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当初也毫无办法了,老奴也只是把这只簪子留了下来。”老脸一派的忧容与无奈。
北堂毅轩眸中闪过一丝压抑道:“府里难道没银子了?以至于她们如此做?”
“王爷,王妃当时也并无把握,王妃当时交代了,如王府逃不过此劫,账房的那些银两都留给下人,让他们安家。”陈管家感慨道:“诶,真是难为王妃了。”
对于若儿的行为,沐青烟心中一片纠结,他更是没忘记曾经那次从暖心阁回来对他们说的话,如今沐青言更是了然,更是想象的到她曾受过的那些劫难与痛楚,不然她何以如此体贴那些下人,她的悲凉,哀伤与落寞就因为她历经了太多,而她的仇恨就是因为她的经历让她迸射出的不甘而导致。可以想象,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承受的是如何之重的精神折磨。
北堂毅轩的心一次次的纠紧,心中的刺痛如针扎般密不可遏制的袭来,而如今对于陈管家的话,心再次如被扔进了深幽的寒潭,她如此体贴那些下人,而对他总是避如蛇蝎,就因为他不信任她,次次的伤害她。
原来,她早已看透了他,而他却没看透她。大婚之夜,她讨要休书,她的忧容与落寞,他刻意的忽视,影风的禀报,他当成了她的把戏。她神智不清时吐露的痛苦,他以为她是为了目的的掩饰。原来她的高傲只是为了掩饰她的懦弱与悲凉,她只是想保护自己。
而他却在大婚之夜冷落她,甚至不止一次的掐死她,继而那次的鞭笞更让她独自的面对死亡
与那些匪夷所思的伤害,甚至那一巴掌……
北堂毅轩的胸腔内此刻又如被掏空了般的凉,空荡荡的感觉让他不安,他试图拿若儿失忆作为浮木,可是他却明白,若当时若儿坦言她失忆,那么他也只会嗤之以鼻的认为她玩的把戏。
忆涵阁,院内的木槿花散着淡淡的清香,红的,白的,粉的妖娆的绽放着姿态,阵阵的凉风吹佛着枝干,片片的花瓣随风起舞,美轮美奂让人沉醉其中。
程蕴涵依靠在软榻上,四个多月的身子更比以前丰腴了不少,对于外面的一举一动,虽然她时刻的呆在睿王府,但是依旧了然于掌,面对如今睿王府已然解除的危机,心中吊起的石头不免缓缓落地,但对于若儿却更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没想到这次水若儿误打误撞居然让睿王府逃过这劫。”程涛一早便赶到睿王府,此刻更是染着愤怒的不屑。
看着眼前的父亲,程蕴涵的眸子再次染上不满:“爹爹难道真的想睿王府垮了么?爹爹居然无动于衷,爹爹至我于何地,难道连我这个女儿都不管不顾了。”当初程涛的袖手旁观让程蕴涵愤恨不已。
“哼。”程涛不满中带着怒火,瞄了一眼程蕴涵,冷声道:“难道你不知道爹爹为何不管不顾,本相就要让睿王爷知道,他当初对那个女人的仁慈才会毁了今日的一切。”
“爹爹什么时候如此鲁莽了,如今可如何是好,当初爹爹的袖手旁观,想必轩心里必然介怀,况且如今水若儿的表现,让我更如何是好?”
“这次是意外。”程涛冷声道,想起那个女子,程涛的眸子染着嗜血的恨意。
“意外?”程蕴涵冷然的不屑,愤恨道:“难道爹爹还真打算看着睿王府毁了。”
“哼,你别忘了当初王爷是如何对我的,他答应过我们的事,如今是怎么样的,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难道这个王妃的位置比我的命还重要。”程蕴涵固然想得到王妃之位,可是睿王府被抄的话,那么连她都凶多吉少。
程涛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在乎的并不是单单王妃之位,而是王妃之位带给他的颜面,是别的女子也就罢,偏偏是左相的女儿,而且如今更是得知了她是东陵纤纤和左相的女儿,那么他将不惜一切代价毁了她,哪怕牺牲程蕴涵,况且就算到时候睿王府被抄,他也可以偷龙转凤的将程蕴涵给换出来。
程蕴涵看着不置一词处于深思的程涛,眸中更是染着嗜血的杀气,脸上的愤恨更是扭曲了平时那张宠溺她的脸,程蕴涵心里猛的一沉,她何以看见过如此表情的程涛。心里更是诧异着程涛难道只是为了她的王妃位置,他的面子吗?如若真的只是如此,她不相信程涛为了这个连她都不惜牺牲。程蕴涵心里微微一凸,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袭上心头,难道有什么是她不知情的?
“不管如何,现下你要不惜一切代价除去水若儿。”程涛的眸子闪着冰冷的寒气道:“否则此次就算保住了睿王府,你也不会如以前般有好日子过了。”
程蕴涵的心里微微一凛,她自是知道程涛的意思,对于程涛之前的无动于衷亦是愤怒但此刻不免不甘道:“我明白,我知道怎么做。”
程涛看着略微不甘却有闪着恨意的程蕴涵佛袖而去,他知道现在北堂毅轩对他不满,而如今他也不能堂而皇之的对水若儿下手,况且凭他对程蕴涵对北堂毅轩的感情了解,他知道程蕴涵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她是不允许已经夺了王妃之位的水若儿还又霸着北堂毅轩的宠爱,而此次也只能靠程蕴涵在睿王府内下手,而他现在唯一的目的便是除去水若儿。暖心阁。
如心侧依在床沿上,对于睿王府事件的平息,终于松了一口气,而听见若儿被北堂毅轩抱回来的消息,一颗刚放下的心再次被吊了起来,她亦听闻了北堂毅轩驻扎在春雨阁,并把那些妾侍赶出去的消息,此刻只能静等着若儿的消息,这些日子以来,若儿的忧虑焦心她都看在眼里,除了心疼她却又无可奈何,唯独在精神上支撑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