴上说着不知道佟安美为什么帮言汐,可心里实则上是清楚的很,只不过……她不想承认这是沈子琛在暗箱操控。说到这句,其实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可脸上的端庄明媚的笑,仍旧无懈可击,她继续说,“她拿着通行令去了中央资料库,追踪到了你的卧|底档案的删除痕迹,又把这个痕迹进行高智能修复,还原了当初你签下的电子版档案内容。她拿到的这份资料,虽然不会起到决定性的证据,却也会引起其他陪审员的注意,把这个案子继续深入追查下去。我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案子一旦查的太深了,总会有人露馅的。所以我就放了点消息出去,告诉某些想跟随我的人,说是我和佟安美有些过节,不想看到她平安出庭。于是,就有人暗地动手,帮我做了。”
“那些人也真够有办法的,绑架了佟安美刚出生两个月的儿子,又给她老公寄了封恐吓信。她老公吓得不敢管你的事情了,而佟安美按照恐吓信上的要求,带着那份证据,去领回自己的儿子……本来这不会让人神经错乱的,只是那几个混蛋用的手段暴力了些,因为她去晚了,就把那么可爱的一个胖小子……给不小心摔死了。”谢英特意瞟了言汐一眼,把末了这句话说的风轻云淡……
言者说的不痛不痒,听者闻言却犹如五雷轰顶,一瞬间就神魂俱裂!
难怪,难怪佟安美会变成那个样子,果然是受了强烈的刺激——看着心爱的儿子在自己面前,被别人摔死……这样惨绝人寰的事,足以让一个人崩溃!
丧子之痛,她尝试过……而现在,竟然连累到了佟安美身上。
言汐呼吸都停滞了,错愕的望着谢英,眼中满是疮痍,目眦欲裂:“混蛋,你们这帮混蛋,老子要杀了你们!世界上每天死那么多人,为什么你们不去死!”残酷的真相令言汐失去了最后的维系情绪的理智,她不顾一起的要从椅子上站起来,手腕被手铐锁在椅子扶手上挣脱不了,骨头和手|铐之间碰撞的砰砰作响,“出生两个月大的孩子你们都要弄死,你们哪是军人,你们跟黑社会一样,根本就是同一类的禽兽!老子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歇斯底里的咆哮着,言汐连带着身下的椅子一同扑向谢英,身子腾空而起的时候,却被身后笨重的椅子轰然压住,跌倒在地上。
谢英饶有兴趣的观赏着言汐此时的狼狈和丑相,下意识的靠近言汐,想要看清她脸上的痛苦,顺带继续挖苦折磨。
人,最容易乐极生悲。
谢英刚走到言汐面前的时候,言汐瞅准了谢英的小腿,张开嘴一口咬住她右小腿上的肉,如同嗜血啖肉,饥不择食的野兽,狠狠合上牙关咬了下去——
“啊——!”谢英疼的跳了起来,抬起另一只脚朝着言汐的脸上就猛踢过去:“臭三八,你敢咬我!”言汐被她的脚踹歪了身子,可仍旧紧闭牙关,死不松口。她小腿上的疼还在加重,皮肉被咬破,猩红的血顺着裤腿就浸湿,漫了出来,“松口,你给我松口!听见了没有!”谢英怒气冲冲地骂着,双手揪住言汐的头发把她往后扯,见不管用,干脆一个侧手刀击中言汐的后颈……
言汐眼睛一闭,跌进一片无边无际,荒芜阴森的黑暗中。
临昏厥之前,她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之前和沈子琛说过的话:
沈子琛问她,愿不愿意正式交往,重新谈一场恋爱。
她当时沉默了一会儿,想了很多,想到沈子琛是个好人,想到与秦少凯的身份悬殊,她和秦少凯,本来就不是属于一个世界的人。终究,仅是像两条交叉线一样,碰撞相遇后火光四溅,但最终还是渐行渐远。
这辈子恐怕是,相见无望,再无交集。
所以,她便笑言说:“那你可要等等了,等到我沉冤得雪,等我翻案成功以后……我不当兵了,你在追我吧。你要是追的到我,我就嫁给你!安心在家做你的全职太太,伺候你一辈子!”
沈子琛听了开心大笑,说会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可是,沈子琛……事情还是发生了变故,人算不如天算,约定好的事情,你我怕是都等不到了……
法院二审结束后的当天下午,所有人陆续从军事法庭大门相继离开。
坐在外面等候室里的沈子琛,却迟迟不见言汐出现的身影。
等来的,是一张问罪责令书。沈子琛身为言汐一案的担保人,案件二审依然是维持原判,沈子琛当初以人格担保言汐无辜,现在言汐仍然要获刑蹲监狱,他这个担保人也逃脱不了中央军委的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