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菁菁还是周安？
上次她就想过是谁，想要查清楚，可是还没有来得及查清楚就发生了这次的事。
如果不是萧菁菁就是周安。
她怕会被发现，很小心，但秦王还是这么快到来，不是秦王派人盯着她，就是周安通知或者萧菁菁一直派人盯着她和纪宁。
她摸着脖子上面剑刺出的伤口，已经没有再流血，依然刺痛着，当时流了血，差一点被刺穿。
她忘不了那日秦王用剑刺向她的情形，秦王说她水性扬花，差一点就杀了她，没有谁有她清楚秦王身上的杀意，是真的想杀死她。
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害怕，怕会被秦王杀死，第一次感觉到离死那么近，她不知道秦王为什什么最后没有杀她。
手颤了颤，她平静下来。
秦王没有杀死她，她还活着，就还有机会。
她原本找纪宁是想知道萧菁菁定亲的事，为什么会和纪宁的四叔定亲。
“外面怎么样？”顾瑶问。
“姑娘，奴婢也不知道，大公子被老爷罚了，纪公子不知道——”黛眉开口。
“你和我一起被关在这里，外面的事怎么会知道，纪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安郡王府下聘。”顾瑶看向黛眉。
“姑娘。”
黛眉不知道姑娘在想什么。
姑娘还想着菁华郡主和纪公子的四叔定亲的事。
“应该是不会太久。”顾瑶没有再问。
“姑娘。”姑娘就不担心自己吗，秦王殿下不知道和老爷还有老夫人说了什么，夫人病倒了，姑娘被关在这里。
“我没有被秦王杀死，秦王既然没有杀死我，就还有机会，怕什么，不管秦王和祖母父亲说了什么，祖母和父亲不会和别人说。”
顾瑶淡淡的。
“姑娘。”
黛眉还是担心：“纪公子。”
“你担心他？”顾瑶冷眼看她。
“不是，姑娘，奴婢是。”黛眉心一紧，想要说什么。
“我不知道秦王会做什么，但秦王没有杀死他，就有机会。”顾瑶没有管黛眉在想什么，平静的。
黛眉不敢再说话。
顾瑶目光落在一边的吃食上，已经冷了，她皱了皱眉头。
黛眉看到，小心的：“姑娘，一会又要学规矩，还要抄书，姑娘还是吃点东西吧，姑娘不吃东西，身体怎么受得了。”
这样凉掉的吃食，姑娘从前是不会吃的。
但是现在。
“吃这？”顾瑶看了一眼。
“姑娘。”黛眉看向姑娘，姑娘身上还是那日那一身，沾上了墨汁，梳好的发也散了，清丽的脸上多了墨，这里什么也没有。
她想要劝姑娘用一些。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顾瑶知道黛眉想说什么。
她拈起一块冷掉的点心。
“姑娘。”黛眉见状。
顾瑶又放了回去，没有吃，她还没有落魄到吃冷掉的东西，只要她一日还是御赐人的未来秦王妃，父亲和祖母就不可能真的放弃她，黛眉不知道怎么和姑娘说。
门从外面打开。
吱呀一声，门打开来，逆光中，一个嬷嬷走了进来，看着顾瑶主仆两人，是宜妃送来的两个嬷嬷中的陈嬷嬷，不卑不亢的：“姑娘，看来是不想休息。”
“陈嬷嬷。”顾瑶看着这个陈嬷嬷。
黛眉很急。
“姑娘要是不想休息那就开始学规矩，抄书吧——殿下交待，让姑娘好好学规矩，抄女训，女人最重要的是名声，还有品性，洁身自好。”陈嬷嬷又道，不紧不慢。
顾瑶知道指的是她不守妇道和纪宁见面，她不知道秦王和她们说了什么。
“陈嬷嬷，我想休息。”
顾瑶深吸一口气，像是没有听出来。
黛眉没想到姑娘会——
“可以，姑娘要是想休息就休息，不过姑娘记得身为女子，最重要的是贞洁，贞洁为重，一个女子要是连这也没有，不配为女子。”陈嬷嬷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她们在宜妃娘娘身边服侍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自觉没有什么能瞒过她们的，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顾姑娘敢那么大胆，娘娘才把她们送来，这位顾姑娘就敢带着她们出门，和当着她们的面，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见外男。
