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一些恶言恶语,其实是好的,可以让你有力量战斗。”严柏乾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穿着一件格子衬衫,墨绿颜色顿时让那张白皙的脸颊白中微微透粉。
笑起来的男人,那么的纯真,仿佛是不曾让世间的流光沾染,时光的旅者,却未曾被留驻。
安安纳闷这个时候,他明明是没有班的,为何来了。
他径直走过来,“媒体已经追过来了,带你避避风头。快收拾东西。”
安安不明白,为什么在医院里休养狗仔队也要跟来,严柏乾却没有时间和她解释,底下已经十分混乱,他已经叫来了萧楠在底下和记者周旋,自己则上来带着安安走。
两人从后门走,严柏乾的车子停在那里,是一辆国内见得甚少的一款越野吉普,黑色的外观,倒也是气派非常,“花安安,听好了,如果有记者在说什么,不要听,不要问,只要跟我走就好。记住。“
安安点头,似懂非懂的跟上了车子,车子里面有着十分简洁的内饰,一启动就播放出柔美的音乐,他侧身过来体贴为她系上了安全带,她走的匆忙,身上还是穿着病号服,头发微微有些凌乱,他嘴角浅浅一笑,孩子一样的纯真,手掌伸过来给她捋顺,“如果,我带你离开这里,你走不走?”
她怔忡,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
好像眼睛里多了一些本不该属于他的东西,是独占,还是争夺。
他却已经坐了回去,“只是开个玩笑。不必当真。”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开车,车子一个急转弯已经驶出了后门。
安安这才看见医院门口的人山人海,好几辆媒体车排场的停在一起,上面的字迹更是让安安震惊,这些媒体都是南江的电视台,不是小报,不是小杂志,是主流媒体。这样的新闻都是上当天的电视的,安安才觉得事情不对劲,媒体的嗅觉都是极其灵敏的,严柏乾的车子一现身,已经有很多的车子堵过来,把他们围堵的严严实实,他从后座扯过来一件外套把她从头罩起来,“我先下车,你跟在我背后,萧楠的车子就在前面,跑过去,不要让记者抓住你,更不要回应任何事情,记住。”
她点头,他突然变得高大起来,不再是那个成天拿着漫画书的美少年,忽然也变得能够担当起来。
转过身子来,慢慢的给她戴上帽子,他却不敢放手了。
手轻轻的放在她的头顶,“花安安,我觉得,我开始慢慢的喜欢上你,怎么办?”
温柔的抚摸,她一时之间,如鲠在喉,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看着他的眼睛,那里的纯真,如同金子一般的珍贵。她并不想要打扰,这一份安谧。再要说话,他却已经下了车,修长的脊背,他穿着蓝色的牛仔裤,更是显得腿长,黑色的头发,说不出的一份干净。
记者们早已经透过玻璃窗看见了里面的安安,柏乾一下车即刻就围上他,他却沉着脸不发一语,只是坚定的朝着安安这边走过来,拨开人群,打开车门。
朝着她张开手臂,她心微微一热。
朝着他跳了下去。他结结实实的抱着她,在她耳边,“车子在那里,直直跑过去,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记住。”
安安甚至感受到了他口中的薄荷味道,还有带着体温的香气。
严柏乾,不知今天为何感觉如此不同。
不再是那个对着她恶言恶语的少年,不再是孩子一样讨巧的人儿,一字一句,句句防备,却显得安安像是一个被他保护着的孩子。
她沉沉的说,“我是谁,我是你老娘。我会害怕么?”
他刚才还在紧张万分,下一刻就听见她恶狠狠的语气,再看见那张俊俏的笑脸,此刻十分不符合气质的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嘴角立刻扬起来。只觉得刚才那些担心忽然烟消云散了,转过身子,拖着她的手,“走。”
曾经,也有个人,在人群中坚定的牵起她的手。
告诉她,应该往哪里走。
她相信,他说的地方就是天堂,他给她指引的就是对的地方。可是,最后,原来,一切都是和她所想不同的。
莲爵,我怎么会在这个时刻,如此的想念你。
或许,最初我就是抱着一颗迟迟暮暮的心,渐渐的爱上你。一个已经被爱情凌迟过一次的女人,已经不敢随便的踏出爱情的脚步,但是我还是莫名的开始追随你的脚步,那时,我就知道,我爱上你了。
如果,我还有一次机会。
如果,我还能选择。
还是会错。
因为,爱就是没有对错的。我错是因为,我来的太迟,爱的太晚。
一边走,仿佛就在重蹈覆辙。一点一点的走在曾经的路上,他的每一句叮咛,都仿佛紧在耳边。
五月的天气,已经会热了,她的眼睛也觉得热,一点点的湿透。
她被严柏乾拽着手,匆忙行走。
记者在她身边围绕,一台台的摄像机如同武器,对准她。
空气微微的难过,有些让人窒息的鼻塞。
“安安小姐,请问你是如何看待你被人绑架这件事的。”
她吸气。
“安安小姐,请问莲爵在医院这些天你有没有去看过他?”
她的手开始没有知觉。
严柏乾更加在手上施力,车子就在前面,萧楠坐在里面,朝着他们招手。
“安安小姐,医生说,莲爵可能以后都不能唱歌了。”
她的手机,嘭地跌在地上。
在忽然一片喧闹的场景里,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严柏乾一声叹。
如此的轻微,却是带着无法言说的悲伤。
安安脱下了严柏乾为她戴上的帽子,站在原地,面色难测的,字字艰辛,还是慢慢的开口。“你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