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这么做。”初春坐在副驾上平静的问道。她正看着窗外的情景,大概确定着跑车的位置与方向。初春被胁持的原因不是屠苏所猜测的因为风纪委员到访而起疑,而是初春在同木山的对话中发现了破绽。当时通过风纪委员的权限,初春查知了木山春生的手机,联系后确认木山春生在自己家中。泪子因为路遇几个朋友,初春先行一步前往木山家,并与木山交流了一些“幻想御手”相关信息。
初春提及了黑子的“共感觉性”猜测,即“幻想御手”是通过“共感觉性”使声音能够活化视觉、触觉、嗅觉、味觉相关区域的大脑活动,从而让使用者的大脑功能同步化。对于黑子的猜测,木山仅是点头表示有些道理,但她说自己对于共感觉性没有了解。随后木山应邀准备前往山省大学医院,不过她先进洗手间收拾一下仪容装扮。
谈话是在木山的书房进行的,木山暂时走开后初春一时无聊,便打量起书柜中的书籍来,没想到居然在书柜中发现了大量“共感觉性”的专著与研究资料。初春立时发现了不对,但随后木山回来,待看到初春在书柜前,二话不说就把她“绑”上了自己的私家车。
之所以说“绑”,是因为初春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束缚,失去了自由行动的能力,但是手脚上看不到有任何绳索链铐存在——木山居然是能力者,而理论上所有研究人员都是没有能力的。这也更进一步证实,木山春生就是“幻想御手”的发明者。
“自然是用你当人质,暂时离开学园都市的监管。”木山依旧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但是眼神格外冰冷。
初春的声音也很冷淡:“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为什么要散布‘幻想御手’,你究竟想用‘幻想御手’做什么?”
木山将车档挂到最高,本身就性能出色的学园都市出品的高级跑车的速度可谓是风驰电掣,她将车窗打开到最大,不顾撕扯着自己衣物发丝的气流,满不在乎的说道:“只是用来做些计算而已,学园都市不让我算,我就让学生帮我算算。”
这种表现,更让初春感到愤怒:“帮着算算?上千人因此昏迷住院,如果再不停止其中不知会有多少人大脑会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从此无法醒来!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木山依旧是那个样子,心不在焉的在跨区高架高速公路上超着车,好几次与迎面而来的车辆擦肩而过,她好像并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因此更加不再意别人。无意义的敲击了几下车喇叭,木山第一次对自己的行为做出了明确的解释:“我想救那几个孩子,为了他们,我不在乎付出任何代价。”虽然依旧是那幅满不在乎的表情,但眼神却露出一丝温柔——初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这些与初春想说的话无关:“我不知道你想救谁,如果真的是无辜的孩子,我甚至可以帮你去救助他们——但我现在是在说‘幻想御手’,我是在说因为‘幻想御手’而陷入昏迷的数千人。”
“哦?”听到初春的话,木山有些好笑的看向初春,她没有看前方的道路,却又连续进行了两次超车,初春的头好几次碰到了车窗。
“帮我去救?你知道他们是因何陷入昏迷么?我告诉你吧,对外称‘AIM扩散力场制御实验’,实际上是‘暴走能力法则解析用诱爆实验’,目的是人为刺激能力者AIM扩散力场,然后寻找失控条件。被试验者是没有父母的遗弃儿童,就让他们毫无所觉的能力失控、昏迷,再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仔细观察,提取大脑分泌物,就跟实验用的小白鼠一样——好不好笑呢?”