她们还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殿下来了。
从来没有见过像顾姑娘这样大胆的，殿下让她们看着这位顾姑娘，不能让这位顾姑娘再出去。
黛眉脸色变了。
“谢陈嬷嬷，我知道了。”
顾瑶一个字一个字，这些羞辱，总有一天她会还回去。
黛眉发现姑娘似乎一点不在意。
“姑娘记住就好，老奴不想殿下又发现姑娘又和谁见面。”陈嬷嬷和周嬷嬷是积年老奴，也知道有些事不好说，在殿下还没有做什么只是让她们教顾姑娘规矩，不让顾姑娘出去，她们表面上还是和从前一样。
“不会了，请陈嬷嬷帮一个忙，我有些饿了，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吃食，这些吃食已经凉了，会吃坏肚子。”
顾瑶再次开口，看向一边冷掉的吃食。
“姑娘请稍等一下。”
陈嬷嬷没有说别的，不卑不亢开口道，又对着黛眉：“这位姑娘和老奴走一趟吧。”
黛眉看着姑娘，姑娘真的想明白了吗？不会和纪公子再见面、
顾瑶示意黛眉跟着。
黛眉想问什么，没有问，看向陈嬷嬷。
陈嬷嬷退了出去。
黛眉跟上。
顾瑶看着，摸着脖子上剑刺出的伤口，手再次微颤，她不会就这样倒下的。
*
此时顾瑶顾瑶的祖母和身边的婆子说着话，让身边的婆子去看看老大回府了没有，要是回来了，就让老大过来。
秦王殿下的想法也不知道老大能不能打听出来，前两日，瑶姐儿和昭哥儿带着人出了门，她没有多想。
想着昭哥儿在，宜妃娘娘送来的两个嬷嬷也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谁知道，瑶姐儿被秦王殿下派人送了回府。
这本来是件好事，秦王殿下派人送瑶姐儿回府原本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说明瑶姐儿秦王殿下果然有缘，又遇到。
或者瑶儿和秦王殿下约好的。
秦王殿下是在意瑶姐儿。
秦王殿下对瑶姐儿越来越满意了。
越重视，以后，等瑶姐儿嫁到秦王府，她们也能放心，对顾府的好处才更多，上次她和老大见瑶姐儿由秦王殿下派人送回府，他们还以为是好事，秦王殿下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留下人守在府外，她和老大觉得不对，也没有多想，直到老大遇到秦王殿下，秦王殿下没有如之前一样，她和老大才有所怀疑。
问了瑶姐儿，瑶姐儿什么也不说。
她和老大只能猜测，也不好逼瑶姐儿，万一是他们多想了，只能想办法打听清楚。
后来他们想让瑶姐儿去见秦王殿下。
秦王殿下被圣上禁足在王府，他们想让瑶姐儿问一问，不管发生了什么，秦王殿下是什么身份，瑶姐儿该主动问一问，瑶姐儿却告诉他们，像秦王殿下那样的，不会喜欢太过主动的，他们想了想，也有理。
就没有再让瑶姐儿找秦王殿下。
虽然心中犹疑，觉得有什么他们不知道，但瑶姐儿自小就聪明，说的也有道理，没有再多问，直到这一次。
瑶姐儿又被秦王殿下派人送回来，送瑶儿的人告诉她秦王殿下让瑶姐儿多学点规矩，多抄一抄女训。
她当时就知道不好，秦王殿下派来的人说瑶姐儿私底下和纪宁那小子见面，不止一次。
被秦王殿下发现了。
上次也是瑶姐儿和纪宁那小子见面，被秦王殿下知道了。
秦王殿下才派人送了瑶姐儿回来，秦王殿下很不满，让宜妃娘娘送了两个嬷嬷来，不是看重瑶姐儿，是敲打瑶姐儿。
她还以为是宜妃娘娘看重瑶姐儿。
什么也不知道。
像秦王殿下那样的皇子，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瑶姐儿要不是圣上定下的，说不定秦王殿下已经——
