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亦晴一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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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自从在“风情”最后一次见到韩威,简禾净便没了他的消息。她想或许韩威带着沈君梅逃命去了,或许他又选择一个人逃了,又或许还有许多个其他的或许。她不知道韩威是怎么和沈君梅在一起的,也不知道韩威对人家是否真心,但这些问题显然还没有今天殷锋会不会找她麻烦让她感兴趣。

三哥曾经说过他不喜欢韩威,简禾净不得不承认三哥很会看人,韩威的确很渣。最终她终于彻彻底底地了结让她纠结了许久的初恋。

日子过的很快,简禾净的公司接到一笔订单,等忙完已经接近十一月。她很想修年假,但又不知道修了年假该去哪里,于是只好作罢。反观林惠则在第一时间申请修年假,现在早已飞到了开罗看她的狮身人面像去了。

身边没有聒噪的林惠,简禾净觉得有些孤单,她第一次那么想念林惠。简禾净拿着杯子进了茶水间,为自己冲了一杯从林惠那里抢来的上好绿茶,刚拿起杯子手心意外的触到烫人的杯身,她下意识地松手,杯子随即碎了一地。

简禾净双手叉腰低声说了句“真倒霉”便弯下身子打算将碎片捡起来。怎料她刚蹲下身后就有人顶了她一下,完全失去平衡的简禾净扑向前很不雅地摔倒在地。

“啊!”

简禾净忍着痛怒瞪身后的同事,她作为受害者还没尖叫,这没事儿人叫得跟杀猪一样干嘛?

同事颤抖的手指指着趴在地上的简禾净,看着不断涌出的血继续尖叫:“简禾净,你流血了!”

看到我流血你不会帮我一把?不会叫人来?不会打120?你丫在哪里鬼叫我就能止血了?!简禾净用眼神传达着心中的愤怒,此刻她要不是疼得不能说话,早就对那人吼了!

可惜同事被惊吓得完全看不懂简禾净的意思,只会一味地尖叫:“流血了!流血了!流血了!”

简禾净郁闷地想,自己已经够倒霉了,竟然还被人进行着再次伤害,她可怜的耳朵不知道会不会留下残疾。

同事的尖叫当然也有好的一面,那就是她高昂的声音招来了其他人,于是终于简禾净被送去了医院。

简禾净的手心杯子的陶瓷碎片划破的几道口子,不过这些并不严重。比较严重的是左腿膝盖处嵌入的一块陶瓷碎片,身上大部分的血渍都是来源那里,简禾净无比后悔今天穿着的裙子而不是厚实的牛仔裤。

处理伤口的时候简禾净疼得脸都白了,她死命地咬着嘴唇,连咬破了都没注意到。

又是将碎片挖出来,又是为伤口消毒,又是缝针,简禾净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以前我遇到好多你这个年纪的病患,处理伤口的时候哭得像被截肢了一样,一点都不配合我们的工作。”女医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抱怨,她转头看向简禾净,严肃的脸上浮现微笑,“这年头这么能忍的小姑娘真不多见。回去以后伤口记得不要沾水,按时吃药,有什么问题就来医院,知道么?”

简禾净白着一张脸点点头,吸了口气后她问:“医生,我腿上会留疤么?”

可能是忍了太久,简禾净的声音如同八九十岁的老太太一般沙哑涩紧。

女医生埋头开着方子,随意地说道:“缝了三针总会留下痕迹的。”

“哇!”比杀猪还凄惨的哭声响彻了医院急诊大楼。

贺亦晴开门进屋,发现简禾净坐在轮椅上忧郁地望着窗外。他放下书包走到她面前问:“怎么了?”

简禾净抬起头,红红的眼睛和鼻尖,看起来可怜极了,她拉着贺亦晴的手,吸了吸鼻子问:“小晴,要是以后没人要我了怎么办?”

虽然简禾净从小到大打不少架,也被人打过不少,可从来没有在身上留疤。这一次无缘无故受伤留疤,她怎么想怎么委屈。再加上林惠曾经告诉她女人就像一个完美的青花瓷器,如果瓷器本身出现裂痕,那它就掉价了,她立马嚎得更厉害了。在医院要不是同事捂着她的嘴,估计那个青筋暴起的严肃女大夫都想拿手术刀劈了她了。

贺亦晴清冷的眉皱了起来,他没有回答简禾净的话反而疑惑地问:“你干嘛坐轮椅?”

