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燃了大半,顾北遥胸口仍微微起伏,脸颊鬓发汗湿,他一只手搂了她,将她的头埋在自己肩窝,另一只手似有似无拂过她胸前柔软,他专注地看着她,眸中星辉一片,轻轻唤她:“娘子……娘子……”
“嗯。”施晓然有气无力回道,眼角仍有泪痕。
青丝结乱,顾北遥一脸餍足,微微喘息,在她额头轻啄一下,“歇一会,我带你去洗了再睡。”
“我想睡觉。”女子嘤嘤低语。
顾北遥轻扯嘴角,抱起她,掀起重重幔帐,那里有道较隐蔽的门,连着一个房间,白玉石铺地,水汽氤氲,竟是一池温泉。成亲前的一个月,他让人挖了这池子,引了温泉水入内,紧连卧室,倒是生出不少方便。
他步入池中,坐在台阶上,抱着她轻撩水替她擦身,施晓然半闭着眼,温热的水缓解了下身的不适,任他帮自己清洗。
温热水汽升腾,罩在她面上生出迷蒙之色,唇色彤艳,肤如细瓷,让他忍不住低头吻上,身下又有了反应。
施晓然在他怀中嘤咛一声,偏开头,眸中带了些水光,低声求道:“北遥,放过我。”
“你不喜欢吗?”顾北遥柔声问道,之前她看起来是迷醉其中。
“那个,有点疼。”
他轻笑,她几分柔弱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拆吃入腹,“温泉水滑,正好,今晚大喜,不醉不归。”
说着又吻上她的双唇,绵绵密密,一只手在后背自尾椎骨而上,轻摩抚弄。
温泉让她的意识迷失,依稀记得之前虽然痛,但却是痛并着快乐。她没有力气推开他,感受他的每一下温柔抚摸。一股热流自下腹缓缓升起,空虚慢慢膨胀,她知道自己已经沦陷,只是在模糊水光中看到他的眼亮如星辰。
他把她放在白玉台阶上,半身浸在水中,一寸一寸吻过她的肌肤,从唇面到下颌,从耳垂到脚趾,虔诚得像一个信徒,施晓然哪里受得住,在意识迷离之前抓住他的手,用软糯的声音轻吟:“轻一点,不要太久。”
“我会温柔。”低沉的声音从他喉中弥漫出。
征战已经开始,他无法停住,仿若苍鹰飞上天际,茫茫云海,自由飞翔。
直至第二日天光大亮时他才知昨夜的疯狂,温柔地吻了她的面门,像猫儿一般悄无声息起身。
漱洗之后端了热水进屋,看她还在梦中,床榻宽大,他脱了外衣倚在她的身边,搂了她。
施晓然幽幽醒来,身子一动,腿间酸痛传来,让她不适地皱起眉头。
他眸中含了丝歉意,在她额上一吻,“对不起,昨晚没控制住。”
“还好意思说。”施晓然嗔道,“一点都不体谅我!”
顾北遥抱歉一笑,“以前我自认控制力极好,可一看到你那样便成了空,只想和你融为一体,男女****果然是这世上最美妙的感受。娘子,可还满意?”
施晓然面带几许霞红。
“不满意吗?那我重新来过。”
“别,”施晓然用手推阻他的胸膛,“身体不舒服,让我休养两日。”
顾北遥替她掖了掖被角,“我拿了早点,你吃点再睡。”
“新婚今天有必须要做的事吗?”
“没有,你好好休息,七阳宫没那么多规矩。”他扶她坐起,放了一个靠垫在她身下。
他起身端了漱口水给她,又拿了毛巾替她擦脸,端了一碗鸡汤一口一口喂给她。
施晓然喝了一口,抬头问道:“这鸡汤加了什么东西?”
“加了调理的药材,对你有好处。”他继续执勺喂她,“还有粥,也是专门为你做的。”
她肩膀露在外面,莹白肌肤上有青青紫紫的痕迹,“我还没穿衣服。”
“吃了接着休息。”
“我怕被人笑话!”
