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巧玲
当我在不经意间成为一名儿童文学作家的时候,我要感谢教我们初中语文的张老师。
实际上,在上初中以前,我是很害怕写作文的,平时嘴巴还挺会说,笔一落到纸上,全空了,干巴巴的就是那么几句话。可是张老师把作文总结成非常简单的六个字——写什么,怎么写。全班同学都认为“写什么”是一个非常容易的问题,因为题目多是老师定的,老师让写什么就写什么,大家觉得最难的就是“怎么写”的问题。
张老师笑笑摇了摇头:“不是那么简单。”他说,“写什么”解决的是文章结构的问题,就像修一座高楼,大致要修成什么样子,心里要设计一个草图;而“怎么写”解决的是施工问题,如何砌砖,怎么盖瓦,怎么安装玻璃等等。我们心里好像有些亮堂了,心里想,平时都是含着笔杆想一句写一句,难怪拼凑不出来呢。
但是我们学的课文都是作者写好的“成品”,既精致又完美,我们怎么知道作者是怎么写出来的呢?张老师又给我们总结了一个倒推法。也就是从写作的角度去分析课文,把课文拆散成几个部分,然后分析每个部分是怎么写出来的。
记得印象最深的是张老师分析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月色下的荷塘,荷塘上的月色,由远及近,由近及远,视觉、听觉、嗅觉一层层剥开来,就感觉是也就是从写作的角度去跟作者一起去画一幅荷塘月色的水墨画。分析课文,把然后根据课后要求写一篇散文。我记得当时写了课文拆散成几个部分,然后一篇《夜色下的野芹》,写奶奶家后面的山坡上,夜分析每个部分是怎么写出来照耀下的那一片白茫茫的野芹菜花,也是采用由近的。及远、由远及近的写法,加上视觉、嗅觉的描写,把夜色中白茫茫的一片野花写得非常生动。
那篇千字作文张老师给了我95分的高分,是全班最高分,也是我的作文第一次得到的最高分。这篇作文还上了学校的作文园地和黑板报。张老师又鼓励我把这篇作文投到当时的《少年报》,但后来我最终没有勇气寄出去。
仿佛在记忆中,就是那篇作文打开了我写作文的灵感,从此再没有提笔无话可说的感觉,总觉得有很200多语言从不同的角度涌向笔尖,只恨自己的书写速度不够快而无法完整地记录下这些文字。
非常遗憾的是,我的张老师在不到六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不然的话,他看见我今天成了一个作家不知会有多高兴。
胡巧玲,四川大学法律系毕业。2002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现为贵州文学院签约作家。短篇小说《等待黄昏》获得《儿童文学》第二届小说擂台赛银奖。中篇小说《哑巴的婚事》获2006年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小说《无言的结局》以及《少年与花儿》获得读者好评。2007年在鲁迅文学院第六届高级作家研讨班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