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面露难色,一会子后,他哑声轻道。“皇上,这事儿怕有难度。几日之前,青阳帝都的消息就全都传不出来了。混入青阳的探子们被抓捕了许多。就这事儿,咱们还是军中的探子探出来的。只知道会来两位皇子,却不知具体是谁!”
皇帝狠狠的瞪他一眼。他起身冷道,“把苏善水也带去。朕要让她瞧着青阳百姓哀鸿遍野。”
“是!皇上。”
前方战事吃紧,紫月连屠三城。苏流水听到这儿,却真的有些坐不住了。“我左右思量,紫月皇对善水刺他重伤的事儿绝无恨意!若是心恨,如今早就赐她一死!也不会只将她养在冷宫。若非为着这事儿,紫月皇定是听到了什么让他悲痛欲绝的大事儿!”
“能让一个男人性情大变的,一是女人,二是金钱。可他是一国之帝。为钱发愁定是绝无可能。那这事儿就定然是为了女人!行云,你那儿探子消息那般灵通,能不能查到紫月皇的情事?”苏流水蹙眉轻道。
“那人一生只宠了十个女人。这十个女人全在宫里养着。他突然决定攻打青阳时,也全都安然完好。不存在为女人一说。”温行云端了茶盏,漠漠的喝着。
“十个女子全在他身边,那就一定有一个身在青阳。再往前查。必能有所收获!”苏流水托腮道。
“此时查出这女子来又有何用?咱们要关心的是战事。与女子全无干系。”萧庭眉毛一蹙。显然全不在意。
苏流水挺着肚子冷冷的剜他一眼。道,“那是因为你这人跟木头一样,不懂情为何物。若能以一女子让两国不再交战,不是再好不过么?为何要弄得这般你死我活?”
温行云理理她的发端。“父皇此人一生高傲。若被他知道那女子是谁,必然立斩。又怎会有交人一说?”
苏流水将头发自他的手里抢回,面色一寒。“为一女子发动两国之战。这人要害这女人永世不得超生!这女子真是倒霉透了!怎会遇着这么个人!”
萧庭古怪的瞧了她一眼,咳嗽两声,道,“自古夺美之战数不胜数,能掀起两国战争的美人必是天下男人梦中之人。你这般说法,倒却也真是新鲜。”
苏流水眉毛一蹙。道,“有什么新鲜的!美人无罪,却因为那人自作聪明,断了无数人的性命,弄得一身是人命债。她不无辜?”
“紫月皇曾有个未婚妻。两人自小青梅竹马。据说那女子英明决断,不输任何男子。紫月皇子登基之前,必有一番惊涛骇浪。这女子也是在那时被人陷害至死。”温行云敛着眉毛,眼睛里头锁着一抹意味不明。
“这女子死了?这消息确切么?他其就没有什么艳遇之类的事儿了?”苏流水苦着脸。眉毛皱得死紧。
“没有。他做了皇帝之后,每日都要批阅奏折至三更。对后宫之事极不热心。一月之中临幸宫妃最多不过两次。有时甚至一年都不临幸一个宫妃。”温行云说到这儿,眉毛一挑。
一月两次?苏流水揉着眉心。这皇帝确是少情了些。她偷眼瞧向温行云,若是皇帝都像那人少情,后宫确是就没了纷争。
“那现在这未婚妻便是重点了。他定是爱着他的未婚妻,才会对女子这般少情。温行云,那人的未婚妻,你查过没有?”苏流水咬着唇道。
温行云漠漠一笑。道,“死了那么久的人,还查她做什么!”
萧庭见苏流水似乎有些不肯放弃,挑了一眼,道,“如今温于意就要上战场。温逐月也会跟着去,这本是为着激励士气的。可紫月皇帝却御驾亲征了。”
温行云清冷一笑。道,“嗯。”
苏流水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一寒。道,“紫月皇帝御驾亲征,那咱们的皇帝去不去?”
“父皇不会去的!此时父皇还这般镇定自若,应是还在等人。”温行云漠漠的低笑。眼睛里头隐着一丝暖意。
苏流水见他笑得淡定,心中不知怎么竟有些不是滋味。这男人似乎心里藏了些事。她想追问,可却到底还是没能问出口。
“等谁。”萧庭挑高一边的眉毛,淡道。
温行云唇角含笑。眼睛却一直瞧着苏流水。“等他到了,自然就知道。”
温于意着了一身银白战甲,引着三军朝赤霞城出发。他剑眉轻挑,意气纷发。
清妃骑马远远目送他奔赴战场,嘴角隐着个清润的笑。她着了一袭淡色宫装,右手捉着马缰,左手提了一个红漆食盒。
“娘娘,王爷走了。您回宫罢。”春天在她身边哑道。
“让本宫瞧一会儿。就瞧一会儿。”清妃的披风随风猎猎作响。一如远处温于意军中的战旗。“春天,本宫一直希望他能有出息。能继承青阳大统。如今他披甲上了战场。离那把龙椅又近了些。眼见着大事可成,可本宫心里却不知怎么,竟有些不舍了。”
春天见寒风吹乱了清妃的发丝,伸手为她理了理。道。“娘娘对王爷的心意,王爷面上虽然不说,心里却一定明白的。”
清妃没有动,可唇角却隐着抹淡淡的苦笑。“真能明白就好了。他为着一介女子,与本宫数度翻脸。如今出征,也不见本宫。本宫亲手为他做的芙蓉糕,他连瞧都没有瞧一眼!他这个也能叫明白么?”她说到这儿,敛下眉毛。打开红漆食盒,将里头的芙蓉糕取了一块出来,放到嘴里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