木山春生神经质般的笑着,但听到这些话的初春,却感到全身发冷。她抱紧了双臂瘫坐在副驾上,一时没了声息。木山春生仍在自顾自的笑着,直到道路前方的车辆全部不见踪影,只有警备队员的车辆与路障带拦在正前面。
“吱——”的一阵令人牙酸的紧急制动声音后,木山的跑车终于在警备队前方打横停了下来。初春在刹车时候磕到了额头与肩膀,四肢上的束缚却消失了,但她一时却解不开安全带。
木山则信步下了车,两手揣在兜里面,缓步直行到离全副武装如临大敌的警备员们不过十米的距离,毫不理会警员们的警告,眼神冷漠的令人心寒。
……
屠苏美琴仍在建筑物间飞驰,因为有屠苏的帮助,速度比美琴预料的快了不少。刚才接到了黑子的电话,警备队员们已经把木山春生拦截在了高架桥上,初春安然无恙,位置坐标也发送到美琴手机中。黑子还想说什么规劝的话语,但美琴直接挂断了手机。
从一座高楼身侧飞过后,两人的眼前一片开阔,正是第八、第十学区之间的绿化隔离带,而延着脚下这条在树林之上约二十米高度的高架公路前行数公里后应该就是木山所在的地方了。但没有了建筑物中铁质成分的帮助,美琴也无法使用电磁力飞行。
美琴的身体开始下坠,屠苏却松开了拉着美琴的手顺势揽住了她的腰,对着身体骤然紧绷的美琴说道:“放松,下面交给我。”
美琴红着脸点点头,屠苏一笑,下坠中单腿发力一顿,脚下响起了一声爆鸣,然后两人就止住了下跌的势头继续抛飞。而等到上升力道再度用尽,屠苏就又一次蹬地爆鸣。如是不过7、8回,两人就看到了警备队员们勉强以超合金防暴盾牌维持的摇摇欲坠的防线,以及闲亭信步使用束风成刃、火炎放射、电弧穿透、念动爆炸等等能力对警备队员们狂轰滥炸的木山春生。
虽说一人拥有多种能力的事情在学园都市中从未发生过,但眼前的景象美琴并不是特别在意,她正看着屠苏的侧脸。屠苏虽然脸上神态轻松,直视前方的眼睛坚定如常,美琴却感到屠苏揽在自己腰上的手臂颤抖的越来越厉害,而且最后几次爆鸣抛飞的力量也明显不如初始那般有力。
美琴知道,屠苏是在以伤害自己身体为代价去帮自己飞翔。说实话,以前的美琴虽说也喜欢打抱不平,但更多是出于自己的感情出发,很少去从他人的角度考虑。换句话说,美琴打抱不平不是为了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而是因为她看不惯眼前的行为。虽然美琴也看过早已没落的超级英雄系列电影,不过其中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样的台词与理念却从来没真正得到美琴的理解与认同。
直到她认识屠苏之后。
不同于美琴自己的冲动与热血,这是一个冷静沉稳的男子,对于自己的能力、面对的敌人、行动的后果都有着清醒的认识,但这一点都不阻碍他拼尽全力去管那些“闲事”——真的很像东方古语里的那些“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已”的侠客呢,美琴心想。
不过,原本应该敬仰钦佩那样的仿佛只生活在传说中的人物的自己,为什么此时却有些心痛、不愿这个男孩再受什么伤呢?
容不得美琴再多想什么了,屠苏突然把美琴打横抱起,两人重重落在了木山春生的车前。屠苏两脚前后触地下蹲做了一次剧烈的缓冲,而将美琴放落到地上后,因连续多次使用“腾翔之术”牵动伤势,他一时只能半跪于地、直不起身来。
美琴赶紧扶起屠苏,看他摇头示意没有大碍才放下心。
终于下车的初春看到美琴与屠苏从天而降,也赶紧跟她们汇合,她拉住美琴的胳膊,把刚才听到的话大体向美琴屠苏述说一番。而木山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她猛一握拳,一名Anti-skill警员手中的轻质合金防暴盾牌迅速坍缩变形,领头的女警备员反应很及时,对有些发愣的警员喊了声“放手”后一脚踢飞了盾牌,剧烈的爆炸之后残存的警员们七零八落倒了一地,不过倒是没人受到致命伤害。
眼见警员们丧失了抵抗能力,身后则是那个LEVEL5的女孩子追过来,看来没法直接离开了啊。木山春生转过身走了过来,直面有过一面之缘的屠苏与美琴。
屠苏需要调息一会儿,美琴拦在木山面前:“收手吧,木山研究员。如果只是为了救人,完全可以找更好的办法,而不是以伤害他人为代价去做这样的事。你的目的我可以理解,但你的做法,我不会认同。”
木山嘲讽的一笑:“救人的办法?我刚到先进教育局时候也相信‘能力开发’的说辞,但却亲手把孩子们推到了失控昏迷的地步,为研究唤醒孩子们的方法,二十三次申请‘树形图设计者’的使用权但全部遭拒。所以我的敌人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整个支持这项研究的所有机构,是学园都市。那些孩子们陷入生死不知危局是我的罪过,为了弥补这一切,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弄昏几千个人算得了什么!”
