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心猛然抬眸,慌乱的摇头,“不是的,其实她比你们更难过。”如心替若儿辩解道:“其实她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不关心你们,只是她不忍心看着你们因为她所受这些罪,然而每次你们熟睡过后,她总是会来看你们的。只是如今……”
无痕微微垂眸,良久定定的凝视着那个药丸,抬眸道:“无情你吃了吧。”
“哥哥……”
如心抽泣着,扑簌的泪水缓缓而落,僵硬的直直的摊着手掌,等待着它最终的宿命将归咎于谁,听闻着无痕的话语,如心的肩膀愈发的不停的耸动。
无情淡淡的笑着,“哥哥真好……”小手毫不犹豫的抓起了如心手心中的药丸。
无痕的怔怔的瞅着眼前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这是她第一次笑,原来她笑起来很好看,虽然常常欺负她,可是毕竟她是他的妹妹。
“啊……”无情猛然的一声惊叫,痛苦的弯下了身子。
“无情……你……啊。”无痕焦虑的拉扯着,无情趁其不备的将药丸塞入了无痕的口中。
如心和无痕一阵错愕与不及,但入口即化的药丸随着无痕本能的吞咽,滚滚入腹。
“无情……”
“哥哥,我希望哥哥能好好的,以后哥哥还可以保护我。”无情一脸甜笑的凝视着惊愕的无痕,良久,小脸淡淡的泛着哀愁,垂敛瞥了眼如心道:“小娘亲,无情只是希望妈咪能看我一眼,抱我一下,无情可以不健康,无情不怕死。”
稚嫩的声音透着无比的苍凉与悲哀,小手更是紧紧的抓着如心的衣袖,掩饰不住眸底的那丝渴望与哀求,浑浊的药汁随着无情消瘦而泛红的胳膊重重的滴下,一滴,两滴,伴随着如心的晶莹,终究再次掩埋在浑浊下。
北堂毅轩敛眸,思绪如潮涌般侵袭而来,他从没如此厌恶过自己,心中的阴霾如盼不到黎明般无止尽的黑,无尽痛楚夹杂着复杂的恨意的眸子凝视着自己紧握的双拳。他从没如此厌恶过这个该死的武功。
无痕,月穿潭底水无痕。
无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若儿,难道真的无转移了么?
无爱便无恨,恨也是一种感情。
北堂毅轩瞳孔猛然一阵收缩,眸底的讽刺,心中的悲伤,终究抵不过时间的堆积在胸腔内的压抑,日夜的膨胀伴随着朝朝暮暮空手回的心头泣血。
北堂毅轩仰头而笑,不可抑制的颤抖,笑声无望而悲凉。
明媚的阳光温暖和熙,哺育着万物,暖风掠过摇曳的花儿,如母亲的手般和蔼温馨撩动着花儿瑟瑟而颤。肆无忌惮的光芒似炫耀,似施舍笼罩着北堂毅轩浑身萧瑟的身影。
北堂毅轩定定的凝视着身后那抹纤长阴暗的影子,眸子染上阵阵的阴郁,半眯着眸子抬眸仰望着那轮刺目而望不到的艳阳,渐握着拳头,踏着沉稳而有力的步履踩在熟悉的玉石阶上步步而上,凝视着熟悉却久违的忆涵阁静静的伫立。
“奴婢叩见王爷。”丫鬟惊恐而无不意外的请安。
北堂毅轩置若未罔的踏进忆涵阁的寝室内,凝视着床榻上泪流满面的程蕴涵搂着孱弱不堪的北堂玉,无尽的悲凉。
北堂毅轩的心被牵扯的生疼,眸子一闪即逝的痛楚,随之隐去后,无声的踏至床榻前,垂首道:“他怎么样?”
程蕴涵被突然的声音猛然惊醒,回眸瞅着北堂毅轩时,梨花带雨的娇颜不睁大了眸子,无限的惊愕,眸底更多的却是惊喜与心疼。
“轩,到底是谁掳走了玉儿,把玉儿折磨成这样。”程蕴涵终究抑制不住的扑到北堂毅轩的怀中,眼泪扑簌而下。
“若儿。”北堂毅轩无动于衷的背手而立,垂首凝视着贴在怀中的程蕴涵,不带一丝的情绪。
程蕴涵似听错了般,不可置信的抬眸,当四目相对时,更是忍不住的颤抖着身子酿跄的跌坐在床沿边,一霎那,除了惊恐更是忘记了哭泣。“她……她不是……”
“没有。”北堂毅轩凝视着眼前的程蕴涵,猛然欺身上前,嘴角勾起一抹讥讽道:“她不但没有死,她还是……”略顿了顿口气,淡开一抹残忍的冷笑道:“你的姐姐,你同父异母的姐姐。”
“不……”程蕴涵惊愕的摇头,更是难以接受事实的往后挪去,血色褪尽。惊惧的美眸无尽的不可置信。
“你爹可是清楚的狠啊。”北堂毅轩淡开妖冶而残忍的冷笑,不理会程蕴涵无比惊惧而颤抖的身子,抬眸凝视着床榻上已然处于惊吓状态中的北堂玉时,瞳孔猛然一缩。
程蕴涵凝视着北堂毅轩对上北堂玉时的微乎其微的变化,心倏地下沉,紧紧的一把抓住北堂毅轩的锦袍,急促而慌乱道:“你要做什么?”
北堂毅轩拧了拧眉,瞥了眼抓着程蕴涵抓着她锦袍的手,眸子猛然充血染红,狠狠的一把甩开程蕴涵,右手快速的一把拎过北堂玉。
“呜呜……爹爹……”惊吓中的北堂玉终究抑制不住恐惧的哆嗦着身子抽咽出声。惨败的小脸布满了点点泪珠。
北堂毅轩随着北堂玉的叫唤,心一紧,心中的一丝不忍随即隐去,脑中再次徘徊出那一幕,沐青言的话更是如针扎般刺入骨髓深处。
若儿身中寒毒,性命垂危,无情无痕八月不足催生。
无情无痕日日夜夜的浸泡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