瑶姐儿竟还不知道吸取教训。
有了一次，还不知道收敛。
竟然还和纪宁那小子见面，最重要的是再次被秦王殿下发现。
瑶姐儿要是聪明的就该吸取教训，不再和纪宁见面，时间长了再得回秦王殿下的心，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瑶姐儿做了什么。
上一次秦王殿下没有做什么，只是送了两个嬷嬷，这一次呢。
她这是想让秦王殿下厌了顾府是不是，她从来不知道瑶姐儿和纪家小子有关系，还以为瑶姐儿只是和纪家丫头关系，谁知道，瑶姐儿和纪宁那小子有牵扯。
纪宁那小子不是和菁华郡主有牵扯吗？
什么时候和瑶姐也有牵扯？
她也以为瑶姐儿是聪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纪宁那小子有什么，值得瑶姐儿冒险？不过一个白身的小子。
看来她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老夫人，大老爷还没有回来。”
婆子从外面进来。
“还没有回来，老大又跑去了哪里，早朝早应该散了。”顾瑶的祖母皱起眉头，老大去了哪里？还没有回府，她让老大想办法弄清楚秦王殿下的心思，不会是忘了吧。
老大什么都好。
就是一点不好，在女色上有些拧不清。
碰到一个稍有一点姿色都要往房里拉，不管是香的臭的都喜欢。
“有没有派人去问问老大到底去了哪里？”
“老夫人，老奴让人守在门口，只要大老爷回府就通知大老爷，大老爷说不定已经回府的路上。”婆子开口。
“希望如此。”
顾瑶的祖母希望婆子没有说错。
瑶姐儿的事不解决了，她心里放心不下。
“老夫人是担心？”婆子道。
“秦王殿下不知道怎么想，要是不想再娶菁姐儿！。”顾瑶的祖母最担心的是这，她不希望事情像她想的那样。
“不会的，老夫人。”婆子安慰老夫人。
“谁知道呢。”要是真是这样，之前所作的一切都白费了，顾瑶的祖母一边觉得瑶姐儿辜负她的心血，一边觉得瑶姐儿轻重不分。
很是不满。
“老夫人，秦王殿下要是不想娶，不会让老夫人安排大姑娘学规矩，抄女训，说明秦王殿下心里还是有大姑娘的。”
婆子又道。
“但愿如此。”
顾瑶的祖母也希望是这样。
“大姑娘也是糊涂了，只要老夫人和大姑娘说清楚。”婆子又开口：“大姑娘不是在学规矩抄女训吗，老夫人让人好好教一教大姑娘，姑娘会明白的，纪公子哪里比得上秦王殿下，而且是圣上赐婚，大姑娘也许只是刚好和纪公子见面，秦王殿下误会了。”
“你信吗？”顾瑶的祖母问。
“老奴一直觉得大姑娘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让秦王殿下发现会如何。”婆子心中疑惑的就是这一点。
“谁知道。”
顾瑶的祖母不悦的说：“瑶姐儿到底在想什么？”
“老夫人可以问下大姑娘。”
婆子看着老夫人。
“以为秦王殿下不会知道，谁知道秦王殿下知道。”顾瑶的祖母还是能想到一点的。
“大姑娘太不小心。”
婆子说。
“不知道纪宁那小子有什么好，瑶姐儿跟入了魔障一样，早知道，早知道——”
顾瑶的祖母想到什么，过了一会：“我真是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瑶姐儿会和纪宁那小子有关系，宜妃娘娘送两个嬷嬷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宜妃娘娘看重瑶姐儿，也不知道瑶姐儿能不能学乖！”
“老夫人。”
一个丫鬟进来。
“什么？”顾瑶的祖母看过去。
“大老爷回来了。”丫鬟道。
大儿子回来了，顾瑶的祖母站起来，又坐下，让人去看看，大儿子过来了没有，没有多久，顾瑶的父亲来了，走了进来。
“娘找我？”
“怎么样？打听清楚没有？”
顾瑶的祖母一看到老大，也顾不上其他，直接问。
顾瑶的父亲脸色变得不好，想到在秦王殿下面前吃的闭门羹，事情朝着他们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