美琴坚定的摇头道:“为了弥补之前的罪过,不惜犯下更多的错误?你这样即使救下了那些孩子,那些孩子就会感激认同你吗?”
赶到美琴身边的初春终于从初闻“诱爆实验”的惊骇中回神,她也反驳木山道:“现在昏迷的学生与‘诱爆实验’没有任何关系,你去救人没错,但是不能去伤害其他人啊,这是不对的!”
两人的否定回答触痛了木山,她的一只眼睛变的血红,身周大气发出嗡鸣,而后一道刺目的炽白闪光袭向美琴、初春——居然是威力强大但却很难控制的稀有能力:重粒子炮。
屠苏已经赶到了两人身边,他平伸右手,玄真剑阵护于身前,空气中出现晦涩的波动,居然就将如此强力的攻击完全挡下:“收手吧,木山研究员,你不可能攻破我的防御,你也不可能长时间操控近万人的力量,所以击败你是件很简单的事,哪怕我们不出手,你也撑不了多久。”
“是么?我确实不知道能保持DualSkill状态多长时间,但我可不知道学园都市有个叫百里屠苏的LEVEL5,所以,不过是一个LEVEL5的小姑娘而已,毁了也就是了!”木山的眼睛已经血红一片,她怒吼着拼尽全力握紧双手,空气中的水气骤然凝结,让屠苏与美琴的视野一片迷茫,而后白炽的粒子流再次接二连三轰出。
看到木山春生如此轻视自己,美琴的鼻子都气歪了,要不是心软的跟水馒头一样的初春拉着她,少女早就超电磁炮出手了。
玄真剑阵依旧在运转不休,粒子流没能突破剑阵防御,但是雾气中传来呼啸声,几块汽车门板冲破冰雾砸了过来,紧跟在后面的是空气凝结成的巨大刀刃。
屠苏不以为意,只凭这样的攻击是不可能突破玄真剑阵的——意外突然发生,刺破空气发出厉啸的铝合金门板突然消失不见,出现在三人的头顶!
木山使用“水流塑形”凝出冰雾当然是为了影响对手视线,同时在这样的环境中电气能力者的电磁波侦察定位能力也会受到影响。而她的攻击方式不止是粒子炮一种,利用电器系能力将汽车门板发射,而后激发空气刀刃吸引对手注意力,再出其不意的将门板空间转移至三人头顶转接重力子加速制造虚空爆炸——复数能力的同时使用的可怕威力展现的淋漓尽致,相当于一支由LEVEL4大能力者组成的配合默契的军队发起一次全力进攻。
虽然爆炸的气浪将笼罩在桥面上的冰雾吹散,爆炸中心位置倒还是浓烟迷漫,看不到其中是什么情景。
此时的木山春生却是两手紧捂在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她的大脑已经快承受不住庞大的计算压力了,因为那个女孩子是LEVEL5的超能力者,男孩子虽说书库资料中标注为LEVEL3,但刚才也随手就抵挡住了重粒子炮与气刃,保险起见这番攻击是尽了自己全力的。
这时美琴的声音传入木山脑海中:“你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我可没看到你因此付出什么,你只是用更多无辜的人作为筹码去进行自己的赌局,真是无耻呢,就跟抢了别人的玩具去哄自己的孩子一样。”
木山霍然抬头,看到屠苏跟美琴从烟火中安然走出,连初春也只是被烟呛到有些咳嗽,成吨的铁砂汇聚成团悬在空中沙沙作响,在三人头顶变幻着形状。正是这团铁砂抵挡住了虚空爆炸。
“真是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我先把你电晕了才行?”少女有些不耐烦了,这种LEVEL4层次的力量配合使用是挺厉害,可是要对付自己这样的超能力者还是完全不够。
铁砂团正在变形,或许下一刻就会万剑齐发。
美琴的胳膊被初春抱住了:“御坂学姐,木山……木山老师她不是坏人,我们劝她收手就好,能不能不要……”
“初春,现在该做出选择的该是她不是我们,我不动手怎么逼她救醒昏迷的学生们?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单方面的妥协救不了所有人的。”初春的善良令美琴有些无奈,只是这无法干扰美琴的决定。
屠苏很赞赏美琴的决断,他拍打着沾了不少烟灰的上衣劝初春道:“初春同学,任何人都会犯错误,这没什么,只要不是无可挽回,有错改了就行。木山研究员的行为是错上加错,被当作实验品的孩子们是受害者,拿到了幻想御手的学生同样是受害者,不过加害人却由研究机构变成了木山研究员。”
