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陆伯雄诚恳地致谢。
傅怡把脸埋进陆伯雄怀里,喜极而泣:“太好了。爸没事。”
青荇也欣慰地靠到陆少琛的肩膀上:“上帝会保佑爷爷。”
他们站在急诊室门口,静静地等候医护人员将陆安国推出来。
他们以为会看到一个虚弱的陆安国,没想到他才被推出急诊室,就从手术车上坐了起来,他几下就将身上的管子跟仪器全拆下去:“伯雄,我身体没事。带我去看伯伟,我要去看我儿子。”
他急急地下地,心情有些悲痛地要去看陆伯伟。
他活了七十多年,图的不是大富大贵,只要全家平安,和和乐乐。没想到他这白发人竟然送了黑发人,伯伟才刚五十二岁,他不相信警察的话,伯伟平时身体那么好,怎么就心脏猝死了?
“爸,您冷静一下。”陆伯雄紧紧抱住老父,努力安抚他的情绪。他明白爸的心情,伯伟死了,连他这个当大哥的心情都很沉痛,更何况是爸。作为一个父亲,最难过的就是看到孩子死在自己前面。可是伯伟已经死了,他不能再让爸出事。“伯伟已经没了,我们不能再失去您!”
陆安国虚弱地倚到陆伯雄怀里,似乎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伯伟真的走了?我的儿子!”
听到陆安国那沧桑而悲痛的声音,青荇眼里立刻蕴满泪水。她真的很替爷爷难过,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她能做的只是劝爷爷平静。她走上前扶住陆安国的胳膊,轻声安慰:“爷爷,人总有一死,您别太悲伤。我们活着的人总要活下去。”
“我要去看伯伟。他现在在哪儿?”陆安国虽然明白青荇所说的道理,可是心情依然非常沉痛。死的是他儿子,他怎么会不难过?即使伯伟生前做过许多让他生气的事,他依然爱这个儿子,恨铁不成钢似地爱着。
“爸,您非要去?”傅怡看出陆安国的坚定,担忧地看着他。
陆安国点点头:“你们不带我去,我可以自己走。”
“那您看完伯伟就得回医院治病,而且您得保证您不能哭,不能激动。”傅怡不放心地叮嘱老人。她知道公公的心脏病不是装出来的,是真有问题。如果一会儿看到伯伟的尸体,他再次悲伤过度昏死过去,她真担心就再也唤不醒公公了。陆家已经失去一个亲人,不能再添一个。
陆安国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沉冷地对儿孙们说道:“我明白这些道理。你们不用担心我。”
这一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生死的考验,也从枪林弹雨里闯过,所以他有能力控制自己。
陆少琛将小衿递给青荇,然后跟爸一起扶着陆安国走出医院,赶往停放陆伯伟的地方。
陆少琥执行完任务,坐进自己的警车才打开手机,当他看到数十个未接电话的时候,感到有些紧张,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会这样拼命连环CALL。
他拨通陆少琛的电话,急急地问:“哥,你们找我什么事?”
“少琥,你冷静听着。二叔心脏猝死,我已经让吉祥去找二婶。听着,不许开快车,赶紧到某某某,我们也在赶往那里的路上。”陆少琛似乎听到陆少琥猛踩刹车的声音,立刻不放心地叮嘱他。
“我知道,你不用提醒我。”陆少琥交手机丢到后座,就转动方向盘,把车掉头,朝相反的方向驶去。
他刚才执行任务的时候,心突然像被人捅了一刀,胸口窒息一样地难受,原来是不祥的预兆。虽然他对爸的许多做法都不太赞同,但毕竟是父子,在听到父亲心脏猝死的那一刻,他的眼泪就如泉涌般,哗哗地落下。
他用车擦了再把脸,告诉自己要冷静。他没有听堂哥的话,将脚下的油门踩到最大,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作他当特种兵时练出来的飞车技巧使出来,飞快地驶向目的地。
朱莜正在打麻将。当她不满地看着手上那一把烂牌的时候,对面的人推倒手中的牌,兴奋地大声嚷道:“自摸清一色一条龙。”
“扫兴!不玩了!”朱莜不满地将牌扔进牌堆中,抬起屁股就要走人。
“陆夫人,八圈还没完,你怎么也得把这八圈打下来,别一输钱就走人。”对面的人一边收着钱,一边不满地数落朱莜。
朱莜不甘心地又坐下,咬着牙继续。
就在她刚把麻将牌摞好时,门突然被人推开。陆吉祥气急败坏地冲过来,一把将她从座位上拽起来:“你就知道玩!爸都没命了你还在这儿打麻将!”
“你胡说八道什么?这话要让你爸知道非抽你两耳光。”朱莜不悦地甩开女儿的手,整理着自己那LV的套裙跟卡地亚的钻石项链。
“爸死了!你听到没有!爸死了!”陆吉祥哭着朝朱莜大吼。
“你骗我!”朱莜神经质地摇头,“伯伟不会死!他不会死!”
听到她们母女的对话,刚才跟朱莜一起打牌的贵妇们都明白怎么回事,全都走上前劝朱莜:“陆夫人,人死不能往生,你节哀顺变。”
“滚!我们家伯伟不会死!你们少诅咒他!”朱莜挥开所有人的手,拽起女儿就往外走,她声音有些颤抖地对陆吉祥说,“带我去找你爸,他这玩笑开的大了点。”
“妈,我说的是真的。爸心脏猝死,离开我们了!”陆吉祥哭着抱住母亲。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疼爱她的父亲,也再不是政协主席的千金。她就只是她,陆吉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