“到底怎么？”顾瑶的祖母盯紧大儿子，难道秦王不打算娶瑶姐儿了吗，那瑶姐儿怎么办？瑶姐儿可是圣上亲口赐婚。
难道圣上也知道了？
她知道如果圣上知道，瑶姐儿别说嫁给秦王殿下，很可能会被赐死，未来的秦王妃居然私下见外男。
还不是一次。
如果是这样，想要更上一步，不知道又等多久。
顾瑶的父亲和顾瑶有几分像：“娘不要多问了，秦王殿下看样子是真的厌了瑶姐儿，很可能——”
“你的意思是？”顾瑶的祖母脸色一点点难看起来。
“瑶姐儿应该是彻底惹恼了秦王殿下，我找了秦王殿下几次，秦王殿下根本不理会我，几次想找秦王殿下分说，秦王殿下都不理我。”
顾瑶的父亲黑着脸。
“我去见一见瑶姐儿。”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候，顾瑶的祖母站了起来。
“去见那不孝的孽女做什么，好好的事成了这样，要不是她不知廉耻，不守妇道，跑去见纪家那小子，会被秦王殿下发现？以前我还笑话安郡王，说安郡王养了一个不知羞耻的女儿，整天跟着男人跑，没有一点女儿家的矜持，哪里知道瑶姐儿也是一样，不知羞耻，简直是丢尽我的脸，而且居然也是因为纪家那小子，纪家那小子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一个个的。”
顾瑶的父亲很生气。
“我也没有想到。”顾瑶的祖母也道。
“瑶姐儿娘就不要管了，这样的女儿要来何用，只会丢脸，明明圣上把她赐给秦王殿下，这是府里的好事，她呢。”顾瑶的父亲不悦。
“还是要见一见。”顾瑶的祖母有另外的想法。
“娘你要见就见，我懒得再管，要是秦王殿下真不愿意娶她，我不会再认这样的女儿。”
顾瑶的父亲懒得再管。
“现在还不知道，万一秦王殿下还是想娶瑶姐儿。”
顾瑶的祖母打算问一问瑶姐儿。
老大太武断了，他是不想认瑶姐儿了？
秦王殿下对瑶姐儿应该是喜欢的，不过老大的话也没有大错。
“儿子不觉得秦王殿下还会娶瑶姐儿！”顾瑶的父亲是男人，他知道瑶姐儿做的，但凡一个男人就容忍不了，何况秦王殿下：“就算娶了瑶姐儿，瑶姐儿想要得宠也不可能，更别说别的。”
“你有什么打算？”顾瑶祖母知道大儿子肯定有另外的打算。
“儿子想看看，秦王殿下能不能看上二丫头，要是能，就把二丫头记为嫡出就是，就算不是正妃，侧妃也行，还有晋王，太子。”
顾瑶的父亲确实有别的打算。
“二丫头能行吗？”
顾瑶的祖母皱眉，不是她看不上二丫头，而是比起瑶姐儿，二丫头差得远，连瑶姐儿都不靠谱，还是她亲手教养出来的。
二丫头能靠谱？她现在是怕了。
秦王殿下能看上二丫头，她不觉得，秦王殿下要什么样的没有，秦王殿下会不会不高兴？
只是老大也是为了府里。
“试一试吧，就算二丫头，也能想别的办法，族里适龄的还是有的，再不行——”顾瑶的父亲开口。
“嗯。”顾瑶的祖母想了想：“瑶姐儿那里也先不放弃，要是秦王殿下还是打算娶瑶姐儿，必竟是圣上亲口赐婚，瑶姐儿再怎么也是正妃的名份，还是和妾不同的。”
顾瑶的父亲不觉得正妃有什么，不得秦王喜欢，正妃又有何用。
“要是担心，到时候就让秦王殿下见一见二丫头，要是秦王殿下能看上，同意，就让二丫头作为陪嫁的腾妾跟着瑶姐儿嫁到秦王府。”
顾瑶的祖母想到一个办法。
“好。”
“以为娘不知道你的心思？二丫头是你喜欢的女人生的，你啊。”
“娘，难道还怪儿子，要怪就怪瑶姐儿不争气。”
顾瑶的祖母没有再多说，决定去见瑶姐儿，让人去通知一声，带着人到了关着瑶姐儿的院子，走了进去。
看到宜妃送来的周嬷嬷还有陈嬷嬷。
“两位嬷嬷辛苦了。”
陈嬷嬷周嬷嬷听到声音，看到过来的顾老夫人，她们行了一礼：“老夫人。”
“瑶姐儿不懂事，劳烦你们了。”
顾瑶的祖母带着人上前，有些愧疚的道。
“这是老奴该做的，老夫人不必如此。”两个嬷嬷一起回了一礼。
顾瑶的祖母看着里面，扶着婆子的手，片刻：“不知道瑶姐儿在做什么？我想见一见瑶姐儿。”