初春紧咬着嘴唇,最终放开了美琴的胳膊,美琴一脸自信的安慰初春道:“放心,击败她很简单,不会让她受太重的伤的。”
与美琴、屠苏的自信从容相较,木山就艰难的多了。两个孩子的话语正如魔咒一样在她的脑海里回响——她从未真正付出什么,只是用别人的牺牲,来充当自己赎罪的理由。
这样的行为很无理,也很可耻,当初决定这样做的时候木山春生是陷在一种疯狂偏执的情绪里,不断用着“不惜付出一切代价”的意念麻醉着自己的心神,而此时这个自欺欺人的谎言被无情戳破,她的心神瞬间失守。
“不是这样!不是!”木山发出怒吼,她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空气中不断传来爆鸣,像是许多看不见的物体在冲撞。
美琴跟屠苏都知道,这是木山控制不住成千上万人的能力,而汇聚在一起的AIM扩散力场开始失控暴走的前兆。
屠苏撤去身前的剑阵,平静地说到:“木山研究员,你现在做的事与之前进行‘能力诱爆实验’的家伙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套了个‘救人’的幌子而已。那些昏迷的孩子们值得你去救助,但你无权去伤害更多无辜的人。收手罢,木山春生,把那些因为幻想御手陷入昏迷的学生们救醒,我,美琴,初春同学,都会帮你去救回那些暴走昏迷的孩子!”
美琴轻瞟了屠苏一眼,没说什么话,但表达的赞同意思非常明显,而初春已经把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了。
“没有什么不同……没有不同……没有……啊!”木山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声,跪坐在了地面上。
木山春生看来已经放弃了抵抗,美琴刚松了口气,但随即发现周围空间中AIM扩散力场的叠加与冲撞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是越发剧烈。在木山的哭喊声中,地面开始震动,四处不断迸发火光,甚至引爆了几台之前被木山撞翻漏油的车辆。
“木头脸,这是发生什么情况了?不应该啊,明明木山研究员都认输了呢。”眼看着自己没来得及出手事情就要解决,美琴原本觉得有点可惜呢,没想到事态好像更加严重起来。热衷于打(多)抱(管)不(闲)平(事)的美琴一点紧张担心的意思都没有,反而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语气中甚至有些兴奋。
我说大小姐,就算不为受伤的我考虑一二,没有丝毫战斗力的初春也在这里呢……屠苏心中暗叹一声,一边观察着四周异动一边回答:“唔,不好说,这么大规模的能力爆走失控我也是第一次见,过会儿自己散了也不一定。”
“你、你们看,那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出来了!”这时候初春指着木山春生头顶几米高处大声叫道。
屠苏、美琴立即沿初春的手指看去:空间似被扭曲,一团杂色的光线团绕在一起凝成一个核心出现在半空中,然后形成一个受精卵八分体的样子,初始只有一颗网球般大小,但身形迅速增大,出现了头、身体、四肢、尾巴的区分,很快就有了足球那样大。
初春看呆了,她的身周一片火海,恍惚中还没理解身在战场的现实,此时又目睹这种虚空中凝聚成形胎儿的反常现象,国中一年级的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木山也看到了头顶的异变,却只是喃喃说道:“收手?已经来不及了。这个东西应该可以被叫作幻想猛兽吧?它身体里凝集了超过一万名无能力者的憎恨、厌恶、嫉妒、愤怒、不甘的情绪,它会以这些负面情绪为饵料不断壮大,去摧毁眼前的一切……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美琴却好似没有看到这一切一样,她快步到木山面前将她拖回到侥幸一直没受损伤的跑车边:“我说,这里又不是歌剧院,别急着唱咏叹调啊。说正经的,你有办法把那些孩子们唤醒么?”
