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涵试着推了推,车厢门在咔咔的响声中向内挪了几公分,随即被变形的门框卡住。
不死心地再加一把力气,车厢门再向内挪了一点点,彻底卡在门框里动弹不得。
叶涵向九号车挥挥手:“后退!”527等人立即会意地退入车厢。
翻身翻到车厢外,叶涵先用断裂的车厢外壳挡住自己,然后将散弹枪对准车厢门的绞链,轰轰两声响,打飞了门上的绞链。
527突然蹿出车厢,冲叶涵打了个危险的手势,再指指叶涵的侧后方。。
叶涵赶紧回头,立即看到左后方百多米外跑过来几只巨蚁。
他不紧不慢地掏出两颗子弹补满弹仓,摘下腰后的催泪弹掂了掂,感受了一下风力风向,拔下拉环抖手一甩,催泪弹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四十多米外的地面上,一股青白色的烟雾从铁罐中冒出来。
催泪瓦斯随飘散,迅速将附近的地面笼罩起来。
担心一枚催泪弹的作用范围太小,叶涵又接连甩出两枚催泪弹,直到八号车左侧再无死角,这才满意地收手遥望那几只巨蚁。
几只巨蚁离催泪弹还有十多米的距离,一直很有节奏的触角突然定在巨蚁头顶。
叶涵暗叫一声有门儿,却不想巨蚁并未逃走,而是像鬼打墙般围成一圈团团乱转。
目睹这一幕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脑子都有点不够用。
“它们怎么不逃?”527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是不是闻不到气味儿,迷路了?”叶涵不怎么确定地猜测。
527更加疑惑:“那它们一个劲转圈什么意思?找路?”
“不管它们!”叶涵决定把想不通的问题放到一边,“留下两个人看着八号车,有巨蚁靠近马上扔催泪弹,其他人跟我走!”
卡住的车厢门依旧屹立不倒,叶涵一脚踹过去,直接踹倒了残破的车厢门。
四个人依次钻进八号车,一股混合着恶臭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几个人警惕地端着步枪搜索前进,不过这一节车厢里确实没有任何一只巨蚁,顺利抵达车厢的另一侧之后,叶涵长长地松了口气。
打开不久前亲手关闭的车厢门进入结合部,再打开七号车厢的门,刚刚散掉的血腥味儿,顿时被屎尿的臭气取代。
“靠,你怎么还在这儿!”叶涵大惊失色,赶紧让到一边。
厕所掉出来那个警员缩在门边一脸悲戚:“他们不让我过去。”
“换成谁也不敢让你过去啊!”叶涵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另一侧绕过那个倒霉的警员,再次进入七号车厢。
翻倒的车厢里只能看到头顶的一方天空,压根儿没人知道叶涵冒险从外面跑向车尾,一见叶涵和其他几个人从车尾方向回来,众人顿时凑过来问打听情况。
叶涵没心思说那些没用的,大声喊道:“快快,马上后送伤员,十号车有医生和药品!”
人群顿时哗然,轻伤的警员马上行动起来,或搀或背地开始挪动伤员。
叶涵挤过人群,找到了倒地上的周云,一把抓住经过他身边的法医:“老周的情况怎么样了?”
法医神色凝重:“骨头不是问题,伤口也缝好了,但是他失血太多,必须尽快输血。”
“没问题,但是他伤在腿上,最好用担架!”法医说。
“担架?”叶涵一下子难住了,他将脑子里的记忆搜刮了一遍又一遍,却怎么也想不出列车上有什么东西可以替代担架。
法医也知道这样是强人所难,帮着出主意说:“拆车门……”
叶涵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说的对,车门!”
靠八车的门因为屎尿的波及不能使用,叶涵分开人群挤向车厢另一侧。
等他赶到的时候,车门和休息室的门已经被几个手快的警员拆了下来,几个人正凑在一起研究六号车的门。
叶涵见状吓了一跳,赶紧阻止他们几个作死的举动。
六号车里眼下是看不到巨蚁,可是那个有兵蚁看守的蚁洞不可能挪走,一旦巨蚁冲出六号车厢,后果不堪设想。
为首的中年警官级别比叶涵高得多,原本不理理会叶涵,可是看叶涵说的郑重,又有527等人不断帮腔,几个人总算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那个中年警官却抹不开面子道歉,沉着脸扭头便走。
527凑到叶涵耳边悄悄地说:“哥们儿,你不认识他吧?”
“不认识,怎么了?”叶涵突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527咧咧嘴:“他叫鲁海,是南城分局的副局长,出了名的小心眼儿,今天这事放别人身上屁都不算,到他这儿至少记半年!”
叶涵惊诧非常:“至于么?”
“怎么不至于?”527斜了一脸地鄙视,“你知道他怎么当上副局长的吗?”
见叶涵摇头,527撇着嘴说:“当初田队跟姓鲁的一起竞争副局长,姓鲁的找了几个人,专门挑田队带枪的时候请吃饭,饭桌上还一个劲劝酒,田队推不过喝了一杯啤酒,结果让姓鲁的告了。”
叶涵豁然一惊:“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527露出一副你很无知的表情,“全局有一个算一个,你随便问谁都知道这事。”
叶涵的目光转向其他人,短发女警立即点头:“吴哥说的一点没错。”
叶涵直到这时才知道527姓吴,倒是跟527这个号码很配。
527又道:“知道这事怎么传出来的么?田队刚挨了处分,姓鲁的就在走廊里堵人,明说就是我告的你!”
叶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人品,也太那个什么了吧?”他也算有些见识,却从没听说过如此恶劣的人。
“太什么?姓鲁的根本不在乎,不然敢自己说出来么?”527突然又换上幸灾乐祸的语气,“出了这事儿之后,姓鲁的名声彻底臭了,谁也不敢往他身边凑。”
叶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行了,八卦以后再说,咱们先封了蚁洞,把人救回来再说别的。”
他很想说那个田队一点也不可惜,什么叫推托不过?既然身上有枪还明知道不准带枪喝酒,为什么不坚决拒绝?还不是抱着侥幸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