“老夫人请。”
两个嬷嬷抬头。
“瑶姐儿没有闹吧？”顾瑶的祖母没有马上进去，问了起来。
“没有，老夫人。”
“那就好。”
走到门前，推开门，顾瑶的祖母看了眼里面，一眼看到了瑶姐儿，走到里面。
门从外面关上。
“瑶姐儿。”
顾瑶抬头，看到祖母，她站起来，手握紧：“祖母。”
祖母来是做什么？
“老夫人。”黛眉也看到了老夫人，神色一变，忙行了一礼。
“起来吧。”顾瑶的祖母看着跪在地上的黛眉，微皱了一下眉头，随意道，目光落在瑶姐儿身上。
黛眉站了起来，担心的望着老夫人老夫人身边的婆子还有姑娘。
老夫人是来？她走到姑娘身边。
“大姑娘。”跟在顾瑶祖母身边的婆子对着顾瑶行了一礼。
“瑶姐儿，你知道祖母来是做什么的吗？”顾瑶的祖母开口，走到瑶姐儿的身前。
“祖母，孙女错了。”
顾瑶低下头，没有让黛眉扶自己。
“知道错了？可惜迟了，瑶姐儿。”顾瑶的祖母直直的凝着她，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还不知道秦王殿下会如何，她很问问瑶姐儿到底在想什么，但他只是沉着脸：“你应该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旁边的婆子也看着眼前的大姑娘。
“祖母。”顾瑶抬起头来。
黛眉也看向老夫人。
“瑶姐儿，祖母都不知道你何时和纪宁那小子。”顾瑶的祖母慢慢开口，沉着声音压着心中的不悦还有生气：“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被赐婚给了秦王，自己心中应该有数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竟然私自跑见纪宁那小子，还不是一次，被秦王殿下发现送了回来，你这是什么也不管了，祖母教养你多年，就把你教成这个样子？”
“祖母，孙女以后不会了。”顾瑶知道秦王把什么都告诉祖母。
她说别的都没用了。
黛眉不知道老夫人会怎么对姑娘。
“以后不会又怎么样，秦王殿下那里，已经知道了，知道你背着他去见纪家小子，知道不守妇道，男人最不能忍受的是什么？你知道吗，纪家小子有什么好，让你们一个个，先是菁华郡主，再是你，以前祖母还说菁华郡主不要脸，整天跟着一个男人跑，你看看你，让祖母失望透顶。”
顾瑶的祖母恨铁不成钢。
“祖母，让你失望。”
“瑶姐儿，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声，不止如此，还有贞洁，只有这样才有资本去争取更多更好的，才能让男人喜欢，名声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瑕疵，男人都喜欢温柔的解语花，还要高洁的女子，以前你做得就很好，你明明有机会得到秦王殿下的心，你说祖母怎么能不生—气，你怎么能如此不争气，不守妇道，水性扬花，不要脸，不知羞耻，啊？祖母对你有多大的期望就有我失望。”
顾瑶的祖母说着说着，忍不住。
“老夫人！”
黛眉听出老夫人中的嫌弃还有厌恶，不由道。
“祖母，我错了。”顾瑶手握得很紧。
祖母说她不要脸，水性扬花，不知羞耻，连祖母也这样说。
她心中屈辱。
“你以为秦王还会娶你，一个水性扬花不知羞的女人，是男人都不会喜欢，就算秦王娶了你也不可能要你。”
顾瑶的祖母何止是恨铁不成钢。
自己竟养出这样一个孙女。
“祖母，我会想办法得到秦王的心。”顾瑶忍下心里的屈辱和羞耻。
黛眉也觉得姑娘错了。
姑娘说会想办法得到秦王殿下的心，她不知道姑娘有什么办法。
“瑶姐儿谁给你的自信！”顾瑶的祖母冷冷看了瑶姐儿一眼，毫不客气：“你父亲说了，想办法在族里挑一个接近秦王，看能不能让秦王看上，要是不行就找上晋王，太子殿下，要是秦王还愿意娶你，让挑出来的人随你出嫁，到时候就算秦王殿下嫌弃你，你们可以联手，得宠。”
顾瑶的祖母出了一口气，不再那么生气。