木山面色有些凄然的看着美琴:“办法当然有,不过是另一段抵消‘幻想御手’的共感知作用的音乐,现在就在我手上。你是想让那些孩子们醒来,幻想猛兽就能停止生长了吧?但是这样还不能消灭它。”
美琴点点头:“能停止生长的话自然更好,但我可不会指望这种可能性去战斗。”美琴转头看向屠苏,“木头脸,还能行么?”
屠苏正仔细观察着幻想猛兽的孕育过程,从AIM扩散力场的运动中隐约有些规律在里面。听到美琴的问询,他一脸自信地笑道:“没问题,不过我得先找把剑。”
美琴啐了声“吹牛”,神情倒是娇憨感十足。她转向木山:“那么木山研究员,你和初春快去山省医院救醒那些学生,这边的事情交给我们。”
木山呆呆的眼神微有些诧异:“你还愿意相信我?”美琴笑着点头:“我能够体会你想救助那些孩子的心意,也能理解被研究机构阻止时的痛苦。能不顾一切去救学生的老师不应该是坏人,但你还是做了错事,那么就更应该尽力去改正啊。你说是不是,木头脸?”
屠苏听到美琴的问话头也不抬答道:“嗯嗯,美琴你说的一直很有道理。”他刚找到一个合金防爆盾牌,并指切削让金属屑纷纷掉落,很快就有了把“越王勾践剑”的雏形。屠苏此时倒真想把焚寂召唤出来的,但他原本没有痊愈,刚才又接连牵动伤势,此时要再以焚寂剑意对敌的话恐怕不出三招就会昏厥,而在不知道幻想猛兽底细情况下贸然使出全力并不是个好主意。学园都市里禁止学生使用管制刀具,木剑又没带来,无奈之下只好这么粗制滥造一把充充门面——其实单只运化剑气的话手里没剑也是可以的,但屠苏觉得那样做很不舒服,就好像身上少了一个器官一样。
不知为什么,美琴总觉得这个木头脸的家伙刚才这句话里有古怪,明明是赞同的话,又好像是在敷衍美琴大人一样(作者君举手打小报告:其实他就是在敷衍你……)——她刚想像平时一样给这块儿木头再通点电,又想起这家伙才刚出的医院,于是生生忍住了发间的电光,最终只是在向屠苏翻了个好看的白眼的就转过头去看向空中的幻想猛兽。
木山已经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睡不醒的表情,不过她心中远没有表现的这么平静。这个十来岁的女孩子为什么一点都不紧张害怕呢?那可是成千上万能力者负面情绪的集合体啊,只能勉强控制一部分能力的自己都能瞬间消灭一整支警备队,何况现在这个能力的集合体已经完全成形,有了自己的“芯”后足以掌握所有的力量去完成负面情绪所有者的幻想中那些想要完成的事——难道这就是LEVEL5超能力者的自觉与自信么?
在心头挣扎许久,木山春生终于下了决心,无论如何,就再相信一次,相信这两个为了救助素不相识的人而奔波到现在的孩子们能够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
看到初春还愣愣的看着空中不断长大的怪物,她上前把初春再次拉到了自己车上,不过这回不是绑架——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无论初春还是自己都是帮不了忙的,自己能做的只有尽快救醒昏迷的使用者,阻止幻想猛兽的继续成长。
临走前木山向美琴喊道:“幻想猛兽是AIM扩散力场叠加共振的产物,身上应该会凝结有一个控制力场振动的核心,击碎核心就有希望消灭它!”
美琴朝她一笑,跟屠苏并肩站在了还在成长的幻想猛兽前面。
那么就战斗吧,击败这个由幻想生成的怪物,结束这场闹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