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腕子上搭上一块丝帕,大夫便隔着丝帕为我把脉。
稍后,只听大夫问,“少奶奶外伤如何?”
“很重,很多地方都打破了!”逸君赌气似地接嘴。
大夫便不言语了,传来磨墨的声音,而后便是大夫的叮咛,“这个内服,这个外敷,每日早晚两次,有任何异状再传我来。”
老祖宗便遣了如烟去抓药煎药,屋子里陷入沉寂,老祖宗细碎的脚步声朝床/边走近,透过罗帐,依稀可以辨出老祖宗的身影,威严,我感到一股寒气涌上头顶。
“不许动歌!”逸君忽然迅速掀起罗帐上/床,用他的身体阻隔在我和老祖宗之间。
老祖宗竟浅浅一声叹息,语重心长,“离歌,逸君对你可是全心全意,你既进了这高家的门,我也不拿你当外人,总之,一个女人,所作所为皆要以夫君为重,你给我记住了!”
老祖宗留下一串叹息,离开了屋子,她的话是何意?我许久许久都没有明白……
“歌!还疼不疼?”逸君轻轻给我拉上被子。
我从沉思中醒来,猛然想起逸君方才不是不适吗?忙问,“逸君,你好了吗?刚才在河边怎么会突然那样呢?”
逸君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歌,在你面前,我没有秘密,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你,好不好?”
“好啊!”天生的好奇心,我十分期待,甚至忽略了背上的伤痛。
“可是,我们用秘密交换秘密行不行?”他盯着我,眸中几分紧张,唯恐我拒绝。
我能有什么秘密?“好!”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歌,其实我一直害怕去那个码头,因为我娘就是在那个码头被淹死的。那一年我才十一岁,娘被淹死后我大病了一场,好了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忘记娘为什么要被淹死,忘记以前所有的事。老祖宗说我看着娘沉下去,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河水很冷,我回来后就发烧了,结果烧坏了脑子,家里请了好多大夫,都治不好,反而越来越傻。”
“可是,是谁要淹死娘啊?”我也跟着他叫娘,记得他在河边抱着我的时候,要我求他们不要淹死娘,那么这个“他们”是谁呢?
逸君摇摇头,“我记不起了,可是我每次去码头都会想起一点点事情来,想起我哭着喊着求着不要淹死娘,可娘还是咕咚一声沉了下去,歌,你会笑话我吗?逸君常常想娘……”
他的眼里又浮起了哀伤,我不禁起了同情之心,其实逸君虽然锦衣玉食,也和我一样是个没娘疼的孩子……
不禁放柔了声音,仰望他的脸,“逸君,别难过,以后有歌了,歌和逸君一样,也常常想娘,可是,歌连娘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