“祖母，你说什么？”
顾瑶摇摇欲坠，黛眉也是。
“没有听清楚？瑶姐儿！”
“祖母——你说？”
“看来你听清楚了，还问什么。”
“祖母你和父亲是不是放弃了我？”顾瑶扶着黛眉的手，顾瑶的祖母应了一声。
顾瑶摇头后退，不。
此刻顾家各房的都在在议论着，隐隐感觉不对，菁姐儿的事很不对，只是都不知道怎么了。
底下的下人也私下议论着，不是说大姑娘很得宜妃娘娘喜爱，宜妃娘娘娘才派了身边的嬷嬷到府里，教大姑娘的吗？
不是说秦王殿下很喜欢大姑娘的吗？
大姑娘怎么在秦王派来的人走后被关起来学规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一次大姑娘在外面遇到秦王殿下，秦王殿下派了人送大姑娘回来，她们都觉得大姑娘得到秦王殿下喜欢。
这次大姑娘出府也遇到了秦王殿下，也是秦王殿下派人送姑娘回府的，他们一开始还以为是。
现在看来不是。
不会是大姑娘惹秦王殿下不高兴了吧。
不知道大姑娘做了什么，大姑娘和秦王殿下的亲事不知道会不会有变故？老夫人和大老爷会如何做。
那可是秦王殿下。
不管是哪位姑娘都想嫁，大姑娘居然惹秦王殿下不高兴。
*
宫中，熙和帝批完手上的奏折，放下手上的朱笔，抬头看了一眼总管公公，淡淡的：“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陛下的话，现在是未时。”
总管公公听到陛下的话，放好整理好的奏折，恭敬的道。
“未时了吗？”熙和帝眼中闪过什么，把手上的奏折丢在御案上。
“是，陛下。”总管公公再次道，小心看陛下一眼。
“嗯。”熙和帝不知道想什么。
总管公公不敢开口，恭敬的微俯身。
“陛下。”这时，一个小太监跪在殿外。
“去看看。”熙和帝对着总管公公说。
“是，陛下。”总管公公行了一礼，往殿外去。
看到等在御书房外的秦王蓼下。
“殿下。”甩了甩手上的拂尘，总管公公上前行了一礼，不知道秦王殿下来是为了什么，他记得秦王殿下被陛下禁足于王府。
看来是有什么事。
“公公，本王想见父皇，父皇有空吗？请公公通禀一声。”秦王萧琰道。
“秦王殿下请稍等，陛下刚忙完，老奴马上进去禀报给陛下。”总管公公开口。
“谢公公。”
“秦王殿下不必如此，这是老奴应该的。”
总管公公退到里面，走到陛下面前：“陛下。”
“什么？”熙和帝问。
“陛下，秦王殿下来了，求见陛下。”总管公公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来做什么，不是让他好好在王府反省吗？”熙和帝不悦皱眉，总管公公不敢说话。
片刻熙和帝道，他倒是要看看他来做什么，有什么事：“叫他进来。”
总管公公行了一礼，到了外面：“秦王殿下请。”
秦王萧琰脸上没有任何变化，跟在总管公公身后，进了御书房，看到坐在御案前的父皇，他行了一礼：“父皇。”
“找父皇干什么，朕记得让你禁足于府中！”熙和帝沉着声音。
“儿臣想成亲。”秦王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
“你！”
熙和帝眉头又皱了起来。
“请父皇成全。”
秦王又磕了一个头。
熙和帝想了很久：“起来吧，朕成全你，回去吧，暂时不要入宫了。”
“是，父皇。”秦王又磕了一个头。
熙和帝让秦王退下去。
“让你查的查到了没有？”盯着总管公公。
“陛下，外面关于秦王殿下的传言应该是无中生有的，秦王殿下怎么会喜欢男人，秦王殿下似乎喜欢未来的秦王妃。”
总管公公送了秦王殿下出去，回来后，跪在地上，听到陛下的话，把查出来的结果告诉陛下：“秦王殿下身边虽然没有宠妾，但也有服侍的丫鬟的，陛下不必担心，那些人不过是随口一说。”
“嗯，看来是子虚乌有，朕就说秦王不会，秦王喜欢顾家丫头？”熙和帝点了一下头，问。
“是，陛下，老奴派人打听到的是这样。”总管公公回道，望着陛下。
陛下说早就知道秦王殿下不会，他是不信。
要是陛下没有怀疑，也不会让他派人查，只是陛下的话不是他能猜测的。
