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仕辉看到我的表情以后,好像很意外,可能是我的情绪太平静了。
或者,他以为我会在说到孩子的时候,伤心的流眼泪;或是,会再次歇斯底里的发泄一通自己的情绪。
总之,我的表现让他意外了。
也许是我的眼泪已经从保胎开始,就流的太多了,所以流干了吧……
顾仕辉看到我固执的目光以后,就用最简单的话告诉了我,一个惊天的事实我的流产是一场再次上演的阴谋顾仕辉那晚带来的专家在分析完所有的病例以后,就提出了在我流产手术的时候,抽血做了一下化验,结果在我的血液中,发现了使用流产常用药物的痕迹。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完这个事实以后,我竟然没有不能接受的感觉。也许,在我看到这份异常的化验单时,相同的疑虑已经在心里产生了吧……
我问顾仕辉,那要怎么办?
他说,他能解决,让我不要操那么多心。
可是我说,我也想为孩子做点什么。于是,他就让我回忆,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吃过什么异常的东西,或者有陌生的人来给我注射过什么东西。
我平静的情绪,在一心要查明孩子逝去的真相面前,一直维持着。而我的思路,也随着寻求真相的心,而清晰起来。
我想了好久,好像没有。
顾仕辉也叫来我的特护阿姨。
阿姨说晚上,如果顾总不来,她都是陪我睡在病房里面的。她睡觉的警惕性特别高,所以有人来偷偷的给我注射什么东西,她是肯定会醒的。
我们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什么意外的人、或者事。
第二天,一大早,晓琳阿姨就送来了她亲手炖的滋补汤,而我在捧着她递过来的碗时,一下子没有接住,打翻在了地上。
“怎么了?芫芫……”
顾仕辉匆忙的把我从凳子上,抱离了撒到汤的凳子上。而我在他怀里的时候,有些机械的问他:“你说,我身上查出来的药,是怎么的用法?”
顾仕辉看到我失常的样子,问道:“芫芫,你到底怎么了?”不过,随后他立刻接了一句,“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我咬着下唇看着他。
“前面3天的米非司酮,最后一天的米索。”
4天……4天……
哈哈……哈哈……我突然大笑了起来。
多么巧合的一个数字。是吧,是巧合吧……
我笑着、不停的笑着,没头没脑的笑着……根本不理会周遭的人和事,就是在一个劲儿的笑着,笑得喘不上气,笑得眼睛都模糊了一片……
顾仕辉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但是到了晚上的时候,舅妈就拉着冰冰来到了我的病房。
“书芫啊……我对不住你啊。这个死丫头是疯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舅妈在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泣着,倒是我那位前两天,还用一副真挚的眼神和热烈的关怀,感动了我的表妹,此刻却是用深恶痛绝的眼神在仇视着我。
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打了个电话问顾仕辉,他什么时候到。
毕竟,我什么都没有说,但舅妈却能自动的负荆请罪,不用说肯定是顾仕辉的安排了。而且,孩子也有他的份,所以还是他在场才是更合理的一种安排吧……
“宋书芫,你除了依赖男人,你还有什么本事?”
冰冰在我挂上电话以后,总算说话了。
“你叫顾仕辉来什么意思?想叫他对付我们娘俩,呵呵,不用了,我告诉你,他今天已经把我妈调到最辛苦的部门去了。按照他的手段,明天,我妈会连工作都没有吧……你该满意了吧……”
我看着冰冰激动的神情,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冰冰在我的话音落下以后,拉起瘫坐在地上的舅妈,对我冷笑道:“为什么?你说呢?这么显而易见的原因,还用我说吗?”
“宋书芫,我问你,我爸爸是为什么死的。如果不是那个市政工程项目出事,我爸爸会40刚出头就不在人世吗?没有你爸爸的放权,他会拿到这个让他丧命的工程吗?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一样是事故责任人,我爸爸就要丢命,而你爸爸只要坐牢就能没事了。这公平吗?宋书芫,我恨你,我恨你们一家,如果没有你们,我妈妈会年纪轻轻的就守寡吗?我会这么早就没有爸爸吗?”
说着,舅妈和冰冰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
我听到冰冰的话,有些茫然的不知所措了。
舅舅是在爸爸上位以后,才循着妈妈的便利,做起建筑工程的项目的。爸爸在j市任职的时候,他就带着全家在j市做;爸爸调到了t市以后,他又把公司搬到了t市。每次有项目,都是舅舅来我家主动请缨的情况下,爸爸才会特别批给他的。怎么可以说,舅舅的出事是爸爸的责任呢?
“你心虚了?不说话了。宋书芫,我告诉你,是你们宋家欠我们白家的,是你欠我的。从小到大,我都是围着你,让着你。有什么好吃的,要先问过你吃不吃,我才会有份;有什么漂亮的衣服,也是你挑剩下了,才轮到我。我就不明白了,凭什么,就凭你有个当市长的爹。不是常说大的要让小的吗?可是在我和你之间呢?我讨厌你,从小就讨厌你……”
我看着这位从小青梅,一起长大的妹妹;那么熟悉的一张脸,说出的话却是如此的陌生。
“我就不明白了,不是恶人该有恶报吗?为什么你家破败了以后,你反而还能过上更富足的日子。呵呵,也是。我没有你不要脸,甘心做别人的、有钱人包养的二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