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毅轩的心一片冰凉,此刻该如何是好,瞥了眼阶梯下官员遥遥相望的视线,与满城百姓的急切与好奇的视线。
当太监不正不解太上皇和皇上何意时,当那张小脸映入他的瞳孔时,满心的喜悦瞬间破碎,心中猛然感到一阵窒息,头脑一片晕眩,手中的拂尘更是差点掉地,满脸的愕然与惊惧。
怎么是公主?
调包了?如今可如何是好?
当允然感到诧异时,瞥见满脸忧虑的北堂毅轩的眸子落在无情身上时,心脏更是一个漏拍,无痕和无情掉包了,难怪无痕毫无反抗的同意登基,原来他居然耍了这个把戏。
温和如风的允然首次为皇室的纷扰感到了怒意,祭天何等大事,怎容这般嬉戏,无痕真是太没分寸了。
“祭天时辰已到,请新皇祭天……”底下的官员不明所以的瞅着离八角楼台上仅仅三步之遥的北堂毅轩和无情,一脸疑惑,虽然刚才的一瞥,无情已然落入了官员的眼中,然让们震惊的是没想到新皇和太上皇长的如此肖像,也是此原因,更是没怀疑到无情是女子。这也是无痕一早便想到的事,便一直躲着不见百官,只为这一刻。
只是对于沙漏中的点滴的消逝,而纹风不动的北堂毅轩和无情显然让底下的百官疑惑与焦虑,唯独躲在一旁穿着无情宫装纱裙的无痕笑得一脸灿烂与祥和。眸子中难掩的愉悦,他可没说他想当皇上,他接受可没代表他会乖乖的祭天。
而当初无痕便是利用若儿诱骗无情,皇上都是男子,到时候她替他祭天之时,让北堂毅轩发现必然不会让她祭天的,况且一旦出事,必定很大的风波,到时候妈咪必然会出来的。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只是这也是他的猜测,虽然妈咪有可能会出现,但是最重要的事他可是一个无良的哥哥,他才不管后果呢,就算真的祭天了又如何,反正那个是他妹妹,也是北堂姓的。
虽然历来都是男子为皇帝,可是妈咪不是说:凡是都有第一次么。思及此,无痕更是一阵得意的轻笑,浑然不顾他的笑声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有多么醒目。
然众多的视线投到无痕身上,更是一片惊颤,百官唏嘘不已,震惊之余,脑子中一张绝美而冷清的面容灌入,莫非这两个是睿王妃之子,不然为何‘公主’长的与睿王妃如此像,只是这抹璀璨的笑容是他们从没在那个女子身上见过的。
允然更是愤怒的瞪着一脸欢快的无痕,恨不得立刻撕了那抹纠结人心的笑容,他可知道现在什么情况,或许他一开始便算计了,允然的心里猛然一个咯噔,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他小小年纪便如此重的心计,而如今更是验证了无痕是个无良的哥哥,为了自己,连妹妹都利用。虽然他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利诱了向来冷静的无情。
北堂毅轩的视线穿透重重压力,眸光寒冷凌厉的直射台下无痕小小的身上,心中片片繁杂,双手紧紧的捏了捏,心缓然一沉,眸子一暗,转身拉着无情的手,毅然强硬的往高台而去。
而这一动作更是吓傻了无情,无情呆滞的抬眸瞥着平视前方,面无表情的北堂毅轩,喉咙干涩却不敢发出一个字,然浑身散发的寒气让无情知道,此刻的北堂毅轩的内心并非像表面般的冷静与平静。
北堂毅轩感受着底下惊恐而灼热祈求的视线,心紧紧纠结,更加拽着试图矗立不前,僵硬的无情登上高台,他没得选择,如今骑虎难下,只能先祭天,反正百官没发现无情是女子,如此刻此事一旦揭露,那么皇室威严在百姓眼前一扫而空,况且以后的流言蜚语,无痕想必再也不能登基,毕竟无痕的此举在百官和百姓面前大大的降低了无痕的品性。
哪怕现在无关,可是以后呢,无痕长大了又如何继承皇位?他必须维持皇家的威严,不管如何,一切等祭天完毕再决定。
“祭天开始……”太监尖锐的嗓音居高临下的划破天际,作为总管在宫里打滚这么多年,各个眼色早已练就的炉火纯青,如今瞧太上皇的架势,想必是破釜沉舟了。总管惨白的脸上冒出点点汗星子,凉意袭人的天气中不知不觉背上早已浸透了汗意。
幽谷内,风迢迢,树瑟瑟,迷离的秋景,丝丝苍凉,依山傍水的夕阳映红了半天天,高山流水中伴着偶尔的鸟鸣,柔软的草地绽放着最后的光泽。
若儿遥望着遥远无边的山脉,头顶的光辉映衬着白皙的脸庞散着淡淡的光晕,轻纱曼舞,眉宇忧愁,眸中的惦念如影随形,再添悲凉。
“若儿,事情怎么会这样的?”遥遥焦虑的凝视着处之泰然的的若儿,对于无情祭天一事更是急刹了心肺。
“遥姨。”若儿转首凝视着眼前满脸褶皱而忧心忡忡的遥遥,心中无奈的喟叹,眸子再次遥望着远方,空洞而没有焦距,“事已至此,已然成事实了。”
遥遥猛然一晃,就因如此,更是让她在第一时间得知后便告知若儿,希望能想办法,古往今来,哪有女子当一国之君的,虽无情与王爷相似,但纸是包不住火的,如一旦被发现,那么后果更是不敢想象。
“若儿。”遥遥抑制不住颤抖的出声,温和的嗓音透着无比的严厉,对于仍处事不惊的若儿,眸中首次闪着愤怒的不满。
“那遥遥希望我怎么做?”若儿依旧淡然的浅笑,眸中闪过一丝戏谑,眸底的担忧却不曾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