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西不是四年前,初来这里的黎西了,如何面对这些仗势,自然是知道。
“朕,不希望,将来,你拖了他们后腿。”桓帝又说了一句,让黎西心中怀疑和揣测的话,怀疑桓帝,是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她没有回话,只是恭敬地跪在地上,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将她的影子,也是照的影影绰绰的。
“给她。”桓帝朝乌海看了一眼,已经显得有些苍老的声音里,含了些异样。
黎西皱眉,给她什么?
“起来吧!”桓帝又说了一句,黎西依言起来,脸依旧对着地面,恭敬不已,也同时令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乌海朝黎西递过来,是一个小锦盒,很小的锦盒,外面也没有刻着繁复的花纹,似乎就是一个十分平常普通的小锦盒,谁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藏着的是什么。
“打开看看。”桓帝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慈祥,黎西却一点也不觉得慈祥,都说伴君如伴虎,谁知道,这锦盒里藏着的,是什么……
“啪嗒!”一声,锦盒开了,黎西见到里面的东西,清眸一怔,便是抬头看向桓帝。
“皇上?”
黎狼在小太监的带领下,朝着这后宫的禁处走,小太监的步子,不紧不慢,黎狼走得也是不紧不慢,在身后紧紧跟随。
越是跟着走,眉峰起伏越是大,这地方,越来越幽谧而荒凉,真的曾经是他的母后,芷皇后的后殿么?
“本王的母后,生前,是住在这里?”黎狼看着离光鲜的殿阁越来越远的地方,忍不住心里的疑惑,便是询问。
“回王爷,奴才只知,这里,曾经是芷皇后娘娘的宫殿,奴才进宫的时间不长,有些事情,也是不知的。”那小太监的腰弯的极深,看着就快成直角了。
黎狼的红唇抿紧了,没有说话,黑红色苍龙锦袍在风中划过,划在这似乎是有人定期清理过的杂草之上。
没有说话。
俊美的脸,有些黑陈,那皇帝老头,第一次见时,便带着母后的遗体,貌似情深的模样,可给她一个美丽的宫殿,都是没有么?
“王爷,到了。”小太监带到芷皇后娘娘的宫殿外,便不再带着黎狼进去,躬身等在殿外,“奴才不方便进去,奴才就在这里等着王爷出来。”
这宫殿外,有个石碑,碑上,只有两个字,禁地。
黎狼抬头朝上看了一眼,那牌匾上,有一个很是磅礴大气而华丽的‘芷’字,整个宫殿外,便只有这个字。
那,应该出自帝皇之手,如今却是蒙尘,那灰蒙蒙的颜色,就好似岁月里,流逝的韶华,还有红颜早逝的悲凉。
黎狼看着这,不知怎么的,忽得想起了黎西。
他将来,只要黎西一个,相伴到老,宠黎西到老,不会让黎西,悲凉孤老,他一定要死在黎西后面,不要她享受失去他的悲哀里。
深呼吸一口气,便是进了这皇宫唯一的禁殿。
推开那同样是蛛网连连,很是脏污的大门,那大门上,纂刻着一些花,依稀是黎西曾指给他看得兰花,一朵朵一瓣瓣娇艳地开在红木大门上,增添一抹清丽与娇俏。
他的母后……
想起冰棺里的年轻女子,黎狼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受。
“咳咳咳!”推开门之间,尘灰飞起,呛进了口鼻里,有些不适,黎狼捂住了口鼻,转身将殿门关上。
进殿门时,才发现,里面与外面的苍凉看起来,真是截然不同,外面,悲凉而脏污,而里面,琉璃地面,光洁不已,能照射出人的影子,那四壁之上镶着的夜明珠,发着淡黄淡绿的颜色,昏黄着,将这宫殿着凉。
黎狼眯起了眼,站在这墙壁之下。
壁上,美人如画。
画上女子,或莞尔一笑,或浅浅一笑,或豪迈大笑,还有那一回眸百媚生的模样,还有低头之间的娇羞之色,还有女子微微忧愁的令人心疼的样子……
这四壁之上,照着的,均是年轻而美丽的女子各种样态,百态皆浮于墙上,颜色瑰丽而多姿,衣服飘逸而如仙。
美人如画,但须知,这画,却不及美人十分之一神态。
这,画上女子,就是自己的母后,而画着画的人,应是皇帝老头。
黎狼凑得近了一些,想要看得近一些,那美人,真的画的是栩栩如生,和曾经在冰棺里的母后一样。
只是冰棺里的母后,看着更苍白一些,而这画上的女子,看着更为鲜亮。
伸手抚了抚那画上女子的笑靥,便继续朝里走,内殿,卧殿,母后的卧殿,也布置地淡雅清新,里面是轻纱飞扬,那颜色美丽而梦幻,隐隐之间,有着兰花香气,这轻纱上面,绣着的,也是兰花,漂亮的兰花,朵朵精致。
轻纱抚着黎狼的面,让他有种错觉,这宫殿里的主人,还活着。
微微扯开眼前的轻纱,朝里继续走,在里面,却是看到了一面看去古怪异常的镜子,有一人高的镜子,竖在那里,黎狼朝前走,镜子里他的倒影,便进了一些,在这么空寂的宫殿里,看着有些令人恐惧。
皱了邹眉,黎狼移开视线,不多时,却忍不住又是瞥向那镜子,那诡异的镜子,不知怎的,总是让黎狼觉得,那里有什么指引着他一般。
这里所有的布景,似乎就为了让他到来,然后看到这一面一人高的铜镜一般。
毫不犹豫地朝前走,在镜子前站了一瞬,仔仔细细打量着这看着便是诡异的镜子,忽得,鬼使神差地朝镜子后面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