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蕴涵的心随着北堂玉的话如置身冰窖,从未有过的内疚与压抑顿时染上心扉,纠结的疼痛带着致命的恐惧,抑制不住泪水的绝提,“玉儿,都是娘亲的错,都是娘亲害了你。”
“可以么?”北堂玉硬撑着耷拉下来的眼皮,对于程蕴涵的话置若未罔,眸中的无尽的哀求,期待着若儿的开口。
“不可以,你打算如何?”若儿挑眉,满目冷然:“你以为你的血就能救你的娘亲么?这本来是你娘亲欠下的债。”
北堂玉眸中划过一丝落寞,对于若儿的话更是最终无力的耷拉下眼皮。苍白而冰冷的身子更是让程蕴涵惊恐的眸子无限放大,酿跄的退后,不可置信的摇头,“玉儿,不……”
程蕴涵无力的颤抖身子,如风中飘零的落叶,毫无血色的娇颜挂满了扑簌而下的泪珠,当眸子落在软榻上的若儿时,心中的颤栗再也抑制不住。
‘砰’程蕴涵毅然的双膝跪地,眸子中的哀求,带着丝丝透入心扉的绝望,磕头如捣蒜:“若儿,我求求你,你放过玉儿,你救救他,你要恨的人是我,当初是我害你,玉儿是无辜的,求求你……”
若儿冷眼半眯,嘴角的浅笑之姿唯美却透着不尽的邪恶。垂眸道:“求我?呵呵,如今你知道心疼儿子,当初你怎么不想想如心的孩子,嗯?早知今日你当初就该为你的玉儿多积阴德了。”轻浅的话语透不出的决绝。
程蕴涵的心口如撕裂般的疼,一味的磕头,“我知道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玉儿,若儿,我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的,求求你了……”绝望的歇斯底里在室内久久不散,悲凉的痛楚渗入骨髓,抨击着每个人的神经。
若儿侧眼睥睨了眼呆滞的北堂毅轩,微微凝眉却难掩眼底的笑意:“我似乎太残忍了,不知王爷有何看法,毕竟是王爷的宠妃,王爷说句话,我也好有个度量,是不?”
北堂毅轩猛然一颤,心口如被硬生生的撕裂,若儿的话如无形的利剑狠狠穿透胸腔,窒闷感让他有着从所未有的沉重。
北堂毅轩垂眸掩饰着心中的矛盾与挣扎,他该如何说,他该沉默么?沉默,若儿无非会说他是薄情的男子,对于他的宠妃也不过尔尔,见死不救。替程蕴涵求情么?那样她是否会说,他的心里从来就有着程蕴涵,不管程蕴涵过去对她的伤害,程蕴涵在他心中的位置依然不变,况且之前为了北堂玉,若儿对他已然更深了误解和恨意。
若儿凝视着眼前的一幕,坐直了身子,伸了个懒腰,淡淡道:“睿王爷做任何事都如此深思熟虑么?啧啧,睿王爷的名声真不是假的。”
北堂毅无声的颤栗着,眸光复杂的瞅着若儿,几欲开口却终是无声的吞下了即将出口的话语。
“若儿,这些年王爷根本没有踏入过忆涵阁,王爷这些年心里想的可全是你啊,我死不足惜,只求你放过玉儿。”程蕴魂略带沙哑而绝望的声音无尽的空洞,北堂毅轩的眸光掠到程蕴涵的瞬间再次无声的凝视着若儿。
若儿俯视着匍匐在地的程蕴涵,疑惑道:“是么?”瞥了眼北堂毅轩再次掠道程蕴涵的身上,妖冶的笑容夺人心扉,却带着无形的致命力:“那我是不是该感恩戴德王爷的牵挂与荣宠?”
满面幸福洋溢的笑容下无尽的讥讽。北堂毅轩的感情居然由程蕴涵来表述,真是好笑。
“若儿。”北堂毅轩焦虑的出声,试图辩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边的无痕蹙眉的聆听着两边的对话,似懂非懂的东瞅瞅西瞧瞧,疑惑的水眸凝视着地上的程蕴涵,背着小手,明明稚嫩的声音却带着与年纪不符的成熟道:“你不用求她的,她是个狠心的女人。”
程蕴涵猛然一怔,眸子中带着一丝惊愕,随即再次掠过一丝欣喜道:“他是你哥哥,你救救他可以么?”
无痕无奈的耸耸肩,一脸惋惜的喟叹道:“佛说,他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程蕴涵身子猛然一晃,更是没想到无痕小小的年纪便是如此的狠心,言语中不禁带着一丝犀利:“他是你哥哥啊,你这么能忍心看着他救你们而去死。”
无痕眉宇微蹙,对于程蕴涵的话似不解,似不满道:“可是当初妈咪不是为了救你们,也牺牲了我那个倒霉的哥哥么?这样不是扯平了?”
程蕴涵瞬间哑口无言,当再次准备开始时便听无痕的话语再次飘来:“如果想要他活,可以出去找大夫啊。”抬首瞥了眼北堂毅轩怀中的北堂玉,小手指着若儿蹙眉哀叹道:“至于求她么,估计你当场挺尸都没用的,既然你如此舍不得他,为什么不和他一起死呢,这样不是一直在一起了么。”
若儿冷眼的瞅着无痕,轻浅却恶毒的话也唯有无痕这样小小的年纪才说的出来吧,从小的苦难终究激发了他内心的冷血无情。那些看着别的孩子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他却时时的受着煎熬,与死神做着拉力赛,向来玩世不恭的他,内心到底是什么样的,如今连若儿都感到了迷茫。
程蕴涵的身子瞬间瘫软,转眸瞥了眼毫无生气的北堂玉,脸色如死灰般的白,大夫?玉儿伤的如此重,当今世上除了沐青言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就算找了大夫,玉儿还不是等死么?
悲凉的绝望排山倒海的袭来,胸腔内的窒息感终究让程蕴涵体力不支,一阵晕眩的倒地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