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元明启的阴狠,黎狼就显得简洁霸气而直接,眼神看准元明启剑花之中的弱势,一剑砍过去,一剑劈下去,砍破剑花,简单的招式,却是速度极快,朝上远远看去,便也是令人眼花缭乱的瞬息之影。
“二十多年前,你伟大的母后,对我母后做了什么你知道么?”黎狼一个侧身,避过元明启刺过来的剑花,顺势一拉元明启的手,一个反转,便将他牢牢地固定住身形,声音冷硬而悲凉。
“二十多年前,朕也不过是个二岁孩童,如何得知?嗯?”元明启的声音,同样冷硬,那双与皇后极其相似的星眸里,是无谓与狡诈,手肘一顶,便是顶在黎狼的胸口处,黎狼的身子,明显的一震,却是不曾放开。
“那我就来告诉你!”黎狼笑了一声,声音有些苍凉和悲壮,“四肢,被铁钉钉住,脚踝,手腕处,那看不到的伤口,还有身上中的蛊毒,嗯?侍卫通奸?嗯?还有什么?”
黎狼凑在元明启的耳旁,从下面看去,就像是情人间的呢喃,只不过,一个是白色龙袍的高大美男子,一个是黑红苍龙狂野俊美男子,那股暧昧呢喃,只能变成是最刺激的警告。
“与朕何关?”元明启袖中忽然滑出一柄小刀,刺向黎狼的心口处,用力迅猛而短促,看去,黎狼瞬间便是要被刺到。
黎狼袍子一转,从半空中跃起,堪堪躲过那柄小刀,用手中长剑,一下变将那小刀砍下。
眼睛通红夹满血丝,看着元明启那与皇后极其相似的容颜。
他为何会知道,母后的这些?他为何会知道?
他宁愿,他不知道!
当日,在那汴州的那座地宫里,在遇见白发老妪皇后之时,那瞬间的脑中被灌输入的记忆,那片刻凝滞住的身形。
谁又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他又怎么会失控,将皇后直接刺死呢?
他不明白,这些事,如何进入他的脑中,但,他便是知道了,知道的那一瞬间,便是不可抑制住的愤怒。
“与你何干?”黎狼冷笑一声,在半空中顿了一下,朝远处跃了些,停下,看着元明启小腹处慢慢渗透出来的鲜艳红色,那双妖艳的红唇抿起,半空中的秋风,将他一头长发吹起,显得狂乱而野性。
“老子说有关,就是有关!”黎狼忽然出声,声音暴戾而狂野,手中长剑,猛地朝元明启刺去。
小腹处,一柄小刀,赫然插在上面。
在黎狼飞起的一瞬间,宇文吉也终于赶来,一下拦下黎狼的剑势,将元明启怀抱起,朝后猛地后退。
下面的一干侍卫,正与南璟与黎狼带来的暗卫激烈对战,连元明启最得力的手下,都是抽不开身,这是先前,黎狼便是与南璟说好的,那个一母同胞的皇弟,由他来解决。
黎狼的剑,被宇文吉拦下,他皱起长眉,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红衣妖艳男子,那单薄高挑的身形,比女人还媚态。
“谁,敢伤了他!”宇文吉低着头,紧紧怀抱住怀里的元明启,黎狼就站在不远处,他感受到了宇文吉身上迸发出来的强劲气流,那股强劲的气流,根本不能让旁外人,靠近他们。
地下传来的阵阵兽鸣之声,也将黎狼的心,稍稍拉扯住,余光看见白狼身上跨坐着的黎西,身子却一动不敢动。
若是此刻动了,那么,即将到来的对战里,或许,他便是死得那一个。
黎西在下面,迅速指挥着群兽,将一干人包围住,不管是黎狼的手下,南璟的暗卫,还是元明启的侍卫,所有的人,都被那来回徘徊着,看着他们时,散发着凶狠眼光的猛兽围住,半空中,也渐渐盘旋飞来一只只猛鹰。
不知是何处飞来的雄鹰,看去身形修长,十分凶残。
黎西抬头看了眼,不禁眉眼中有些笑意,或许,谁也不知,这只是看去凶残,实际可爱的,信鹰而已。
看来是王白李黑他们做的。
但见到猛兽欲用轻功飞起到树上躲避的人,不知,只能围困在一方圈地里,如待宰割的羔羊,没有任何反手的余地。
黎西跨坐着白狼,来到南璟身边,看到躲在南璟身后的高大威严的嬷嬷,愣了一下,心中有些笑意,忽然之间,也有些感慨。
一个帝皇,再如何厉害或是无能,最后,却是被自己的儿子,踢下皇位,那么,真是悲哀无比。
桓帝靠在南璟身后,的确是情不自禁的动作,或许年少之时轻狂而帝皇之气最盛,但,几十年锁于深宫,被皇后压制,被回忆压制,那一份当年的轻狂,如今,还剩几许?
人啊人,总是在岁月韶华里,流失了那些珍贵的东西,有些人,越加精彩,有的人,却越加平庸,即使有一身抱负与计谋。
整个天牢周围,是混乱而一边倒的情形,黎西坐在白狼身上,朝着桓帝近了几步。
她看着桓帝,桓帝看着眼前这个原本想要除去的少女,两人对视,周遭的混乱与嘶吼,刀剑相撞之声,似乎根本不会如老人他们的耳里,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
桓帝的眼神,千变万化,幽深的眼眸,有些浑浊而昏黄,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一身俗套的嬷嬷服装,穿在他高大的身子上,有些别扭。
“呵呵。”桓帝低笑一声,从南璟身后站了出来,半个身子,露在危险之中,他只是为了全身站在黎西面前罢了。
“还好,朕没有下狠心。”桓帝笑了笑,却是说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这话,南璟不懂,当然,别提婉儿了,婉儿自然也是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