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逸青和雪红的时候,月色和晚风,与我想象的一样,江心月明,晚风含香。
临别,我把他俩的手交叠在一起,只说了一句话:“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俩泪如雨下,我,亦然……
只是,我心里一晃而过的人影是谁?
一直到船儿变成空旷江面的一个黑点,我才泪眼朦胧地离开。
我,在这个码头,又一次送人远行……
这一回,送走的是幸福。
逸青和雪红终于幸福了,可我呢?我的幸福在哪里?
天空,皓月如梭……
回到舅舅家,院子里早有人等候,石桌边上,静静端坐的男子,镀了一层月光。
“你怎么来了?又是如何进来的?”我愕然,同时也感奇怪,我每一次落难之时,他都会准时出现,且不偏不倚,时候把握得恰到好处。
“我不进来难道你还忍心让我在外站着等你?”他反问,一脸的笑意,温柔地如同今晚的月光。
我没有笑,径直走向屋里,边走边道,“我不知道闵师长有在别人家院子里欣赏月色的嗜好,你若觉得我家的月光特别美,就一个人慢慢欣赏吧,我可要睡觉了!”
“这可是你家?”他在我身后笑道。
我浑身一震,忆起许久以前,还是孩子的他,点着我的鼻尖,告诉我,“离歌,记着,从此我家就是你家,你家就是我家……”
我停住脚步,回身,正色道,“夏生,都过去了,你也该回了,我可不希望闵夫人再找上门来,罗敷有夫,使君有妇,这样不好。”
他笑容不惊,“你可有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日已被高家给休了!”
我略惊,他的消息也太灵通了,我连雪红和逸青都没告诉。
他见我不语,便一步步走上前来,握住我的手,“离歌,这一年多以来,你吃了太多的苦,从此再也不用吃苦了,你注定是我的。”
我忽然想起了雪红的话,人的一生中,注定有的人和你擦肩而过,有的人会陪伴你终生……
难道兜了个圈,最终的结局便是这样?
无端地,心头浮上另一个男子无奈而润白的脸……
我慌忙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退离他两步,“既如此,闵师长更应明白寡妇门前是非多的理,如此夜晚,孤男寡女,我可不想明日镇上传得沸沸扬扬,把你家闵夫人招来,我这脸上也不想再挨耳刮子。”
他皱了皱眉,“不要老提她好吗?她回省城去了!”
“可是……你也不能这么晚还呆在我这里!影响我名节,若我想再嫁,别人怎么敢要我?”我不知该怎么轰他走,胡言乱语起来。
他双眉一挑,便有些气恼了,“离歌,你给我听着,你若要再嫁,只能嫁我,且必须嫁我!你在码头发过誓的,一辈子等我,你忘记了吗?”
忘?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从前种种都给忘记,包括他,包括他……
我流泪摇头,“夏生,过去了,一切都变了,你不是从前的你,我亦不是从前的我,我们……”
他没有让我说下去,将我重重纳入怀中,手掌揉着我的发,“离歌,别哭,我会心痛,没错,我身边现在还有一个她,但迟早有一天,我的身边只有你,没有她!我闵夏生的毕生追求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无奈之下娶了她,但此梦想没有改变,离歌,你是我唯一的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怔住了,这是我方才送逸青和雪红的赠词,亦是我的梦想……
有片刻的迷离,如若梦中,片刻之后,他的墨香让我清醒,有些事,是永远也不能重来的……
轻轻从他怀里挣脱,我不再言语,退回房中,欲关门。
他没有强迫我,只在我关门的瞬间补充一句,“离歌,我明白,有些事一时半会忘不了,我会等,等你一辈子,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天。”
我漠然掩上门,插上门拴,将他满身月光关在门外。
疲惫至极,什么也不想再思考,钻入被子,但愿梦醒后就是一个艳阳天……
第二日确乎是个艳阳天,晚春的炎热宣告着夏季即将来临。
这天,倒是一日日火热起来,而我的心,却渐趋宁静。
夏生每日必来报到,我总是十分有礼的接待他,如接待一位老朋友,或者说兄长,亲切而有距离。
他亦不心急,每次来不过和我唠唠家常,东问西问,有时甚至帮我捻绣花线,或者穿针,再也不提娶我之事。
这样甚好,我不至于那么孤独,亦没有压力。
然而,心里常常惦念的,还是那个人儿,惦记他的脚伤,他还吸大烟否?他可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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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应该已经传了差不多一万四千字了,很想在情人节这个日子结文,现在要去吃晚饭了,晚上再来~!亲们,情人节过得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