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拉着她的手,紧紧地,不曾松开,一步一步稳健地踏在她的右边。
两人回去的时候,黎西有些犯困,都城的夜市依旧是繁华如昔,黎狼却轻轻将黎西一拉,便拉到背上,将她颠了一个让她最舒服的姿势,便背着她,一路回相府。
这一路,很漫长,却又很短,月色,将两人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他们两人在这温馨无比,在他们所不知的暗里,却已有不知多少次地交手。
太子派去的盯梢人,几次被从不知何处蹿出来保护黎狼与黎西的护卫拦截住,搏杀,是两对精英之间的对战,是两个幸福的人所不知的对战。
等黎狼背着黎西回相府的时候,闰生早已在相府后门等着两人,“哎呦!祖宗!快进去吧!相爷等你们很久了!”闰生吩咐家丁打开大门,眼神似有若无地朝后看了几眼,便等着黎狼进去,关了府门。
而暗处里,那受伤的身影,捂住自己的左臂,黑暗中,那双眼睛亮的阴寒。
看清了那南相府大门,转瞬间,便隐入黑暗里,再也不见身影。
而那原本早应该进屋的闰生,却是又打开一条缝,站在那里,看着那消失的方向,清秀的脸上,浮出一抹与其清秀容颜极其不符合的阴冷笑容,转眼回头,却又是清秀憨态的模样,招呼着黎西与黎狼进去。
黎西今天有些疲累,睡梦中却依旧是笑着的,黎狼将她背回了自己的密室里,放在床的右侧,刚想站起身,却后颈一阵微刺,便倒了下去,倒在黎西身边。
南璟从黑暗里走了出来,手还依旧是扬起时的动作,看着倒在黎西身侧的黎狼。
闰生恰好也进了密室,手里拿了个药包,还有各类似乎是大夫所用工具的东西。
他进来,将黎西抱到床旁边的美人榻上,转身再将黎狼身上衣服全数脱光了,银面具拿开。
南璟伸手,开始检查黎狼的身体。
今天白天,在酒楼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对劲……
时间分秒过去,对昏迷的黎狼,全神贯注的南璟来说,却仿若刚过一般,毫无所觉。
也随着时间的过去,南璟脸上的表情,自无动无波,变得越加凝重,手上银针一针一针扎得也越来越快。
当最后一根银针扎入,复又拔出时,南璟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他拿起身侧白布擦了擦,便让闰生收拾东西,转身出了密室。
暗室外,天色早已蒙蒙亮,昏暗的天,罩得这都城也有些昏暗。
南璟等不及上早朝,便急急进了皇宫。
从一条小道小门,进了里面,直奔皇帝潜龙殿。
“皇上,殿外南相觐见。”皇帝还未洗漱,只坐在床边揉捏眉心,准备早朝,还未站起,便听到乌海进来禀告。
“让他进来。”南璟从未如此失态过,必是有急事。
“微臣参见皇上!”南璟步子忍不住有些快,“起来吧,这么早,是何事?”桓帝放下揉着眉心的手,有些不解。
“明莲殿下,与皇上一般,是离心之蛊,皇上身上的,早在二十年前,便得到控制,不轻易发作,而明莲殿下,三岁那时,便开始发作,是以,丢失了所有记忆,也应是当初黎西所说,狼性十足之因。”南璟将所得,全数告诉皇帝,神色有些严肃。
“只失忆么?”
离心蛊,便是失忆,失爱之蛊,若及时抑制,应是没大碍,但,二十年过去,不知那离心蛊在明莲殿下体中发生何变化,也不知,是否是,母子蛊。
“如今看来,只失忆。”
“能完全去除么?”桓帝声音有些急,不禁站起身子问南璟。
“不知,微臣不曾去除过。”
“尽你所能!即使不能去除,也不能有弊端!”桓帝与黎狼像极了的俊美不羁的脸上,是帝皇威严。
“是!”南璟声音一向的不咸不淡地温吞淡寡,“微臣还想问一件事,不久前,皇上是否有些不适?”
“受了寒,心口有些悸痛。”经南璟一问,桓帝也联想到刚才南璟说得话,“怎么?”
“或许,当年被人所中的,是母子离心蛊。”
元桓二十一年五月十日,是太子与阅舞郡主前的一天,这两天里,都城里的守卫更加多了些,而都城里,也越来越多的身穿异服的人。
都是来自各附属小国的时辰,奴隶。
风郡王府里,淡雅清新的郡主闺阁里,正十多个喜娘对着阅舞郡主。
“郡主,这件是喜绣房里送来的嫁衣,做工精美,裁剪传统,是我们元氏皇朝最美的贵族传统嫁衣。”一个喜娘手上捧着一件红色嫁衣,果真如她所说,做工精美,裁剪传统,却的确很是华美。
阅舞郡主只是冷淡地看了一眼,一向清雅的脸,如今却有些不悦。
“郡主,那试一试这件,这一件,是红锦阁里送来的嫁衣,裁剪大胆,设计新颖,是最近小姐们十分欢喜的嫁衣,但阅舞郡主怎么能和他们一样?这一件嫁衣里,放多了些珍珠,玛瑙宝石镶嵌,金丝勾勒,保证在万众瞩目下,金光闪闪。”
风阅舞依旧是兴趣缺缺的模样。
在外面的风旻文实在看不下去,便摆手散退了一袭喜娘。
“女儿,这皇朝雏凤嫁衣,你不满意,爹爹便为你招来皇朝最美的嫁衣,但,你真的要为那不知死活的前太子守身?还是未见过面的。”这一番话语重心长,只愿,能打动这个倔强地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