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生摇摇头,又点点头。
陈华知道,陈子生摇头的意思,是表示从来没有见过目前,甚至连母亲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而点头的意思,是表示母亲一直活在自己的心里。
母亲,在陈子生的心中,就是一团无比浓烈而又无比模糊的爱。
陈华幽幽道,“她,你的母亲,是一个活波快乐,聪明可爱,胸怀坦荡,善良正直的人。”
陈子生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慈祥的身影,感觉很温暖,可是那张脸,却是模糊不清,忽然鼻子一酸,眼泪毫无征兆的就流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即便是在内劲全是,成为废物的那两年,他被遭受无数白眼辱骂,处于人生的最低谷最黑暗的时候,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而现在,他的眼泪,如同短线的珍珠,啪啪嗒嗒的,止不住的往下掉。
越哭,心里却越是堵得慌,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那是一种博大到极点的情绪,也是一股博大到无限的悲伤。
陈子生忽然觉得,他多么的想念他那亲爱的母亲。
陈华怜悯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如今,已经初步成材了,心里涌出一丝欣慰,虽然从来没有表现出来。在外人面前,他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语,不求上进;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无人的角落,他常常一个人独自掉泪,眼角时常在突然间就湿润了。
因为,他爱的太深沉。
爱自己的妻子,尽管她早已亡故;爱自己的儿子,那个正在快速成长的少年。
在陈华的眼中,陈子生从来不是什么天才,只是他和妻子共同的宝贝,是妻子的美丽和智慧,以另一种方式在存续。
陈华的眼里,充满了忧伤,他深情的说道,“在别人的眼里,她也许早就化作了一杯黄土,但是在我们,我和你的心中,她永远的活着。她离开我们已经整整十八年了,而你也已经十八岁了。
“子生,你应该记得,而且应该永远的在心里记住,每逢秋雨、新年,她的生日、以及亡辰——那也是你的生日,我都会带着你,来到你母亲的坟前,祭奠她。但更多的时候,是我自己一个人独自前去,坐在寂寞的坟前,抚着冰冷的墓碑发呆。因为在我的心中,她,我的妻子,你的母亲,从来不曾远去,她一直活在我的心中,在天上默默的注视着我,也注视着你的成长。
“许多人,有陈家的,也有其他人,都对我说,已经过了这么久,活着已经够辛苦了,每年只要秋雨节时,去一次也就够了。为什么不重新找一个呢?还有更多的人认为我没用,他们也曾经说过你没用,但是现在,我想告诉你,子生,我们做什么,不是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或者说金玉良言;我们做什么,全凭着自己的内心,我们活着,只为自己心中梦想。而我的梦想,就是你的母亲,而你,则是我们共同的梦想。
“你的母亲非常漂亮,我们认识很早,她武学不高,或者说,从来没有学过武,但是她非常聪明,从小酷爱读书,而且过目不忘,能够举一反三,没有任何武学修为,可是对于武道的见解,直逼那些武道大成的所谓高手,更加重要的是,她是那么的年轻。
“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不修武道呢?每当这时候i,她就会皱起眉头,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她即使是皱眉的时候,也是那么的魅力无双,但是我的心,如同那皱起的眉头。渐渐的,我再也不问她,为什么不练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真的爱她,就要给她留下那一处空间。
“于是我拼命的练武,因为我知道,在这个强者林立,以武为尊的世界,要想保护她,继续过那幸福的日子,自己拥有实力,是一切的根基。而她,则是我的师傅。
“那时候,我们过的真是幸福,她对于武道的修炼,有着非常独到的见解,很多关键的地方,就是我的父亲,你的爷爷都不一定能够讲出来,或者讲出来的方式,也异常的繁琐和复杂。而你母亲不同,她似乎有着一种惊人的直觉,往往一眼就能够看出关键所在,并且凭借广博无比的武道知识,用一种最简单直接的方法,来指点我。
“有着这么好的良师益友,我的修为进境,只能用一日千里四个字来形容,二十年前,我在陈家同样风光无限,被誉为遂安县最为杰出的天才少年,那时候,陈家稳坐遂安县第一世家的名头,其盛景,甚至比你现在更加风光。”
陈子生听了,神往不已,止不住遥想当年遂安县,父亲陈华带着母亲,绝世的天才与绝世的美女,在路上走过,引起周围无数人一阵阵尖叫,再想起现在的自己与周婷,如果走在遂安县城上,估计也能引起同样的轰动吧。遂安县这么小,还有谁能够比得上他们父子俩呢。
陈子生心中无形中升起了一股子自豪,同时心中暗暗警醒,当年的天才陈华,现在遂安县,还有几人能够记得呢。大家即使提起他,想起来的,估计也是陈家药铺四个字吧,所以自己绝不能向父亲那样,不管这个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他都要坚定不移的在武道之上做出重大的突破,否则,在这个以武为尊的大陆,神马都是浮云。
当然,不过他也明白,父亲说的虽然是实话,可是不可能有轮回洞天的奇遇,自然也就没有陨落心炎,以及后面天凰屠神枪这样的稀世神兵和生死金身决的金书。可是这些事情,陈子生自然不会提出来。