“那就让他们早点成亲，免得再听到什么。”
熙和帝想到之前赐婚后，一直交由钦天监挑日子，钦天监挑好了，他一定没有时间定下来：“把钦天监算出来的日子拿上来朕看看。”
“是，陛下。”
总管公公明白了陛下的意思，钦天监挑的日子早就报上来了，陛下一直没有空，陛下显然是想把秦王殿下成亲的日子定下来。
他退了出去。
把钦天监写好的奏折递到陛下面前。
“陛下。”
熙和帝取过钦天监写好的奏折，展开来，看了看，上面写了好几个好日子，圈出两个日子：“半年后差不多。”
“陛下？”
总管公公询问。
“秦王成亲的日子就定在半年后，十月初八。”熙和朱笔点了点十月初八，倒是个好日子，又总管公公明白了陛下的意思。
熙和又圈了好几个日子：“朕上次赐婚的，也该定下日子了，取空白的圣旨。”
“老奴明白了，这就去。”
总管公公退下去，取了空白的圣旨。
熙和帝取过空白的圣旨，让总管公公磨墨，提起朱笔，写起圣旨，不久之后，写好了所有人的圣旨，让他发下去。
总管公公叫了小太监进来抱着陛下写好的圣旨退了下去，传旨各府，等小太监下去了，他看向圣上。
“朕另外让你查的查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太子？”熙和帝漫不经心的，声音威严。
“回陛下，老奴让人查了，不是太子殿下。”总管公公知道陛下问的是秦王殿下喜欢男人的流言是不是太子殿下让人传的。
他查了，不是。
“最早的流言呢？”熙和帝又问。
“是李家的一个小厮传出来的。”总管公公查到了，宜妃娘娘的侄儿喜欢男人的事是李家一个小厮无意间看到传出来的。
“哦？”
熙和帝挑了一下眉头。
“陛下，老奴让人拿住那个小厮问了。”
“宜妃在做什么？”熙和帝想到宜妃漫不经心的。
“宜妃娘娘没有做什么，前两日召了元浩公子进宫，似乎想让元浩公子成亲！”总管公公一边看着陛下一边道。
“宜妃以为这样就能平息那些传言？还有呢。”熙和帝脸上看不出什么。
“宜妃娘娘为秦王殿下挑了几个宫女。”
总管公公看了陛下一眼：“应该也是听到外面的传言。”
“现在知道给琰儿挑几个身边侍侯的人，以前在干什么。”熙和帝还是不满。
“宜妃娘娘知道陛下宠着贵嫔娘娘，让人送了滋补的汤来，说是要陛下保重龙体。”总管公公把之前宜妃娘娘派人送来汤水，传的话告诉陛下。
熙和帝不置可否：“她倒是大度。”
“太后娘娘让陛下看看是挑人入宫还是，陛下。”总管公公想到太后娘娘派人传来的话。
“朕还没有想好。”
熙和帝没有说什么：“纪家下聘了没有，”
“陛下，纪家今日下聘。”
总管公公答道。
“今日？”熙和帝又挑了下眉头：“上次让母后赐东西没有？”
“太后娘娘后来觉得还是等下了聘再赐东西。”总管公公开口。
“传朕口喻。”
熙和帝威严的道。
“老奴遵陛下的口谕。”
总管公公跪在地上。
熙和帝想了想，把旨意说完，让总管公公去宣旨：“和宜妃说一声，她必竟是秦王的母亲。”
“是，陛下。”
“去吧。”
宜妃正对着几个宫人训话，这几个宫人是她为琰儿挑的，看了眼跪在下面的四个宫人，梅兰秋菊各有特色，是她挑了很久才挑出来的。
希望琰儿能喜欢吧。
“好了，起来吧，你们应该知道本宫挑你们出来是做什么，琰儿身边还没有服侍的宫人，你们要是能让琰儿喜欢，得到琰儿的宠爱，以后等王妃进门，本宫给你们名份，要是能生下一儿半女，本宫直接禀给圣上，提为侧妃。”
“奴婢知道。”
四个宫人很激动，又紧张。
只要能服侍秦王殿下，让她们做什么都愿意。
“下去吧。”宜妃没有多说，让她们退下去，几个宫人退下后，一个宫人进来，宜妃听到琰儿进了宫，站了起来。
“琰儿进宫做什么？”她盯着跪在下面的宫人。
“娘娘，秦王殿下去了御书房见陛下，陛下发了好几道旨意。”宫人抬头。
宜妃坐下来。
“把那几个宫女送到王府。”
*
安郡王府。
“表姐，好多聘礼。”吴雲笑着说。
萧菁菁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