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东江纵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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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反击围剿 (7)

叶凌风和黄东在南北两头钳制西路顽军凌育旺部,也被敌人的炮火打得焦头烂额。好在他们早有准备,纷纷躲在战壕里,损失不算大。待敌人炮火一停,立即跃出战壕,与敌人展开撕杀,有力阻止了敌人的南向攻击。

黄文光大队从大塘出发,直扑大王岭。林文雄一见黄文光大队人马出动,又从更鼓楼山出击,在抗日自卫队的配合下,拦住准备过河的黄文光就打,杀得敌人纷纷倒下,无法向前靠拢。

敌我双方打得非常激烈,方蓝掩护群众和伤员往大岭山转移,乌江带着领导机关撤往更鼓楼山,战斗打到下午,群众和伤病员已经全部转移到山上。林文雄留下一小队坚守更鼓楼山,掩护第二、第三小队往妈庙方向转移。

顽军凌育旺部和徐东来支队在炮火的掩护下,集中在瓮岭一线,与从大塘方向赶来的黄文光大队东西对进,南北夹击,准备一举拿下大王岭。只见两边阵地上枪声、炮声、喊杀声响成一片,战斗打得异常激烈。

大王岭医疗所的伤病员随总部机关、报社、后勤等部门在方蓝的指挥下陆续转移,李玉英率女英队在更鼓楼山负责接应。于是山上山下人影绰绰,形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当地群众牵着牛,赶着猪,挑着粮食,推着推车,脚步匆匆,汗流浃背,艰难地行进在狭窄的山路上。

外面的战斗打得热火朝天,多日养病在床的钟涛等伤员按捺不住,一个个不肯转移,叫喊着要上前线。曾生和梁鸿钧等机关队伍走了后,亲自到医疗所来看望伤员,并指挥大家赶快转移。

钟涛更是心里痒痒的,几个人来拉他拖他都不走,他不顾伤势,找到自己的枪就跑。曾生立即叫人把他追回来,强行按在担架上,可没走多远他却像猴子一样跳下来开溜。被钟水秀发现,钟水秀亲热地叫着弟弟,好言好语将他劝上担架抬走了。

黄文光见大批人马撤走,命人从更鼓楼山展开追击,遭到老虎队第一小队的顽强阻击。担任掩护任务的第三小队小队长杨仁和政治服务员颜景都是归国华侨,他们报国心切,从新加坡大学毕业后就参加了游击队,曾经历过海陆丰的艰苦磨难。

顽军潮水般的涌来,杨仁双手握紧机关枪猛烈地向敌人扫射,打得顽军人仰马翻。顽军集中火力从不同方位向杨仁射击,杨仁胸部多处中弹,倒在机枪旁。政治服务员颜景见状,一边喊着杨仁的名字,一边扑向机关枪,继续朝敌人狂扫。

这时第二、第三小队已顺利撤出,林文雄命小鬼班的代理班长李斯特下去通知第三小队撤退。当李斯特看到杨仁牺牲时,怒发冲冠,他与颜景报告后,颜景正指挥大家且战且退,不料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腹部,肠子连血一块流了出来。

顽军见他们准备转移,疯也似地涌上来,颜景举着机关枪靠在一棵树上,继续朝敌人开火,李斯特带着战士们上山。当他回过头来时,发现颜景面带微笑,已倒在地上壮烈牺牲。战士们喊着他的名字,随李斯特飞快地转移。

然而,后面的顽军仍穷追不舍。李斯特大怒,拿起颜景手中的机关枪,蹲在路边,朝冲上来的敌人开火,掩护大家转移。顽军一见,齐朝他射击。李斯特扔了几颗手榴弹,炸得敌人哇哇叫。他见大家都走完了,这才收起机关枪往后撤,谁知,刚转过身,一梭子弹打过来,他慢慢地转过身来,扔掉手中的机枪,倒在路边。

叶凌风从连平激战一阵,难以抵挡敌人的强势进攻,只得退回到大环,与乌江合力阻击敌人。他们在敌人的炮火与重机枪的猛烈攻击下,只得退回到更鼓楼山。黄东在百花洞与瓮岭一线打击敌人,与强大的顽军进行激战。

经过三天三夜的激战,敌人占领了大王岭、连平和百花洞一带。游击队损失很大,人人精疲力乏。各路中队先后撤往妈庙,后勤部门、医疗所、报社等机关也在山上的妈庙集中,全部人员露宿山头。

曾生、梁鸿钧召集中队以上干部召开紧急会议,商量游击队今后的出路问题。大家心情沉重地先听梁鸿钧介绍目前的形势和敌我态势,曾生为了充分发扬民主,要求大家发言。有的说先撤然后回头再打,有的说先打然后设法突围,一时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林文雄看看几位领导神色凝重,气氛比较紧张,首先站起来,高声说:“大队长,敌人如此凶恶,我们还怕什么,明天我们集中兵力照打不误,他们有多少我们干他多少。”

坐在他旁边的刘鹏仔拉拉他的衣角,抬扛道:“你小子除了会打还能干什么,真是猪脑子,没看到敌人武器精良,弹药充足,而且还有一个炮兵连,咱们拿什么去与之对抗,就算你阿雄同志双拳厉害能打死一个老虎,那么面对两个、五个、甚至十个老虎,你拿什么去打,用你的臭嘴咬啊!”

一席话说得大家捧腹大笑,气氛立即轻松下来,林文雄站在那里涨红了脸,嘴巴张着还想说什么可再也说不出来了。曾生、梁鸿钧也跟着笑了笑,曾生说:“是呀,刘中队长的话不无道理,就算武松拳脚功夫了得,能打死一个老虎,可是如果两个三个甚至更多,怎么办。俗话说双手难搏四拳,面对强敌,我们不能就凭一个打字,这样是会吃大亏的。”

刘鹏仔得了夸奖,故意看着林文雄。林文雄把脸扬起来,坐下来与他睹气。

梁鸿钧说:“同志们,针对当前的严峻形势,我们要坚决贯彻执行廖承志同志指出‘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的作战方针,不能与敌人硬拼,要保存自己的实力。如果拼光了自己的力量,以后拿什么去发展和壮大。我们坚持不懈地阻击敌人的进攻,这种勇敢顽强的精神是可贵的。可是,如今在敌强我弱,力量悬殊的情况下,在内线和顽军拼消耗是不可取的,这说明廖承志同志的指示是非常正确的。”

曾生非常赞成梁鸿钧的观点,他说:“对,我们不要硬拼,而是要与顽军软磨,然后寻找机会一个一个消灭他们。”曾生的话虽短,却博得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梁鸿钧说:“不错,我们不如来个釜底抽薪,将部队化整为零,也就是说改用小部队和抗日自卫队在大岭山区牵制敌人,坚持内线作战,而主力则转出外线,到宝安和第五大队会合,集中兵力打击顽军的后方。”

林文雄听了,这才明白过来,他又站起身说:“太对了,就像我们攻打大朗、林村的陈禄大队一样,结果怎么样,还不照样打得他陈禄钻地洞吗!”

刘鹏仔白了他一眼,不冷不势地说:“我看你这种人去钻地洞还差不多,说风是风,说雨是雨,就像那墙头上的草风吹两边倒。”

林文雄急得眼红脖子粗,他忍不住地质问:“你老小子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干什么,老跟我唱对头戏,依你的意思是不打了,还是干脆跑?”

刘鹏仔双手抱在胸前,模凌两可地说:“我没说要跑。”

林文雄急问:“屁话,人都开溜了,还怎么打?”

刘鹏仔故意说:“我没说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