顾北遥唇微弯,“没人笑话你,以后你就是七阳宫的主人,他们都很喜欢你。新婚之喜,世事人情。丫头也都伶俐,断不会随意进屋,你只管好好休息。”
这特制的鸡汤和粥喝过之后,胃里暖暖的,全身也舒服不少。顾北遥替她盖了被,她便进入了梦乡。
禁欲过久的男人一旦爆发果然可怕,尤其是像他这样十几年连人都不能接触的男人,每一次都恨不得把她揉碎了混入自己骨血中去,害得施晓然婚后半月内都没出过沉华殿,本来她一个现代人自认为已经非常开放,哪知顾北遥也是无所顾忌的人,寝殿大门一关,每个角落都可以是释放激情的地方。
天心湖畔的小楼盖好,顾北遥便带着她去住了两日,翠竹掩映,远处一片桃林,目前尚不是开花时节,但绿叶长势甚好。楼后一片牡丹,竟然在此季节开得姹紫嫣红,旁边还有不少树木长得郁郁葱葱。
花丛茂密,顾北遥竟发现了它的妙处,牵着施晓然的手步入那草丛之中,揽着她在那花枝绿树下耳鬓厮磨,落英纷纷,起初只是谈笑私语,往往到最后便是发散罗裳乱,好不惬意快活。
他常常满脸餍足地躺在她旁边,一下一下抚摸她的脊背或是玩弄她的秀发,在她耳边轻语呢喃:“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感激老天把你送到我的身边。”
她窝在他的怀中,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我也感谢他让我遇见你。”
风拂过,吹落花瓣如雨,清明天地间,只有二人的心跳与亲密。
所谓天道酬勤,两个月后便传来了消息,顾北遥一听到她有了自己的孩子登时愣在当场,极目处的云影天光绽成大朵大朵,仿若佛祖身下的莲花,流光溢彩。他几步过来紧紧抱着施晓然,嘴唇嗫嚅,似有千言万语,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吐出,只是笑,笑得沉华殿的满院芳华都失了颜色。
他连忙请教薛神医有哪些事要注意,重新安排人手,调了几个有经验的妇人过来,确保万无一失。
顾北遥是小时候没得到过家庭幸福的人,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女再受那样的苦楚,他抚着施晓然还没隆起的肚子,揽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用肃穆温存的语气道:“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他,把能给的东西都给他,不让你们受丁点苦。”
“小孩子是不能溺爱的,你要好好教他习武。”施晓然侧过头看着他的鼻梁,他的眉眼,浓得似要将她沉溺,她轻轻笑开,“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只要是我们的都喜欢,要是个女儿一定要穿上最好看的衣服,不过女儿习武有点受罪,就不教她了。”
“怎么能不教?你搞性别歧视啊?”
“练功辛苦,女儿肯定长得像你一样娇美,疼都来不及,哪里舍得?以后再生个儿子护着她就是,儿子的话要护卫七阳宫,舍不得也要狠下心。”
“那看孩子自己的意思吧,有人喜文,有人好武,也不能勉强。只要他一生平安幸福就好。”
平安幸福,施晓然眸中是浅浅的笑,微低了头,手放在他拂着自己小腹的手背上。她只是无尽的时空长河中一颗漂泊的尘埃,终在这里生了根,暖日春光,万世芳华都沐在自己身上。
千千万万个获得平凡幸福的女子,她只是其中之一。
女人几丝软绵细碎的鬓发拂过他的侧脸,他的唇边浮出笑意,清俊的眉目笑出无双的风神,只觉此刻如春风沐化,眼中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是钟灵毓秀,种种过往的昨日悲,又恰如今日喜,命运早已将他的幸福埋下,走过了那些坷坷坎坎,便是云开雾散,天光大盛处处花开。他的手轻轻抚摸她的小腹,神的宠爱,佛的慈悲,洒下的福泽全在他的手下,仿佛春日的阳光打在新生的嫩芽上,那里,有一个新的生命正在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