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毅轩的儿子,北堂玉一脸恬静的熟睡着,轻浅的呼吸更是灼痛着若儿冰冷的心,如瓷般的小脸,紧闭的眸子,像极了北堂毅轩。
若儿心里猛然如被刀子划过一般的疼,她的孩子就是拜他们所赐,时时守着煎熬,她们倒是惬意,睡的安慰,若儿阴冷含笑,倏地点住了程蕴涵的穴道,抱起北堂玉,纵身一跃翻出睿王府,往销魂阁而去。
翌日,天灵国的帝都,阳光明媚,人声鼎沸,茶楼客栈无不议论纷纷,
十几年前东陵山庄灭门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而灭口之人居然是右相,这个消息如平地的响雷般炸的民间人心惶惶,一向仁义的右相瞬间被人指指点点。
程涛愤恨的伫立在书房内,昨夜刚得知玉儿被劫,没想到翌日便传来了如此的消息。正待程涛怒不可歇时,侍卫在门外沉声禀报道:“右相,有您的书信。”
“呈进来。”门外的侍卫得令,卑躬屈漆的缓缓而进,双手奉上将书信递于程涛的手上。
程涛疑惑的凝视着只字未提的信封,缓缓解开,但信中的内容呈现在程涛眸中时,程涛脸色瞬间血色褪尽,双手不禁的颤抖,信纸如飘零的树叶缓缓落地,如被遗弃的孩子般无声的躺在冰冷的地砖上。
若儿是她的女儿。
若儿是他和东陵纤纤的女儿。
程涛的脑中反复的纠结着这句话,挥之不去,以往的情景历历在目,他居然是若儿的生父,难怪水天华如此待若儿。原来一直是她想错了。程涛的心一阵的抽痛。他害死了她的女儿。
程涛沉淀着点点思绪,心中开始慢慢明了,原来水天华一直在等,等一个时机,难怪从涵儿要嫁给北堂毅轩时,他便处心积虑的要让若儿嫁给北堂毅轩,原来不单是要驳了他的面子,而是要他亲手杀了若儿,要让她和涵儿相争相夺。那么那些谣言也是水天华放出来的。
程涛微微凝眉,满脸沉重,对于水天华放出的消息随即又否定,如是他,为何要等到如今才放出消息。况且东陵山庄的确不是他派人做的,当时他得知东陵山庄被灭,心中更是沉痛不已,而得知纤纤还活着的时候,更是庆幸不已,只是不知那时她已是水天华的妾了。
白日的销魂阁内一片安逸,若儿乔装片刻后,瞅着四周,缓缓步入街道,平凡的面容在混人群之后,悄然无息的闪入了一条幽窄的小道内,两边的墙壁上泛着青色的苔藓,随着日光照耀,泛着幽幽的光,若儿一路往内,越来越的阴暗,一旁的栀子花花开正旺,淡淡的清香紊绕鼻间,盘旋于小道内。
若儿晃晃悠悠的转过一条街道,在确定身后毫无尾巴之后,纵身一跃俨然进入了郊外的别院内。
若儿闻着满院的药味,心中猛然一疼,无波的眸子缓缓染上深沉的痛楚,良久,若儿深吸了口气,缓定情绪,定定的推开了那扇她曾安胎八月的寝室的门扉。入目的依旧是硕大的药桶内透着两颗小巧的脑袋,定定的凝视着她。
“妈咪……”无情满脸的欣喜之色,只是眸中却难掩着紧张与忐忑,她自知妈咪不喜欢她,向来对她的叫唤无动于衷,但每次看见若儿,还是不禁的奢望妈咪能看她一眼或者抱她一下,哪怕一下。
无痕瞥了眼欣喜雀跃的无情,冷眼瞟了眼若儿,很有骨气的别开眼,玩弄着桶内的已然毙命的毒虫道:“呀,什么风把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吹来了?”
若儿淡淡的瞟了两眼,不置可否两个孩子不尽然的面色,转生瞅着一旁的沐和道:“那个孩子怎么样?”
“他……”
“无情,瞧瞧,你心心惦念的妈咪关心的可是那个小杂种。”无痕直直的打断了沐和的话,冷冷的讥讽却透着一丝酸味。
“哥哥……”无情眸中闪着一丝紧张瞥了眼若儿,希望哥哥可以不要再攻击妈咪,妈咪的脸色可是很不好看,如今能见到妈咪已经不容易了,从她记事起,她记得只见过妈咪三次而已。
若儿无语的瞟了眼无痕,真不知道是谁的种,说话够恶毒的,这些话像是一个三岁孩子说的么,虽然比较早熟,懂事,也不至于如此吧。
沐和日日和两个孩子泡在一起,对于无痕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淡淡的凝视着若儿,恭敬道:“小姐,再养几天,可以继续取血。只是……”
“只是什么?”若儿的心微微一悬,当初沐和告知她,最后一个药引便是和无痕无情有血缘的心头学做药引。还必须是纯净的,虽然若儿不懂其中的含义,但当时也只想到了程蕴涵的孩子,只是如今难道又有什么问题了。
“只是怕那个孩子在三次取血之后,性命不保。”
“无妨,他那条命迟早要还的。”若儿微微松了口气,满目清冷道。
沐和微微一惊,对于若儿的冷清,不由浑身一僵,本以为那个是北堂毅轩的孩子,不管如何,小姐还是会手下留情,没想到,小姐的恨尽是那么深,连孩子都波及,沐和喟叹一声,无奈的继续配药。
若儿现有武功在身,对于沐和微乎其微的轻叹还是收之于耳,若儿缓缓垂眸,淡淡道:“是不是觉得我太狠了。”
沐和的手微微一顿,继而动作,对于若儿的问话,实在不知该如何说,倒是一旁的无痕按耐不住道:“这不就是你的风格么?”
若儿恨恨的瞟了他一眼,眸中不见喜怒,无痕悠闲的如洗浴般拨弄着桶内的药草,到让若儿心里宽慰不少,看来取了两次血之后,他们的气色的确比之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