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上却是说着,幸好,幸好是被我接住,不然就会烫到你的腿。
一边说,就放了手中的汤匙冲进了浴室里面,他竖着耳朵却只听见水流哗哗的声音。他坐在那里,抿着嘴唇,伸出一只手,手背靠上汤碗,然后下意识的一缩,刚刚煮沸的鸡汤,热烫的温度,他只是一接触就受不了,不禁把视线望向浴室。她刚才接住那汤,只是微微蹙眉头,甚至是一声抱怨都没有。
还朝着他一笑,说幸好是被我接到。
幻觉一样,看见了一年前的她。
她洗好了出来,手心已经红了起来。却还是去给他舀汤,递到嘴边,这次他并没有推拒,张开口喝进去,香味浓郁入口回味无穷,吃了那么多的补品,怎么独独觉得这个最最廉价的鸡汤如此美味。
她的嘴唇微微弯起,高兴的再递一勺。
开心的看着他的喉结微微一动,然后,吞下去。
这种感觉甚至比自己喝到更要开心。
吃饭时候,他又吃了一些青菜和米饭,平时自己吃并没有觉得多么美味,如今,她在身边,吃的那么香甜,他也由不得的多吃了几口。她就像是一个小丫鬟,给他收拾了碗筷,铺好了床单,也不管他什么眼神,就说,我最近几天都会呆在这里照顾你,放心,我已经让护士给我准备了钢丝床,我就睡在你脚边,你晚上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叫我。
他眼神古怪。却没有说什么。
只是默默的走进浴室。
洗好了出来,屋子里已经多了一张钢丝床,果然如她所说,安然的摆放在他的床脚,她正弯着腰认真的在铺床。
长发如同瀑布泄了一肩。
他站在原地,手掌握着毛巾,按在头顶,没有动作。
滴答滴答,水滴顺着**的发梢,一点点的落在地板上。她这才回过头来,笑意盈盈的走过来,抢下他手中的毛巾,拉着他的手臂,按他在床上,小手握着毛巾给他擦头发,一边擦一边说,洗完头发要立刻擦干,不然会感冒的。医生说你不能感冒,会不利于嗓子的恢复。
他的黑眸,多了一丝情绪。
却不动声色。
只是任由她站在自己面前,动作轻柔的擦着自己的头发。
自从知道了他现在暂时不能够说话,她就像是一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不停的絮叨个不停,说,你怎么染了这个颜色的头发呢,从前的黑发多好看,多么适合你的皮肤。自言自语的十分开心,最后还甜甜的补一句,其实,你什么样子都好看。
说了以后,才自觉失言,慌忙收了手,也跳开,仓皇的说,我去洗毛巾。
其实,她走开是对的,因为他也不知道,如果她在自己身边多一秒,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毕竟,都是血气方刚,就算是不爱,也会有冲动。他只觉得心里像是起了毛球的毛线,被她扰乱了的心跳,再也回不到原来的节奏和步伐。
手机在床头,叮咚一响。
他这才想起了可忻说,晚上时候会打电话,他忙接起来,拿着手机走出去。
可忻在那边很委屈,“爵,全世界的人都以为你是安安的,而我呢,从来都不曾被你提起过,要怎么让人知道你爱的是我呢?”她语气哀怨,一直她都希望自己被他说起,她一直希望他肯在人前承认自己。他却从来都不答应,因为他知道这个圈子的险恶,所有的人,都是在等待你的过错,没有人真心祝福你的幸福。
这就是这个圈子。
明明是一群衣着光鲜的人,却都是被人期待着爆出什么黑暗的事情来,这样似乎才能够满足人们的追求。
能够登上头条的新闻甚少是关于什么值得关注的好事,全都是各种恶劣新闻,今天是谁吸毒,明天是谁闪婚闪离。
越是明白了这个圈子,越是不想要把最真实的情感透露给别人看。
因为害怕心里最后的美好,被扭曲。
他一下午没有说话,声音微微的有些沙哑,但是还是磁性依旧,“我以为你懂我,怎么如今你也来声讨我?难道我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我们,不是为了你么?难道你想要每天在报纸上被人评头论足么?”
“我只是不想要一直的沉寂下去,我想要昭告全世界你是我的。”江可忻,是一个野心家,很多时候,女人往往是做一个软弱者比较好,野心勃勃,只会逼走男人。
他的额头靠在落地窗上,冰凉的触感,暂时麻木一下热乱的神经。
他最后一句还是没有发脾气,极尽温柔的说,我爱你,所以,想要保护你。
那边的女人才被安抚,但是却还是有些哀怨的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他站在窗前,外面的江景很美。
湖中倒影着小楼,小楼的灯光闪烁,湖面也是波光粼粼的闪烁。
记得最初见到江可忻的时候,她还是一个通告艺人,长的美是美,只是不够特别。按杜子仁的话说,是无法过目不忘,就流于世俗了。这个圈子,如果没有好嗓子,就该有好脸子,不然就要有好脾气,肯和那些人周旋。
可是,江可忻是独独不要和那些人闹成一团的。
导演邀她,她推得干脆,制片人约她,她说我没时间。
那时候的莲爵生活还是极其混乱的,一起拍mv的女模特,他见着喜欢的就约会几次,然后就消失无踪,再见面就是陌生人。如果不是花安安,江可忻应该和那些女人一样,从他这里得到一个小角色,或者一首歌,然后,就一拍两散。
但是,就是因为躲避花安安,所以对着江可忻一时乱情。
清醒时分,看见了床上的斑驳鲜血,他就对着江可忻说,以后,让我照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