他注意到简禾净的左腿膝盖上盖着纱布,右腿上也有擦伤,难道她被人抢劫了?可她拳脚很厉害,不可能这么狼狈才对。贺亦晴的眉皱得更紧了。

“我现在走路不方便,问医院借来的轮椅。”简禾净哭丧着脸,“下个月的工资还没到账呢,去了趟医院积蓄都花光了,明天还不知道吃什么呢。”

简禾净的伤口在膝盖上,走路什么的都被牵动伤口,实在没办法的她只好借了轮椅。但她最担心的是自己的身无分文,林惠又不在身边没人能应急她,她怀疑自己和贺亦晴很可能会被饿死。

“可以去‘风情’。”贺亦晴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简禾净的伤口。

简禾净一听“风情”两字,立马握着贺亦晴的肩膀说:“我不去,你也不准去。”

贺亦晴仰起头,墨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问:“为什么?”

他不是没感觉到简禾净对“风情”的抵触,每次他出门简禾净都会紧张地问是不是去“风情”,听他回答不是,她才松了口气地笑着向他挥手嘱咐早些回家。他一直很想问原因,很想问不让他去“风情”是不是因为那天遇到的人,很想问她是不是在担心他?可他又不愿意问。简禾净的性格他知道,就算她的回答都如他心中所想,可她的出发点也不一定是因为她自己本身。她对贺****有承诺,对他有责任,她的担心和她本身没有一点关系。

贺亦晴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个傻里傻气的女人是不是发自内心的关心自己,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意义,可自己偏偏陷在了这个矛盾的怪圈里。他不愿意再这样,所以问出了为什么,也打破了困住自己的怪圈。

简禾净拍拍他的头说:“那里有变态怪叔叔,当然不能过去啊。”

“不是没钱么?不是怕被饿死么?去了‘风情’就不用担心这个了。”贺亦晴故意把语速放慢,像在特意诱惑她。

简禾净突然呼痛就手收了回来,一边对着手心的伤口吹气,一边慢慢地说:“我答应了贺****照顾你,虽然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你去‘风情’的事情,不过既然我知道了,那我就有责任保护你不被人骚扰的。”

得到意料中的回答,贺亦晴平静的眼眸暗了下来,他冷笑,其实自己宁愿她说谎话骗他的吧。难怪世人都不爱听真话,真话往往瞬间将人击倒,并且很难爬起来。

“小晴,那个地方作为顾客去还是很享受的,但去做男公关是会被占便宜的。人情如果差不多还清了,那就不要去了。要是被变态的男女缠上,很危险的。我知道你打架很厉害,可万一你想上次那样发病了呢?我在你身边那还好,我不在你身边你要怎么办?

听到简禾净的话,贺亦晴的目光闪了闪。

简禾净则对贺亦晴乖乖听话的表现很满意,她将垂到胸前的头发撩到身后,继续吹着掌心说道:“其实你除了冷冰冰不爱说话之外还是挺好的。还有你偶尔爱和我使小性子,搞得我一头雾水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让我很想敲晕你将你解剖了。老实说,你长得又好看,说话也好听,在家也不会妨碍到我,是个很好的同住对象。”

简禾净抬起头对他露齿一笑,加了句“如果你付房租的话,那就完美了。”

贺亦晴的嘴角上扬,他起身走进简禾净的房间,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根糖果色发带和一把梳子。

简禾净的脸皱成一团,她努力对着掌心猛吹气希望以此缓解疼痛。她十分怀疑老天爷是不是看不惯她老打臭小子,所以才趁机报复她来了?没拍贺亦晴脑袋的时候根本没这么疼的。

不听话的头发第N次被简禾净不耐烦地撩到身后。这一次有人站在她身后轻轻为她梳着那些发丝,简禾净一愣,随即脱口说:“不用麻烦的。”

贺亦晴没有理她,他非常轻柔的梳着手里的青丝,滑腻柔软的感觉使他想起了简禾净趴在他身上的那天。这么想着,手下的动作越发轻柔了,他熟练地将简禾净的发丝梳起,再用发带固定。

傻愣着的简禾净想贺亦晴绝对不是第一次为女人梳头,这个想法让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这种感觉如同有人在她手背抓了一下,不痛但也留下了红肿的痕迹,她有些介意可又觉得无所谓。

等简禾净回过神来,自己的手正被贺亦晴握着,她下意识地想要抽回,可贺亦晴握得很紧。

身子半蹲,贺亦晴抬眸看了看她,简禾净瞬间忘记了反抗,任由他对着她手心的伤口吹着气。

后来简禾净不只一次回想起那个眼神,她想如果那时贺亦晴想吻她,她也是不会拒绝他的。没有人会不喜欢这么温柔这么安心的眼神,她也不例外。他的眼睛很漂亮,看着她的时候闪烁着苍穹繁星都比不上的绚丽,纯粹而轻易地在她心上印上记号。

清凉的气息带着薄荷的香味试图抚平她手心的疼痛。简禾净垂眸便能轻易看清贺亦晴长而密的睫毛,在那之下就是那双好看的眼睛。她的手心因为他呼出的气息而痒痒的,那她的心是为了什么?

那天晚上似乎成了他们之间的禁忌,谁也没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